李唐不禁大惊失色,自己在陈朝时候就挨过板子了,知道到底有多疼,这咋换了个地方还要挨板子呢?
一位衙役将大板凳搬过来,然后将李唐按在板凳上,接着两个人分别拿着水火棍走过来。
李唐看着那上黑下红的棍子,不禁冷汗直流,他向那两人恳求道:“两位兄弟,一会下手能轻点吗?等结束了,我会给两位十两银子以示感谢。”
其中一人突然揪住李唐的耳朵,“你小子怎么来这了?”
李唐扭头一看,正是老李,他颇感惊讶,又惊又喜地问:“你怎么在这?”
“你个臭小子!我在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何在这?”
“因为细盐的缘故。”
“原来他们讲的那个私自贩盐的人就是你啊!你小子几天不见,不得了了,还敢贩盐?你知道私自贩盐搞不好就是要掉脑袋的!”
“我是被冤枉的,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对了,老李,你赶快帮我解释解释,不然一会我真得掉头了,老李!”
“李壮士,别跟他叽叽呜呜的了,赶快动手吧!”县令道。
县令叫老李为李壮士,而且老李又在这里做活,说明二人之间不仅认识,而且关系应当还算不错。
老李看了眼李唐,又将目光转向县令:“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大人是清官,还希望大人可以明察此事。”
“这个呀……好说,你先打板子,打完我们再审。”
老李又看了看李唐,“大人不如先查一查,查清楚了,李唐是否私自贩盐,,定下来后,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也不用打板子耽搁时间了。”
“你知道他叫李唐?看样子李壮士与此人相识。”
“确实相识,算是朋友吧。”
“那这位犯人既犯了错本该打,但又是李壮士的朋友,那让本官如何是好呢?”县令阴阳怪气地道,他明摆着的意思就是让李唐挨这二十板子。
老李自然能听得明白,“那大人说打,咱就打。”
老李举起板子,但却不想打李唐,他知道这县令是个恶心的贪官,打完李唐这二十板子,估计县令还不会放过李唐,最好能抄了李唐的家,把所有的财物都充公。
而所谓的充公,就是将其中的很大一笔财物都占为己有,反正他往上面少报一点金额就行了。
更重要的是,林玉龙林公子对自己有恩,又得其重托,让他保护好李唐,如今他只能放手一搏了。
老李举起水火棍,准备打向周围的几位衙役。
正欲下手间,一个差役慌张跑进来,对县令道:“外面有个人说要见李唐,看样子,行头还不小。”
李唐不禁松了口气,这及时雨来得真及时啊!可到底是谁要见自己呢?
“不见不见,就说本官正在办事,忙着呢!”
“可是……”差役道。
县令身边的师爷小声对县令道:“大人,咱们还是见见那个不速之客吧,反正这个李唐早打晚打都能打,万一外面那人真有个大来头,到时候得罪了他可不好弄啊!”
县令点了点头道:“请他进来!”
李唐也从板凳上站了起来,好看看这人到底是谁,自己是否认识。
只见一位身材高大、面部端正丰腴、一身富贵之气的长胡子中年男人走进屋内,他腰间挂有佩剑,身边还有四个雄壮的拿着刀的武士。
“大爷且慢。”一个差役道,“公堂上是不能带刀的,而且那四人也不能进的。”
此话一出就激怒了那四人,纷纷将刀抽动,中间的中年男子摆摆手,那四人才将刀收起来。
而这人就是杨坚。
县令看到眼前这人这种阵仗,不禁有些受到震慑。
县令起身去迎杨坚,“不知道阁下是哪位贵人啊?”
“不瞒县令,在下官职卑微,但却是当今广平王杨雄杨大人的亲戚罢了。”杨坚道。
其实杨坚也没有说谎,他确实是杨雄的亲戚,按辈分,他是杨雄的叔叔,但实际上杨雄比他大了一岁。
县令立马巴结道:“原来是杨先生啊,快来人,来人,给杨大人搬个板凳来。”
杨坚坐下后,县令继续说:“还望先生能代下官向广平王问个好。”
杨坚笑道:“这是自然的。”
杨坚很快又起身了,往中间一站,顿时有着一股厚重严肃的气氛,他声音雄厚圆浑道:“对了,县令,我是来见李唐的,李唐人呢?”
李唐朝他招手,“大哥,我在这!”
那人走到李唐跟前,李唐直觉得有股逼人的气息,“你就叫李唐?”
“对。”李唐点点头。
“你怎么来这了?犯法了?”
“没,其实都是误会。我制作了些细盐,误被这些人以为我是私自贩盐的贩子,大哥,您可得帮我好好跟他们说说啊!我真没有贩盐!”
那人看了眼县令,继续跟李唐说:“你会做细盐?”
“没错没错,我会做细盐,你看那个袋子里的盐都是我做的。”
杨坚走到那个大袋子旁,伸手蘸了点盐,刚想尝一下,身后那几个武士顿时大喊:“小心!”
杨坚摆摆手,“不碍事。”然后尝了尝,“确实是细盐。”
杨坚又面向县令道:“大人,我听说这细盐就连在皇宫都是稀罕物,这李唐是怎么弄来的?”
“这正是本官要审的地方,本官大概知道,这应是他从宫里偷的,这可是死罪啊!”
杨坚点点头,“那他说自己会制盐是怎么回事?”
“那大概都是他的胡言乱语,狡辩之言。”
“不如让我们看看他是如何制盐的?”
“这……”县官说。
“看看吧,反正也费不了多少时间。”师爷道。
“李唐,本官告诉你,今日你若不能制出细盐,本官必将给你就地正法,才不枉本官对朝廷与律法的一片忠心。听到没有?”
李唐心里想:忠心你个头啊!
“听到了,大人。”
“嗯,你制吧!”
“大人,这制盐是需要材料的,您不能让我空手给您变出细盐来啊!我需要粗盐,很多的粗盐。而且还需要工具,工具在我家里就有,可以派人去取,不到半个时辰,我定能给您制出细盐来。”
“你要这么久,这不是浪费本官的时间吗?”县令没好气道。
“县令大人,既然在下都不觉得浪费时间,您不如就将就一下,看看这小子能玩出什么花样。”杨坚这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早已产生了杀掉这个恶官的念头了。
县令点点头,“杨大人说得对,咱们先看看。”
粗盐和工具准备好后,李唐就开始做了。
无非是那三步,溶解、过滤、蒸发结晶,中间再添加一些纯碱等。
李唐有了先前的经验,制盐自然很快。马上,一大堆细盐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大家尝了后,无不惊奇李唐的本事,就连县令都震惊到了,没想到李唐真的能够制盐。
县令呆呆地坐在公堂之上,他今天的恶点子是做不成了。
杨坚笑了笑,愈发觉得李唐这小子是个可用之才,搞不好,那篇《平陈策》就是李唐自己所作。
李唐叹了口气,终于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了:“大人,这下您总可以放过我了吧!”
县令摆了摆手:“李唐你可以走了……”
“可是大人……”那个抓李唐的衙役好似还不甘心,却被县令一个眼神给震住了。
杨坚心里想着,回去后,一定要把这个县令的罪证一一揪出来,公布天下,再施以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