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港口下船,进入烂泥门,没走出去多远艾德慕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
“前面打起来了都离远一点!”
听到喊声艾德慕就是一惊,赶忙踢了一下马腹向前奔去。
刚跑出没多远他就急忙拉住了马缰绳,前面大道上几辆用马车改装的拉粪车正停在那里。
粪车旁七八个粪夫正你一拳我一脚打的正欢,有一个甚至还拿着粪勺往另一人头上招呼。
周围民众也都在远远看热闹,生怕一不小心溅上粪水。
艾德慕没想到是粪夫在打架,他还以为君临出了什么变故。
“听说西边的钢铁街上也打起来了,整个街上都是屎尿。”
艾德慕正要带人绕道离开,就听到了旁边人议论。
他心里不由纳闷,七八个人打打也就算了,怎么还打起群架了?
君临五十多万人口,每天产量多的是,每人拉几车不就行了,也不至于打成这样吧?
作为河间地未来守护,艾德慕当然不可能跑上去拉架,不说有可能甩上粪水,就是上去普通农夫也不认识他是谁。
“打就打吧?别闹出人命就行。”自言自语一声,艾德慕调转马头往另一个巷道走去。
穿过巷道,正要转向大道,他就看到前面不远处又乱停着几辆粪车。
几个粪夫在那拉拉扯扯,眼看就要打起来,他们旁边还有两个金袍子在那大声呵斥却不敢上前。
再次看到粪夫闹矛盾,艾德慕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来到前面正在劝阻的金袍子旁一询问才知道,原来打架双方并不是河间地粪夫,而是河间地粪夫与河湾地的在打,至于原因当然是因为粪水。
河间地粪夫拉粪水的消息渐渐传到了河湾地,在搞清楚拉粪的原因和大概堆肥方法后河湾地粪夫也眼红起来,架着马车来抢粪水。
河湾人来君临远没有河间地方便,他们要么绕道黑水河渡口去君临,或者走河湾地的玫瑰大道从烂泥门进君临。
但是君临有了雄狮门那一个粪门已经足够,君临民众和金袍子守卫哪里还允许他们再开一个粪门?何况那还是正对港口的烂泥门。
河湾粪夫只能远绕黑水河渡口来君临拉粪,这也让本来想拉粪的粪夫数量大减,实在是路途太远,有些不太划算。
可是君临各个巷道早已被河间地粪夫占据,他们又怎么肯将自己占有的巷道让出?
就算河湾人比河间人少的多,占有巷道的粪夫也不愿随意让出。
随着来君临的河湾人越来越多,矛盾越积越深,最终导致了今天这场群架的发生。
与艾德慕同行的侍卫没想到河间人与河湾人因为粪水竟然打的这么凶。
艾德慕却清楚明白其中代表的巨大利益。
付出一样的劳动,施用堆肥肥料和不施用收成相差那么大,他们又怎能不抢?
对于农夫来说土地收成就是他们的命根子,为此打架也属平常。
没有管打架的人群,艾德慕只能远远绕开,让他们打完了自己去商量怎么分配,这方面他可不好插手。
回到首相塔,艾德慕询问奈德得知最近没什么特别的消息。
艾德慕让长人卢去联系分批潜入君临的河间士兵,自己则找到马柯,边喝酒边和他谈论红粉城周边防御问题。
两天后,奈德急急忙忙来找艾德慕,说国王回来了,让自己去梅葛楼。
据他们派在红堡内打听消息的侍卫说国王和随行回来的队伍情况似乎不太好。
奈德给艾德慕说完情况就出门去了梅葛楼,留下艾德慕在那等待消息。
梅葛楼,刚进到房间奈德就看到了趟在床上的劳勃。
“怎么回事?”奈德一边走一边问向站在旁边的蓝礼。
“劳勃他喝了太多酒,差点被野猪獠牙刺死,幸亏巴利斯坦及时将他救下,不过巴利斯坦也因此重伤。”一脸疲惫的蓝礼看向奈德无力说道。
“奈德,别管我!我没事,去看看巴利斯坦。”
见奈德走到自己床边,劳勃大声喊道。
“我等会去看他,你怎么样?”奈德说着掀开盖着劳勃的被单,劳勃左腹缠了一圈麻布,还能看到隐隐渗出的血迹。
“你真没事?”看到劳勃伤口奈德不放心问道。
“派席尔都说了,只要在床上躺半个月就能长好!”劳勃不耐烦说道。
奈德看看蓝礼,见他微微点头才放心,然后转头看向坐在大床旁边的瑟曦,轻叫一声陛下。
瑟曦本来低垂的眼眸这才看向奈德,向他轻轻点了点头。
奈德观察瑟曦,并没有从她眼中看到明显异样,又将目光扫向在场其他人。
瓦里斯和平常一样低垂着光脑袋,詹姆代替巴利斯坦笔直站立在劳勃床头。
小指头不在,大学生派席尔去给劳勃和巴利斯坦配药。
奈德和劳勃聊了两句就和蓝礼等人出了房间,让劳勃静养。
走出房间奈德就对蓝礼说道:“蓝礼大人,那么多护卫守护,又怎么会让劳勃受伤?”
蓝礼摇了摇头,“我有什么办法,他偏要一个人对付那头大野猪,如果不是巴利斯坦见他喝的太多跟他跟的近,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就不能让他少喝点?”奈德有些埋怨道。
“您认为我能阻止他喝酒吗?”蓝礼看着奈德反问。
奈德也知道劳勃嗜酒如命,谁的劝告都听不进去,刚要说话,就听身后瓦里斯说道:“我们不能阻止陛下自己伤害自己,也不能阻止他喝酒,想来他每次一定都带了喝不完的酒。”
奈德转身看向瓦里斯,想了一下向蓝礼问道:“劳勃的侍酒是谁?”
瓦里斯和奈德的话让蓝礼微微皱起眉头,回答道:“蓝赛尔·兰尼斯特,凯冯·兰尼斯特的儿子。”
奈德记得那个英俊的金发小子,经常见他给劳勃倒酒。
想着有可能的预谋,奈德往楼上御林铁卫队长住所走去。
推开门他就看到了躺在那里的巴利斯坦和床边正在给他胳膊上药的大学士派席尔。
“巴利斯坦爵士。”奈德轻唤一声,面色苍白,神情憔悴的巴利斯坦慢慢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