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村子里的人家,都在各自的屋内修建了地窖,白天躲进地窖生活,晚上再出来干活。
村子里所有的空地都建上了新房屋,房与房之间紧密地挨在一起,中间连一条过道都没有。
新建的房屋多是以泥巴做墙,也有的人家用原木建房。
整个村子花样百出,什么样的房子都有,样式和大小也千差万别。
村中荒废多年的老井被重新淘洗干净,由村民集体出资挖深一百米,清澈甘甜的井水受到村民们的热烈欢迎。
水井有专人值守,一家一天只供应两大桶,足够一家人吃喝用水的,生活用水只能到村外的小溪自取。
即便是有此规定,对于一个近四百人的村子来说,一个水井是供应不足的。
于合经过多方协调,在村尾新打了两口两百米深的井,明文规定只能村尾的村民使用。
因为村中的村民不愿意出物资请人打井,说他们不需要到村尾打水,应该由村尾的人自己负责。
因为井的原因,南山村分为新村和旧村,于合干脆将一个村子划分为两个小队。
旧村叫一小队,由原村民梁山任小队长,新村叫二小队由赵苍任小队长。
南山村的原村民都居住在村子里,便由本村人梁山担任。
二小队居住的都是从城里下乡的人员,便由赵苍担任。
目前的小队长暂时没有报酬,主要任务就是管理水井,再协调一下邻里之间的矛盾。
梁山和赵苍也是赶鸭子上架,被于合给说动的。
他给两人许诺只要村子里有工作名额,优先给两人转正。
转正后就意味着有每个月有定量补贴,这是多少人都想要的。
所谓的工作名额,便是与于合一样可以每月领取粮食补贴。
于合没下村时,一个月的粮食补贴为五十斤,一家三口凑和着吃喝没问题。
自他下村后,一个月的补贴降为三十斤,但家里可以划分两亩地,还可以自选地基建二十平米的房子。
于合将镇上的房子出租,带着妻儿来到南山村任职,准备等地里有收成后再把父母接到乡下。
有工作名额这么一根胡萝卜勾着,梁山和赵苍自然答应下来。
现在大家都忙着修建家园、种地,相处还算平和,像王朵那样喜欢骂大街的人毕竟是少数。
自梁山当了小队长后,张家收敛了许多,他们一家也认识到自家的处境不佳。
不敢再犯众怒,怕被村里人联合起来赶出村去。
张家缩着头做人,暗搓搓地想将梁山拉下马,进而取替他的位置。
没有利益驱使时,谁都没将小队长的职务看在眼里。
当有一天暴露出有利可图时,这些人就不会这么平静待之了。
兰沙雨几人所住的地方,历经一个月的时间,全部搬入山洞住,院子和地里的围墙也已经修好。
因为石块有限,他们修的是石墙与楠竹的混合墙,围墙高达三米,顶端是尖尖的竹刺。
围墙上有一道不怎么美观的厚实木门,毕竟里面还有肖家在,他们不可能将路给堵死了。
小溪边修了一个深十米,长宽为五米的蓄水池,加盖了一个竹制锅盖,防止水份蒸发太快。
院子全部由楠竹建成,竹墙上糊了厚厚的一层粘土,院顶的盖法借鉴了肖家的盖法。
五个院子并排在一起,中间有一道互通的竹门,五家人仍合在一起吃饭。
家家的院子都是五十平米大,他们都尽可能地将院子扩到最大,后来的人都有样学样。
建成的院子都紧贴着新开辟出来的土路,各家在大院子里种菜、干活很是方便。
“赵叔,忙着呢!”
于合从院外过时,从打开的院门见到赵家旺在做竹制家具,没想到的是一个城里人会的比乡下人还多。
“哈哈,瞎忙活,你家的院子建好了吧!”
“快好了,只差十来根楠竹就够了。
赵叔,你这是做的什么家具?”
赵家旺笑笑,继续手里的活,道。
“做竹架子,再编几个浅点的筐子种菜用的,你家不种菜吗?”
于合一听种菜,眼睛一亮,道。
“赵叔,我把楠竹扛回去再来找你学习,菜肯定是要种的。
就是种子不好找,我家只有两种,实在不行的话,就挖点野菜回来种。
没菜吃的日子我是过得够够的。”
于合不等赵家旺回答,扛着两根楠竹飞快地往家走。
干了一段时间的活,他也是练出来了,从什么都不会到啥都会一点儿。
人的潜力真是无穷无尽。
于合觉得到南山村来好处还是不少的,干净的水源,能入口的野菜。
虽然味道不怎么样,又老得不行,但一天总能凑出一顿野菜汤来。
每次挖回去的菜根,路思卉都会仔细地种在盆子里,隔个一周就能吃一次鲜嫩的野菜。
虽然他们一人只能吃到一筷子,但这已经好过很多人家了。
一家人都把三个盆子里的野菜当成宝,连三岁的儿子也知道那是家里最重要的东西,不能随便碰的。
他家的院子马上就要落成,种菜就成了头等大事。
于合扛着楠竹回家时,路思卉正在院子里给人理发,一旁还有等候的两人,都是二小队的人。
“于村长,你这行动能力挺强的哈!”
等候的仇天磊见于合回来,笑着打招呼。
“天磊今天休息吗?”
“一会儿理完发还得回去干活,下乡来就没一天休息过,这日子也是没法过了。”
二十多岁的仇天磊苦着一张大众脸,是那种扔进人堆都不会被人注意的脸。
一说起干活就满脸的愁容,他是被父母逼着一起下乡的,做事总是不情不愿的。
干活当然也是能偷懒就偷懒,谁让下乡的谁干活,仇广对此也是没办法。
自己的儿子总不能赶出家门,让他死在外面,一切都只能他自己扛着。
于合摇头,仇家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二,但作为外人不好评论。
仇广自己都能接受,他能说什么,希望他们不要有闹到他这里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