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惊恐,何煜还是被这蠕动着的怪物,所深深吸引了。
这触须在扭动下,是怎么发出这种声音的……
之前看卷宗上写了,这东西在死亡之后,不会留下一丝的痕迹供人类研究。
但……
不代表就完全消失了,怎么可能完全消失?!
任何事物,再怎么瞒天过海,也骗不了何煜。
如果叶雨晴要继续烧这个怪物,在他消失之前观测他的变化,一定就能追溯到它的去向,更说不定……
就能找到它的源头!
而此时,叶雨晴和何煜就仿佛心有灵犀,回头问向了他。
“要烧吗?”
秦庄立马是站不住了。
“你在问谁,我才是你的上司!”
叶雨晴有些无语地看了秦庄一眼,敷衍地补了一句:
“那烧吗?”
但此时混乱不堪的秦庄,哪敢做出决定,这急促的反问,反而让他窘迫万分。
所以何煜决定结束他的痛苦。
“烧呗,留着干嘛?”
“他……他可是活生生的人!”秦庄无力地反驳着自己都不太信的话语。
“人?”何煜对秦庄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你来救救他?”
秦庄沉默,叶雨晴已经上前,举刀,这次对准的,是这怪物心脏的位置。
刚才仅仅是刺在分裂出来的一小段上,已经是发出了那种令人恐怖的嚎叫;这次若是对整体致命一击,又会发生些什么?!
秦庄这时候仿佛终于记起来了他是一组之长,在叶雨晴刀落之前,给出指示:
“全组听命,灾厄抑制、超凡抑制装备待命,特殊子弹使用许可,绝对不能让灾厄扩散到这个房间之外!”
“明白!”
回答整齐划一,毕竟,他们都知道,自己恐怕要在下一秒,见证历史。
叶雨晴的刀,落了下去。
哀嚎声,随着深紫色的火焰烧灼开而响起。
这黑色的腐烂,依然良好地传导着这诡紫之火。
不……
这次何煜才看清楚了,是这火焰,在贪婪地吞噬着这腐烂的黑。
就像自己对灾厄使用超频的时候,灾厄会侵蚀自己的大脑;这火焰对灾厄渴求着,吸收着灾厄的力量,显然也会一点点……变成灾厄的形状。
何煜有些惊异地看着叶雨晴,回想起之前她对那位母亲的冷漠,难道……
“噗嗤——!”
在何煜胡思乱想的时候,那黑色的腐烂,已经承受不住紫色火焰的灼烧,逃离般地炸裂了开来。
而它本体的扭动幅度,也变得十分狂乱,将这腐烂火焰甩得满屋都是,床、桌和书柜都难以幸免,房间瞬间就变成了染上黑污的紫色火海。
白制服们立马反应,开始大功率喷洒起了之前秦庄口中的抑制剂,如消防员一般,专业地扑灭着这由叶雨晴和异变引起的骚动。
室内在瞬间,被一片白雾给笼罩了。
白制服们边灭火边退着,就连秦庄都不太敢接近白雾的前方。
但何煜,走上前去,走到了叶雨晴的身旁。
此时叶雨晴身上的防护服,已经是被腐蚀和烧灼得面目全非,但所幸没有伤及到她的身体。
而那黑色的扭动,已然是强弩之末,在这抑制剂和紫火的轮番折磨之下,已经到达了极限。
就算作为异变,它也只是个雏形。
起码这波,是灾厄应对科,是人类的胜利。
但如果想继续赢下去……
何煜知道,自己没得选。
之前仅仅是看到了被灾厄侵袭的部分,脑海中就被滴入了一滴黑暗,如果直接观测整个灾厄现象的本身……
显然,代价是昂贵的。
但和这种东西对抗想不付出代价,是何等的傲慢。
所以,何煜按住太阳穴,开始观测。
灾厄的信息涌入,就如同沾满墨汁的粗大毛笔,重重地在他脑海中挥了一笔。
大脑瞬间被泡入了恶臭粘稠的汁液之中,虽然不痛,但不适和恶心折磨着何煜的每一处神经。
【系统……升级……】
【获得……能力……共识……】
系统……竟然升级了?
共识……这又是个什么能力!?
不觉得开心,何煜只感到可笑。
毕竟,自己大面积地观测灾厄,灾厄也在尽情地入侵者自己的大脑;用灾厄的力量让系统升级,自己的大脑最后会变成什么?
这谜语人一般的系统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不过,根本没时间去计算这些没有任何条件的命题。此时,在对这异变的全方位观测和计算之后,何煜已经是看到了它消失之后的画面……
和猜想的一样,灾厄并没有消失,而是回归了!
而这回归的地点……
十分模糊,但何煜还是清楚地看清楚了那东西的轮廓。
残破却又分明的钢铁骨架,一台台地纠缠扭曲在一起,杂乱无章。
好像是……是自行车……
为什么是自行车!?
不,好像不单单是自行车这么简单……
这一隅城中村荒地上堆砌这么多共享单车,乍一想是理所当然的画面,但其实不然。
这里,隐藏着见不得光的秘密。
随着神经痛苦的加剧,这模糊的画面很快就消散了。
而那异变着的躯体,也在瞬间,和之前那段手臂一样,消散殆尽。
叶雨晴立马弃刀,对着空气胡乱地抓了几手,却什么都没有抓住,最终只能不甘地握紧拳头,锤在了床上。
看着如此不甘心的她,何煜只是轻笑。
“想溯源吗,我带你去。”
叶雨晴惊讶地看向何煜,条件反射地问了出来:
“你又看到了?”
“挺模糊的,具体是怎么回事,到了那里才知道。”
“走。”叶雨晴的回应毫不犹豫。
两人刚回头,在旁边点了根烟的秦庄马上迎了过来,十分不满地打断了两人:
“干什么去?!”
焦虑和狼狈写满了秦庄的脸,甚至烟头都被他给咬变形了。
真可怜,一定很想参与进来吧……何煜马上萌生了一个想法。
“你的超凡能力,是什么?”
面对何煜的答非所问,秦庄愣住了。
何煜倒是耐心解释。
“三组副组长的能力我见识了,你作为组长,总不能是个凡骨吧?”
“关你屁事……”
“那行,雨晴,我们走。”
叶雨晴忍住笑意,跟着何煜绕过了秦庄。
这下秦庄终于是忍不住了,转头大声说明道:
“我的能力是测脑!”
“测脑?”何煜饶有兴致地回头。
“连接别人的大脑,进入他的思维,探寻他的记忆……”
“但这些被灾厄侵蚀的人,你什么都看不到。”叶雨晴陈述事实,虽然没有嘲讽的意思,但冷漠的字里行间,更如同寒冰直刺心扉。
秦庄无话可说——虽然自视甚高,但他尊重事实。
但何煜,却是十分满意地上前,友好地握住了秦庄的手。
“很棒的能力,你的脑子,我征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