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何煜想过，这系统的能力如果无限扩大，自己的确就跟全知全能的神没有任何差别。

而搞清楚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原因，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本就是自己宏观上最大的愿望。

两者加起来，或许自己和这系统的成神之愿……没啥区别？

但如果要细扣成神这个概念，可能又有着许多细节上的偏差。

为了避免日后纠纷，不如在这个时间暂停的空间里问个清楚。

“什么是神？”

“司管世间万物，就连时间的流动都能控制，并随意修改每一个时间点的每一个谬误，让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下的存在。”

的确像是一个高维度存在能说出来的话，但何煜并不赞同。

“时间也能控制吗？”

“如果到了那一步，你就不会这么在意时间了。”

“如果我回到成神之前的时间点把我自己杀掉，不会产生时空悖论吗？”

“呵呵，你们这种低次元生物对时间的想法真有意思。我无法跟现在的你解释，但等你成神之日，你就会发现你还作为人这种卑微生物时候的想法，有多可笑了。”

何煜没有回复，努力去理解的系统的意思。

简单点说，在一切认知都真正的超维之后，自己现在的所有理论都会被推翻，经历一个真正的降维打击。

什么时间悖论祖父悖论……到时候，自己作为神所掌握的一切就是真理，说出来的理论就是圣意，该消失的是所谓的悖论本身。

挺值得期待的。

“那要怎么才能成神呢？”

“不知道，不断进化吧，你才是第一阶段，慢着呢。”

“所以你这是在给我虚空画饼？”

“我的存在就是为此，就算穷极一切都找不到方法，但这就是存在的意义，无可否认的意义。”

何煜并不想跟这系统较真，它的天方夜谭实现不了，对自己也没影响。

但他心中突然有了一点点羡慕。

人出生本身，就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所有人为去寻找到的意义，都不会大于永恒的归宿——死亡。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寻仙问道的帝王……只有得到了永生，才有寻找意义的价值。

而自己这一介凡人之躯，在这个两个字面前，实在是太渺小了，渺小到让人无法去接受这种不负责任的意义。

所以何煜很难得地，认真了一次。

“我死了，你会再降临到别的宿主身上，继续去完成你的意义吗？”

“……”

发光体沉默了，作为已经寄居在何煜生命中的一部分，它对这个死亡与永恒的问题感同身受。而他，也在根据自己降临之后所获得的一切意识和信息，寻找着能给予何煜的答案——

“我在不可名状的夹缝中，已经存在了用时间不可度量的岁月；因为是你，我才会降临，我的诞生和我的意义，与你的存在，是密不可分的……”发光体很认真地解释着，“原来如此，是我太大意了。我存在的意义，除了成神，还有一个。”

“什么？”

“守护你直到成神之日。”

真几把肉麻，怎么突然拍起言情剧了……

不过，这话说完，面前的光芒开始变得有些淡了。

周遭由信息流组成的夹缝开始解体，显然这场对话只能到此为止。

那发光体此时即将消失，却突然呈现出了一种娇柔、扭捏而依依不舍的姿态……

说好了要守护何煜，这系统似乎是将此“意义”深刻地写入了它的存在本身，所以此时显然也不想就此离去，在光芒消散之前，最后留下了一句话。

“想想我们的现在，这就是你要获得的下一份能力……”

倏——！

何煜猛地睁开眼睛，面前是狂乱抽搐着的陈北然，那两个医护已然大汗淋漓，还在竭尽全力地对他进行着抢救。

战场上，罗婕斯已经加入了战斗，和小伞不算太娴熟地配合着，笔仙现在身上的伤痕……或者说是被打得变形的地方显然更多，但它依然享受着身体的每一处形变，十分悠然地持笔对立着。

而小伞……

用那几乎已经断掉血肉模糊地双臂撑起了身体，正一点点地划着血痕向笔仙那边蠕动着……这怪异的姿态，很难让人想到她之前那娇柔可怜的小女生模样。

简单点说，一片狼藉。

何煜有点烦了。

虽然自己现在还没有神的能力和思维，但是这一个灾厄和几个小小的超凡者的棋盘，对自己来说的确不过是小菜一碟。

但何煜感觉没必要竭尽全力，一直以来都是半踩油门，以一个凡人的极限，在思考着自己行事的程度。

毕竟自己在之前那平凡的世界不过一个普通人，就算现在有着系统，也不想过早让自己进入“非人”的行列。

但……何煜是有感觉的，这个大门，已经在隐约对自己敞开。

而现在，真正刺激到何煜的，并不是系统的使命。

而是那句“不断进化吧，你才是第一阶段，慢着呢”。

第一阶段……

无论后面还有几个阶段，总得先去第二阶段看看吧？

如果更绝情一点去想的话，自己若是真的能成神，能将时间逆流改变每一个节点的事物，那么……现在所有的一切牺牲哪怕是世界毁灭，都可以在神的手下完全修复不是吗？

也不是对成神多感兴趣，何煜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不遗余力的理由。

“罗总，退回来，问你一个事。”

“什么……”

绷紧神经的罗婕斯有些惊异地退回来看向了何煜，等候指令。

“你想灾厄应对科增添一员得力干将吗？”

“当然，但……”

“好，控制住小伞。”何煜打断她，并拍了拍她的肩膀，“接下来她可能会很疯狂，看你表现了。”

“嗯……意思是不用我来对付笔仙了吗？”

“你对付小伞。”

罗婕斯虽然有些不甘，但只能是退下来，用她的超凡，将小伞那娇柔的躯体给隔空抬了起来，然后泄愤般地使劲地推出去，如同吸盘一样的定在了墙上。

“这样可以吗……”

罗婕斯想找何煜获得认同，却发现何煜根本没再看她一眼。

何煜的手中，此时出现了一个淡金色的小光球。

这便是从陈北然体内给解剖出来的超凡的最后剩余。

何煜对这份力量，其实不太感兴趣。

他现在感兴趣的，只是叶雨晴今后的发展。

“神的魔女”……还是稍微有些令人期待的……

何煜将能力，作用到了这份超凡之上，然后对着叶雨晴，大声发问。

“准备好了吗？”

叶雨晴后退了一步，用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血，已经被笔仙的飞笔和斩击给折磨得伤痕累累的她，此时却没有一丝疲惫，表情中更只有兴奋。

“我他妈都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