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来恩拿起力量先生具现出的纸张，开始“鉴定”上面情报的价值。

只是看了两眼，就让他眼睛霍然睁大，强忍住了肢体动作。

“在非凡世界，有一个定律，叫非凡特性不灭定律。”

“非凡特性不会减少，不会毁灭，只是从一个承载物转移到另一个承载物上。”

“失控非凡者死亡，留下的非凡特性往往带有疯狂与污染，会变成封印物或者神奇物品。”

“而正常死亡的非凡者会析出正常的非凡特性，那略等于相应序列的魔药，只是缺少辅助材料。”

这……

这就是罗塞尔日记中提到的非凡特性？

克来恩想到了那位燕尾服小丑死后，尸体旁边出现了一个悬浮于半空的、拇指大小的、带着些许蓝色的血球，当时弗来的解释是，非凡者死后总有些奇怪的变化。

还有老尼尔死后的那对眼珠……

略等于魔药……略等于魔药……

这就是罗塞尔大帝日记中所说要防备本途径更低序列超凡者的原因？

所以教会才不公布扮演法，避免出现很多人消化完魔药在没有后续晋升材料的情况下打起教会内部人员的主意？

教会需要的是稳定，而这赤裸裸的真相有些过于黑暗了，这就是真相吗？

克来恩强忍着心中的震动，将具现出的羊皮纸递给了正义小姐，做出平澹的口气，说道：

“力量先生提供的情报价值略高于你付出的金镑。”

略高于……

“感谢您，愚者先生。”

“感谢您，力量先生。”

奥黛丽有些欣喜地接过了那张羊皮纸，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然后就再也维持不住自己“观众”的姿态，震惊得坐直了身子。

她想到了吃人！

怎么会这么残忍？怎么会这么黑暗？

奥黛丽之前也见识过一些不好的涉及非凡的事情，比如危险又残忍的齐林格斯，比如邪恶又猥琐的a先生，但并不影响她对于神秘领域超凡世界的向往与喜爱。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醒醒吧，奥黛丽，你不能再天真了！

……

罗曼看着因震惊而呆住的正义小姐，没有出言打断，任凭她缓和着自己的情绪。

过了一会，罗曼就听到她的声音响起，只是失去了往日的欢快：

“感谢您的告知，力量先生，您提供的情报像生命一样宝贵，我会尽快将金镑存入贝克兰德银行不记名的账户中。”

“不必客气，正义小姐。”

片刻无人讲话之后，罗曼听到青铜长桌上首的愚者先生开口，用舒缓的语气问向太阳：

“白银城是否还在信仰神灵？”

罗曼一听，精神一振。

不知道是不是受自己日记的启发，愚者先生终于开始要了解白银城献祭相关知识了吗？

快递业务终于要上线了！

罗曼开始认真听着愚者与太阳的交流，发现果然是太阳讲述了一些白银城的历史之后，开始向愚者先生将起献祭仪式的相关流程。

听着不禁有些欣慰。

对于献祭，罗曼其实也算是个专家了，毕竟之前自己进行的向风暴之主献祭的仪式就完美完成。

但这显然不能跟愚者先生讲，一位神灵的“卷者”参与塔罗会，给愚者先生吓到怎么办？

再说，一位神灵的“卷者”完全没必要参与这种隐秘组织的聚会，会被认为是有所企图。

所以献祭仪式，还是从小太阳这里说出来最为合适。

罗曼见青铜长桌上首的愚者先生灰雾中的身影在听完小太阳的描述后，若有所思地缓缓点了下头。

也不知道他听出了什么……

他也没有告知大家的意思，在正义小姐略显失望，倒吊人先生若有所思，小太阳满怀期待的情绪中，愚者先生宣告了这场聚会的结束。

希望自己隐晦地提点能够发生一些变化。

罗曼回到现实之后，首先想道。

罗曼打算先出去闲逛一些时间，散散味，以免待会给风暴之主献祭的时候，被察觉到灰雾的“味道”。

虽然自己在她的注视下，有可能她早就知道，但事涉神灵，还是小心为上。

照常与自己的武器们交流了一番后，罗曼正打算出门，就听见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暗自戒备，罗曼打开了房门。

低头就看到了一位个子不高，拥有一头柔顺漂亮金发的艾莉亚.克瑞斯。

“罗曼！”熟悉的软糯声音中带着一些惊喜。

罗曼也带着些许笑意看向艾莉亚，开口说道：“好久不见。”

侧过身，将艾莉亚让进了屋子。

“我不是在报纸上更改了地址吗？怎么还是到这里来了？”

罗曼一边给艾莉亚准备手磨咖啡，一边开口问道。

“东区那里我去过了，那边的一位女士告诉我说你最近都没有过去那边……”艾莉亚说道。

“女士？”罗曼将冲好的咖啡递给艾莉亚，问道。

“嗯，”艾莉亚接过咖啡：“是一位个子比我矮一些，但是却莫名威严的女士。”

是休啊……罗曼突然想起一件事，严肃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去的东区？”

“前天，怎么了？”艾莉亚看到罗曼的表情。

“没怎么。”罗曼想到刚刚在塔罗会上正义小姐分享的情况，休和佛尔思应该是今天上午受到齐林格斯的追杀。

以休和佛尔思的谨慎，应该短时间里不会去学校了，以免给孩子们带来危险。

自己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就立刻赶回东区。

罗曼看向艾莉亚，问道：

“你这段时间有追查到什么线索吗？”

艾莉亚双手握着咖啡杯点了点头：

“我正要跟你说呢，罗曼。”

“我的老师，上周给我寄来了一封信，告诉我他现在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不方便露面，告诉我不用担心。”

果然……那位亚伯拉罕按照塔玛拉女士的说法，应该是乘船到了下一处码头，看样子那里环境还算安全。

“寄信？你们的地址没有人监视吗？他还能寄过来信件？”

罗曼有些好奇，至于那位亚伯拉罕先生没有露面罗曼也能理解，毕竟他被魔女教派，被灵知会盯上了，不出现才是正常的。

“是信使。”艾莉亚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我的老师是驱使灵界生物给我送来的信件。”

信使……有背景就是好啊。

罗曼正心中感慨，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对艾莉亚说道：

“刚好，我也有一位属于自己的信使，我把召唤她的咒语告诉你，你以后有事可以直接让她送信给我。”

她？

没有看到艾莉亚的疑惑，罗曼用巨人语在一张纸上写道：

“徘回于虚妄之中的灵，可供驱使的友善生物，独属于梅森.蒂萨特的信使。”

艾莉亚接过罗曼递来的纸，开口道：

“梅森.蒂萨特？”

“嗯，那是我用来缔结契约的时候使用的名字。”说着，罗曼递给她一瓶纯露，“我的信使比较特别，喜欢这种纯露，给你一瓶，方便你跟她的交流。”

艾莉亚接过那瓶纯露，将它和那张纸放在一起，郑重收好，就听到罗曼继续说道：

“艾莉亚，有一些事，我想应该让你知道。”

罗曼刚刚思考一下，还是决定把关于亚伯拉罕，关于塔玛拉，关于那些灵界之舟和码头的部分信息跟艾莉亚分享一些。

起码让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魔女追踪，她们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完全瞒着对她也太不公平了，罗曼心里可没有为亚伯拉罕家族保守秘密的想法。

随着罗曼的讲述，艾莉亚才知道着背后竟然涉及到这么多隐秘和危险的事情。

不禁为自己能够好好活到现在感到庆幸。

暗中调查出这么多隐秘的罗曼想必也遭遇了很多危险吧？

艾莉亚看向罗曼的眼光变得柔和，两个人各自分享了一些最近的经历。

罗曼也从交谈中知道，艾莉亚最近无处可去，便邀请她到自己的学校里，给孩子们讲解文法和算术知识。

艾莉亚愉快地接受了这个提议。

到了傍晚，一起用过晚饭的罗曼和艾莉亚来到了位于东区的“白朗姆街儿童特殊救助中心”。

检查了一番孩子们在自己不再的这段时间里的练习情况，很是满意的罗曼将艾莉亚介绍给了孩子们，就带着她到了楼上一间空置的屋子内，帮她整理房间。

夜里，忙碌结束的罗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准备布置仪式，向风暴之主献祭那件“黑霜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