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安出名了,是真正意义上的声名远播。
看似只有青州一地,实则公主殿下失踪案,在整个大乾各州,都极为关注,更别提京都的勋贵大户,世家重臣,皇室子嗣了。
就连大乾皇帝,至高主宰,都不多问了几句关于陈少安的事情。
而后赞扬道:好一个陈家子,果真灵秀。
大乾灵秀陈少安的名头,通过皇帝的口中,就这么在整个大乾王朝开始传唱起来。
也就是陈少安现在已经有婚约在身,不然相亲的门槛,都要给踏破了。
至于筑基的修为,无人诟病,对于整个大乾王朝来说,修为恰恰是最不被看重的,用资源堆砌,都能堆出一个化神出来。
这天下的灵山福地,可不是谁说能拿就能拿的,在已有主的区域之中,八成被皇朝掌控,剩下两成才是修行者共享。
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便是修行者所占据的两成,名义上还是属于大乾王朝。
这也是为什么所有世家,必然仅仅的依附在大乾皇朝这一棵大树之上,因为只有这样,家族才能不断的发展壮大。
然而司天监中,不知是刻意还是有意,陈少安并没有被请过来观看。
众多化神大能,还有州主,皇子赵启云,尽皆坐在司天监观测堂中,仔细的观看那镜面之中,关于公主自出门后的景象。
噗呲。
一个司天监官员,口吐鲜血,轰然倒地。
景象也变得模糊起来。
有下人熟稔的进来,将其抬走,另有仆从迅速的擦干落在地上的血迹,而后躬身离去。
在场的众人尽皆沉默。
州主问道:还有多少人。
司天监监正带着苦笑回道:仅剩三人矣。
监天镜可不是说随便整一下,就能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展露出来,作为传承古宝,每一次的威能调用,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而司天监另有培养一些人员,专职与监天镜建立心神连接,在关键时候,便能强行催动监天镜,还本溯源。
不过这样的人员,培养起来极为复杂,每一个人员的出现,都跟撞大运似的,很难知晓到底是资质,还是根骨哪些方面,才能符合监天镜的要求。
而青州司天监这边,多年培养,也才堪堪二十人,为了不断切换视角观看,已经只剩下三人。
每一次的催动,都会使得心神受到极大损伤,至少需要数月的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而监天镜在溯源的时候,因为公主身上有着屏蔽天机的宝物,所以监天镜不能追踪,这也导致在茫茫人海中,很难说有一个固定的视角展现。
只能通过捕捉其他的人的视角,去追寻公主的视角。
前面几次,半条街道都没走完,视角就已经偏离了,也就只能是不断切换。
而作为郡城最为繁华的地带,这里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密密麻麻的人群,根本就无从辨认。
拓印的影像,传至京都刑部,请刑部派遣专人探查,其余的拓本,便在这里反复播放,仔细观察,找寻可疑人物。州主皱眉安排道。
他没想到,事情在这里,又遇到了难关,即便是再用三次监天镜又能如何,如此人海,哪能有所收获,真就犹如海底捞针一般。
司天监监正拱手作揖,应了一声后说道州主,不若让下官亲上吧,这般时辰上也能持久一点,也能多切换几次,或许能找到某些线索。
州主眉头一皱,道:不行,监正还须稳定青州局势,若是监正心神受损的消息被传出去,青州各地将会迎来一片混乱。
司天监监正,关乎青州之安危,若是监天镜这边出了问题,必然就会导致妖兽,邪教,肆意妄为。
平时对于这些不安分因素来说,一旦有任何事情出现,司天监监正都能通过监天镜,轻易追寻到。
而司天监监正本身,也是和监天镜契合度最高之人。
皇子赵启云此时目光带有一些不善。
他妹的性命,此刻一点消息也没有,青国公却还不让监正出面,心中思索几分,道:让陈少安来看看吧,或许他有什么新的想法也说不准。
这话一出,屋内尽是沉默。
陈少安之所以没来的原因,很是简单,因为他目前已经入了陛下的眼中。
而关于公主失踪,在已经过去三天还没有头绪的情况下,已然可以说是罪责。
从某个角度上来说,陈少安虽为青州人士,但却为化外之人,不属于朝堂官府。
其表现得越佳,对于青州官府来说,就越是体现出无能的感觉。
所以在得到差不多的消息,后续就没让其参与了。
好,立即传唤陈少安。
州主面色少许有些阴沉,淡淡的说道。
....
四弟,你这也太厉害了吧。
你不知道,为兄当时在你旁边,脑子里都一片空白了,那可是州主,还有大乾皇子,我说句话都有些哆嗦,你还能如此清晰的分析。
不过四弟的那番分析,还有对于遗迹的推断,听得我真是热血沸腾,我总算是知晓书中那等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大才,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了。
公主失踪的巷子边上,一高档酒楼中,三哥陈少杰不断的表述着自己心中的敬佩。
他从来没有想到,四弟竟然有这般断案之能,根据一条条线索,抽丝剥茧,将真相的源头,逐渐的展现出来。
尤其是当着众多官府官员,州主,皇子殿下,还有那四大神捕。
此刻司马雪也按奈不住的说道:师兄,你是没瞧见那神捕纪季文的脸色,当时有多么的难看,就好像你把他的饭碗抢了一般。
而在最后,师兄把暗中之人的线索剥离出来之后,他脸色就完全变了个样,就好像街头戏法中的变脸一般。
师兄走的时候,我有注意到,他看到师兄的眼神中,已经变成了崇拜。
师兄真是太厉害了!
司马雪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好像放着光,一眨一眨的,就差把崇拜两个,写到自己的脸上了。
说纪季文崇拜师兄,她自己现在的模样,跟个小迷妹真就没啥区别。
而此刻司马雪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师兄他,好像是我的未婚夫呢。
当想到这里的时候,司马雪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彻底的融化了,这样的夫君,真的就是上天赐予自己最好的礼物。
额,不对。
好像不是上天赐予的。
这门婚事在定亲的时候,是三哥操办促成。
当时自己连师兄的面都没见过。
目光流转路过三哥的时候,司马雪的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感激,三分愧疚。
当初师兄生病的时候,自己还坑过三哥的灵石。
每每想到这里,司马雪就感觉自己内心过于龌龊,以至于有些配不上师兄。
或许,像是赵晴儿那等人,才是和师兄最为般配的吧。
可是对于师兄,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如若是师兄不介意,多一个妹妹,也是无妨。
我
可不是什么妒妇,只要师兄觉得好,那就好。
在大乾王朝中,实行是一夫一妻制,只有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才算是正室,所诞下的子嗣,才享有家产的继承权。
不过因为修行者寿命悠长的关系,很多儿子,活得还没老子长,更有甚至,子孙都五六代了,本身还活得好好的。
这种现象,不管是在官府,亦或是修行家族里,都是极为常见的。
即便是受官气的影响,但封顶也有两三百岁寿命,一般的官员,在朝堂的俸禄资源的供给下,活个上百岁可谓是轻轻松松。
在寿命被拉长之后,有些新的规矩,自然也就应运而生。
在婚姻这块,除了正妻之外,还有平妻的说法。
比之正妻的地位,自然要弱上一点,但按照大乾关于婚姻的律法来说,大致也差不了太多。
而每一人,可以有一位正妻,两位平妻,俗称三妻。
大乾之所以定下这样的律法,一方面是考虑到有些特殊情况,还有便是跟推恩令差不多效果,为了防止某一家族过于壮大。
三妻所生之子,会不断的分走家产。
一分三,三分九,这种裂变下来,再大的产业,也会被逐渐的分割。
小部分的男人,或许会一生钟爱一人,但是大部分的男人,在漫长的岁月中,很难说不碰到几个红颜知己。
而现在的陈少安,之所以没有人找上门,只是因为在大乾律法的规定中,未婚妻只能有一个。
再者其名头虽大,但不走仕途,也并没有太多用处。
修行者这边,性情相当要淡薄一点,用凡人的话来说,那方面比较冷淡,而且比较注重元阳,精气,三妻四妾虽然可以,但普遍很少。
一人孤独终老,更是常态。
也就是世家大族,在这方面几乎都有着严格的族规,要求家中修行子弟,必须承担繁衍后代的责任。
而生娃,也可享受到许多家族的优待方案。
毕竟香火不断,枝繁叶茂,才是维系一个家族长久传承的根本。
在三哥和司马雪的夸赞之中,陈少安多少还几分虚荣,不过面上的得色,很快就隐匿下去。
这就涉及到心性了。
而让陈少安比较奇怪的一点,就是自己这种不怯场的感觉,好像是与生俱来的。
要知道气场这种东西,很多还是在于自己的感受。
大部分人在州主,还有皇子,以及众多青州官员的注视下,脑子都要一片空白,还谈什么思维清晰。
而这些对于陈少安,不仅没有半点干扰,还有几分表现欲,兴奋感。
也没这般夸张,只是小时候,正好碰到过这样的事情,便就联想起来,至于到底对不对得上,还没个准信呢。
目前虽说遗迹的可能性是最大,但其他的可能,也并不能排除,在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
要是到头来不是如此,那就是个笑话了。
陈少安笑着说道。
这话让三哥陈少杰,司马雪,平白多了几分担忧。
假若是猜测的方向错了,前面的名声,真得是成了笑柄。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而后一道浑厚声响起:敢问陈家少安公子,可是在屋内。
卑职遵州主大人命令,特意请少安公子到司天监衙门,商讨案情,还请公子随卑职前去。
陈少安顿时明白,必然是在找寻线索上,又陷入了僵局,这等情况,并未出乎预料。
这方世界,不管是修行者,还是官府,对
于推衍,神通追踪这些极为依赖,虽然即便是在术算之上,有着很高的研究,但都是建立在修行的基础上。
这也就导致对于一些凡人的断案手段,很难有所深入。
即便是所谓的四大神捕,可不是说本身有着很高的断案水准,也是本身的一些神通,天赋,在追寻真相上,有着极大的便利。
而在公主失踪案上,因为受到屏蔽的关系,显然很难有所斩获,哪怕是州主一开始,都是用最笨的法子,封锁周边,挨个审查搜寻。
陈少安应了一声,上前打开门,便见到一队青州亲军在门外等候。
劳烦将军了,我等这就随将军过去。陈少安抬手作揖道。
带队之人眉头皱起,抱拳道:州主大人的命令,是请少安公子一人前往,还请不要为难卑职。
后面三哥闻言,便就顺着说道:既然州主大人只请四弟一人,那便四弟过去吧。我和雪儿,在这里等候四弟的好消息便是了。
话是这么说,但三哥和司马雪眼中的渴望,是极为明显的。
这等大事,自然都是想参与进去,不是说有什么别的心思,增长一番见识都是极为不错。
尤其是司马雪,眼中很是失望,看不到师兄在众多官员面前指点江山的模样,当真可惜。
陈少安微笑着说道:还请将军知晓,旁边这两位,一位是我三哥,一位是为未婚妻你。
有兄长妻子在旁,我这里心里头,要安稳许多,不然独自一人,可能心思会有些涟漪,不利于案情的推算。
这话让带头的武官有些不知所措了,不过只是稍稍迟疑,便就躬身让出路来,说道:既然少安公子如此说了,卑职自然不敢耽误少安公子的心神推算。
还请三位速速随卑职过去,此刻案情关键,州主大人还有皇子殿下,此刻亦是十分焦急。
陈少安点点头,带着眼中流露出欣喜的三哥,司马雪走出酒楼大门,登上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只是在一脚踏上马车的瞬间,陈少安突然顿住,转头看向远处一道屋檐。
不过屋檐之上,空无一人。
四弟,怎么了。陈少杰顺着四弟的目光,朝着远方看去,并未发现有任何的异样。
陈少安眉头皱了皱,而后才舒展开来,笑道:没什么,可能是我的错觉。
话虽如此,但陈少安眼角的余光,一直都放在远处屋檐之上。
因为在刚才,他有一种很隐晦被窥视的感觉。
基于修行者的灵觉,这绝对是不会出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