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头发和残存的性征，勉强能看出尸体的性别。

而这尸体腐烂的时间和速度，和常规埋在土里的尸体，显然有差别。

极有可能在灾厄降临之后，这具尸体就停止了腐烂，而是保持着这副躯体，将腐烂给转移到了别的活人身上。

“烧吗？”

叶雨晴又是第一时间发问，但秦庄这次的回答却有些不同。

“不能烧。”

“不烧？让那些活人继续受罪？？”叶雨晴觉得不可理喻，“破坏降临点可是我们的职责！”

“但这是刑事案件。”秦庄的回答也很果决，“得交给重案组，不是我们的范畴。”

“比起死人，活人更重要。”

“那就毁尸灭迹，让罪犯逍遥法外？”

何煜倒是没想到，在这件事情上，两人竟然是针锋相对了起来。

很可能秦庄是从刑事科转到的灾厄应对科，而叶雨晴入职就在这边了，两人的思路自然会有些不一样。

所以，很奇妙的，这次两人竟然是同时将目光，放在了何煜身上。

顾问，此时成为了唯一的调停人。

而何煜早就想好了对策，此时已经是跃跃欲试。

“用不着找重案组，想知道真相，你给他测脑呗。”

秦庄一愣，随即是嗤笑。

“她可是死人。”

“死人就不能测脑了？”

秦庄觉得又气又有点无语。

“我的能力，我能不知道？”

“可能还真不太知道，所以才说把你的脑子借我用用啊。”

“……”

秦庄没有回应，心底是有点怂的。

何煜要干嘛？他完全没底，而且借脑子这种事情，就算是超凡者之间，也闻所未闻啊……

眼看何煜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他只能追问。

“具体怎么操作？”

“你先跟我用能力把脑子连起来，后面的事情我来做。”

“就这？”

“就这。”

秦庄马上叫来了一个白制服。

“上道具。”

叶雨晴之前发动超凡，那特制的刀便是载体，秦庄看来也一样不能凭空发动，两个用好几条特制传导电缆连接的头罩，被白制服给端了上来。

看起来像是科幻片里的黑科技。

“要用到这个？”

“为了保护你的脑子，用这个最好。”秦庄的回应中，透露着对自己能力的自信。

而何煜想想自己的目的……的确，用这个保护一下秦庄的脑子最好。

【观测】、【共识】加【测脑】，这三个能力之下，何煜想做到的，是【回溯】。

虽然这具女尸的大脑也已经腐烂了，但某些存储的记忆，是不会变化的。

自己的能力如果是观测的话，那么根据现有的一切现存的信息去回溯，本就是一件可以达成的事情。

但自己的大脑有极限，还没有试过逆向观测，很可能无法承受这种突然逆向变化的冲击。

而秦庄的大脑，则是习惯这种逆向观测的。

这所谓的脑测，虽然不及自己能力的万分之一，但说白了就是一种逆向观测能力。

所以，借他的脑子用用——共识到他的脑子上，然后将观测在测脑这项超凡上释放。

这起命案的真相，就会跃然于纸上了。

想到这里，何煜看秦庄的表情，有些怜悯。

而秦庄倒是一点不客气，在设备配好之后不跟何煜打招呼，只是轻哼一声，马上将测脑释放。

似乎想给何煜一个下马威。

一股信息流，如同没教养的劫匪一般狂乱冲进了何煜的脑海。

若是对常人的脑袋来说，这是一股不可反抗的超凡之力。

但对于何煜来说，这不过是一道较为蛮横的信息流而已，但和自己脑海中经历的那种流量比起来，不过是汪洋大海里的一叶扁舟。

所以，何煜马上就用更强大的信息流反噬回去，共识在了秦庄的大脑之上，然后，用他的脑子开始观测！

时光逆流了。

曾经发生在这具女尸身上的点滴，在两人的脑海之中开始再现——

学生样的三人，将尸体丢了下去，填好土，从边上找来共享单车，一辆辆地丢在了那刚填好的土地之上。

他们点起了烟，看着面前堆起来的共享单车坟场，十分满意。

他们摇摇晃晃地站上了共享单车坟场，一起对这还很蓬松的土地摇摇晃晃地撒着尿。

……

这三个学生样的年轻人，疯狂地蹂躏这个女生，她被堵住了嘴，手脚上全部是淤青，衣不蔽体。

只要有任何反抗的举动，就会被更加暴力地对待，头破血流的女生最后甚至不敢用喉咙发出一丝声音，只求能在这一切结束之后，苟活一条命。

亦或是，她已经看到了地狱之门，放弃了一切的希望。

……

他们在小区门口盯着这个女生，那穷凶极恶的下流模样，显然早就经历了至恶的洗礼，脱离了人性的束缚。

他们发现了她，对她吹着口哨，显然不是第一次调戏这个女生了；虽然她加速想走开，还是被其中一人给跟上抓住了手臂，她用包砸在了这个男生的头上。

看着女生匆匆离开的背影，三人低声打起了商量。

……

下一个画面，在一阵微闪之后，没有出现，就如同结束了放映一般，何煜和秦庄两人一起从这脑内的画面之中脱出。

瞬间，秦庄就跪倒在了地上，疯狂地呕吐了起来，仿佛是要将五脏六腑全部吐出。

而他的双手，则是抓狂地按住了自己的大脑，毁坏着自己的毛囊和皮肤，怕是想直接将脑袋给捏爆了才算是舒服。

的确是为难他了。

不过，何煜点到为止，没让他受到致命或者永久性的伤害。

当然不是说有多温柔。

而是让他习惯了这种感觉的话……自己能多个脑子用，多是一件美事？何煜当然不想马上就把他给完全榨干。

秦庄本质上来看算是个硬汉，在最初的痛苦渐渐消散之后，他马山是瞪着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擦了擦嘴边的污渍，对着何煜大喊了起来：

“那些人罪有应得！”

显然，刚才那样的画面，秦庄根本不能接受。

而在这样前提下再去看着灾厄的行为，反而是一种十分值得肯定的正义了。

一旁的叶雨晴微微皱眉，显然是对她上司这迷幻的言行举止有些困惑。

而对于何煜来说，此时仅仅是一知半解的秦庄，只显可怜。

“那些人？你在说哪些……”何煜轻声反问。

“那些杀害这小……这位女生的人！这灾厄附着在了她的尸首身上，是为了帮她复仇！”

“呵……”

何煜轻笑着，虽然有些不忍心，还是把他所观测到的，比秦庄更精确的细节，告诉了他。

“那三个小混混，并不是这山河汇社区里面的人，不过是周边的地痞罢了。也就是说，这灾厄在这社区里所杀的人，和复仇没有任何关系，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