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这么一闹,立政殿里顿时热闹起来,一个个小王爷、小公主吵着问王宁要布偶。
这东西做起来又不难,也不贵,王宁也乐呵呵的答应下来。
王宁把自己的儿子女儿哄得那么高兴,而且给小兕子做的布偶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却是真用了心,李世民也不能小气,赏了王宁两车珍宝。
要是论价值的话,至少能做几十车布偶,这买卖倒是真划算。
晚饭也是在皇宫里吃的,吃完晚饭出了皇宫,王宁回了家一趟,便又去了武家。
每日进出武家,自然瞒不过女主人杨氏,对此,杨氏也没说什么,就像是没看见王宁进她女儿的闺房。
在王宁厚着脸皮连续在武顺的闺房里住了三天后,武士彟派来的人终于到了长安。
武顺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王宁知道她的心里不好过,特地告了假,一大早送他们出长安城。
王宁也没避讳什么,就光明正大的带着护卫跟在武家的车队里出了长安。
武家这次可以说是举家离开,除了留下十来個人守着应国公府,其他近百号人全都要到荆州去,一部分人还带着家眷,队伍足足有二百多号人,几十辆马车,绵延了有差不多一里地。
武家姐妹带着丫鬟乘坐一辆马车,出长安后,武照就带着丫鬟去了杨氏的马车,王宁自然也毫不客气的钻进了武顺的马车里。
“郎君,妾身舍不得你!”王宁刚刚钻进马车,武顺就一脸委屈的说道。
王宁坐到武顺身边,把武顺搂进怀里,笑着说道:
“过段时日我去荆州看你!”
“郎君可要说话算话!”武顺温顺的伏在王宁怀里,轻声说道。
“当然算话,这个顺儿你拿着,要是你们在荆州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你就把这牌子给二娘子,让她去找当地的折冲府,多的人不好说,但一百人以下的府兵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王宁从怀里掏出一块青铜做成的牌子郑重的交给武顺。
“啊,您把这东西给妾身没事吧?”武士彟好歹也是国公,武顺自然知道这块小牌子意味着什么。
“放心吧,这东西就是请他们给我给面子,不犯什么忌讳,要是想送信给我,直接去找让人送去程记商号就行!”王宁笑着说道。
“郎君对我真好!郎君放心,等父亲身子好些了,我就回长安来陪着郎君!”武顺点点头。
“如此自然最好,到时候我就去你家里提亲,娶你进门!”王宁笑着点点头。
只是要是真如历史上一样,武士彟怕是好不了了。
送出足足十里路,王宁才下了马车,去拜别了杨氏和武照后,便站在路边看着泪眼婆娑的武顺渐渐走远。
回到长安,心情有些低落的王宁搬了张躺椅躺在西厢的花园凉亭里,不一会儿,十二和七娘也搬了椅子坐在他边上。
“十二,你让人去收拾收拾东西,咱们明天一早就回三原去!”王宁轻声说道。
“妾身这就去安排!”十二答应一声,就起身离开了。
“夫君要是不喜欢武家大娘子离开,干嘛不把她留下来?”七娘子轻声问道。
“应国公如今卧病在床,这时候把大娘子留在长安也不合适,对了,七娘你嫂子应该快生了吧?你不是一直念叨着要去看看的嘛,怎么这段时间不见你念叨了?”王宁笑着说道。
“应该还有段时日,妾身又没怀着孩子,回去又要被阿娘念叨!前几日阿娘让人送信来还问呢!”七娘低声说道。
“……”
王宁有些哭笑不得的伸手捏捏七娘的脸,笑着说道:
“七娘你就这么想生孩子啊?”
“阿娘说要是生不了孩子,人家会说闲话的,夫君再喜欢也没用!”七娘低声说道。
“咱们家不用管那些,夫君我喜欢就行!”王宁伸手揉揉七娘的小脸,笑着说道。
“我在信里也是这么跟阿娘说的!”七娘笑着点点头。
说完又悄悄的凑到王宁耳边说道:
“十二姐姐也想生孩子!”
“七娘你和夫君说什么呢?”十二从外面进来,笑着问道。
“没说什么!”七娘摇摇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夫君,瞿掌柜说有要事禀告!”十二也没继续问,轻声对王宁说道。
“瞿峰?我这就去!”王宁点点头,从躺椅上爬起来。
“公爷!”
来到前院的客厅,站在客厅的瞿峰连忙躬身行礼。
“说了多少次了?不用这么多礼?我记得瞿掌柜今天是去百香坊的铺子那边,是遇到了什么问题?”王宁笑着说道。
“铺子没什么问题,武家二娘子都已经处理好了,小的只是安排掌柜过去就行!小的今天去的是东市那边的铺子,刚刚有个带着帷帽的女子到了铺子,直言要见小的!
小的也没在意,就见了见,这女子却跟小的说要亲自面见侯爷,也没说是因为什么事,只说与赵国公府有关,小的不敢做主,这才回来请示公爷!”瞿峰低声说道。
“刚好我也闲着没事,就去见见,看看是何方神圣!”王宁点点头。
带着雷大石和几个护卫到了东西的百香坊,让护卫们守在楼下,王宁带着雷大石和瞿峰到了二楼的会客厅。
“小女子见过三原县公!”一个戴着帷帽,身材高挑的女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福身说道。
听声音倒是年纪不大。
只是王宁看着女子福身行礼,下意识的觉得有些别扭,片刻后才发现之所以觉得别扭,实在是因为这女子太高了,仅比王宁矮小半个头。
而且即使是被宽松的襦裙遮挡,一双长腿依然非常显目!
王宁到了大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高的女子!
“小娘子不用多礼,请坐!”
招呼着女子坐下后,王宁才接着问道:
“却不知道小娘子要见我所为何事!”
女子却有些犹豫,隔着帷帽,王宁见她似乎是在看自己身后的瞿峰和雷大石,便笑着说道:
“小娘子有话尽管说!”
“听说三原县公的家眷被汉王派人刺杀,如今汉王已伏诛,想来应该三原县公的手笔!
只是三原县公应该也知道,汉王派去的人实际上是赵国公府的人,小女子听说赵国公府的长孙冲亲自上门赔罪,想来也是因为这事!
依小女子看来,三原县公应该不会就此罢休才是,而赵国公长孙无忌会怎么做,三原县公也能猜到一二吧?”女子轻声说道。
王宁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女子,只是女子头上戴着帷帽,一时也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过了片刻,王宁才笑着说道:
“看来小娘子对王宁了解得还算是清楚!只是汉王殿下是染了瘪咬病而亡,和王某可没什么关系!”
“小女子来见三原县公,是带着诚意而来,三原县公又何必如此敷衍小女子呢!”女子叹道。
“却不知小娘子和赵国公府有何仇怨?”王宁问道。
“不共戴天之仇!”女子沉声说道。
“呵,小娘子和赵国公有不共戴天之仇,王某和赵国公可没有什么生死大仇,小娘子却是找错人了!”王宁摇摇头。
“赵国公权势滔天,却被三原县公逼的上门道歉,如今长安城里,笑话赵国公府的人可不少,三原县公不会天真的以为长孙无忌真的会和您冰释前嫌吧?
三原县公要是真这么觉得的,小女子倒也没什么好说的!”女子嘲讽的说道。
“小娘子对赵国公这么了解,要是方便的话,可否与王某说说为何会与赵国公府不共戴天!”王宁丝毫不在意女子的嘲讽,笑着问道。
“小女子名叫席秋儿!本是洛阳人,父亲席谦在洛阳为官,小女子八岁之时,因为拜师学艺离开了家,去年学成下山之时才知道家里遭了大祸,父兄被杀,母亲、还有两个姐姐被打入了教坊司!
小女子到了长安,才知道母亲和大姐在被押到长安后便不堪受辱,自杀身亡,只剩下二姐在教坊司苟延残喘!
而家中遭此横祸,便是因为在洛阳为官的父亲偶然查到长孙家从洛阳一带往外走私盐铁和粮食,便遭人污蔑与前太子有勾结!
父亲刚刚查到长孙家头上,家中就遭此横祸,幕后的人除了权势滔天的长孙无忌还能是谁?”席秋儿轻声说道。
王宁点点头,说道:
“席娘子既然知道赵国公权势滔天,就算此事真的是赵国公做的,你也奈何不了他,我也一样……”
“小女子如今确实是奈何不了赵国公,不过小女子有的是时间,总有机会的!
之所以冒昧前来求见,是因为小女子偶然听说了三原县公神秘莫测的手段,想请三原县公在小女子有需要的时候助小女子一臂之力!”席秋儿轻声说道。
“此事容王某想想!”王宁不置可否,笑着说道。
“如此小女子便静候佳音了,告退!”席秋儿起身说道。
“请!”王宁点点头。
等席秋走远后,王宁在会客厅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对瞿峰说道:
“以后要是她再来,马上派人告诉我!”
“小的知道了!”瞿峰点点头。
出了百香坊,跟在王宁身边的雷大石轻声问道:
“公爷,现在去哪里?”
“老雷,你觉得这个席秋儿的话是真是假?”王宁问道。
“小的觉得至少九分真吧!”雷大石说道。
“嗯,去百骑司看看!”王宁点点头。
到了百骑司,王宁径直去了郭雄的值房,郭雄正伏在案桌上不知道写什么,见王宁进来,连忙站起身来,一脸惊讶的问道:
“哎哟,公爷您怎么过来了!”
“郭统领,咱们之间不用这么客套吧…”王宁笑着说道。
“哈哈,不客套,不客套,老弟你如今可是实打实的县公!”郭雄笑着说道。
“都是陛下厚爱!”王宁笑笑,这才说道:
“我这是有点私事想劳烦郭统领!”
“公爷您尽管说!某只要能办的绝不推辞!”郭雄拍着胸脯说道。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他有一故交,名叫席谦,之前是在洛阳为官,去年还是前年,好像是因为谋反而被下了大狱,之后男丁被斩,女眷打入了教坊司!
当时我远在西海,倒是没有听说过这件事,郭统领可曾听说?”
郭雄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犹豫了好一会儿,又走到门口看了两眼,这才回身苦笑着轻声对王宁说道:
“这案子当时到了刑部和大理寺,当时负责审案的刑部和大理寺吵得不可开交,都闹到陛下那里去了,而百骑司当时已经查到一半,突然就被陛下叫停了!
最后让赵国公去处理这件案子!
据当时百骑司查到的线索来看,这件案子不简单啊!
百骑司当时查到的线索都销毁了,刑部和大理寺那边应该还有卷宗在,您要是真想看,可以想想办法!
公爷啊,您也是百骑司的人,知道百骑司的规矩,这陛下发了话,今儿出了这门,这话某可是不认的啊!”
“我知道轻重,让郭统领难做,倒是我的不是了!最近程伯伯送了我一些好酒,改日请郭统领去尝尝!”王宁笑着说道。
“哈哈,公爷言重了,某就好这一口,到时公爷可别心疼酒!”郭雄大笑着说道。
从百骑司出来,王宁又去了刑部,李道宗听说王宁求见,就让人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值房里。
和李道宗也没什么好隐瞒了,王宁坐下后,便直接问‘李道宗:
“王爷可知道去年洛阳席谦谋反的案子”
李道宗想了想,说道:
“当时本王也不在长安,但这桩案子本就是一桩冤案,当时闹的挺大,到刑部当值后倒也知道不少事情!
这桩案子本就是一桩冤案,席谦当时查到了长孙家走私盐铁,才被人构陷,席谦的姐姐是息王麾下大将谢叔方的妻子又给了那些人借口!
你想想,以陛下和赵国公的关系,怎么可能因为一点走私的事情就怪赵国公,便让赵国公去处理此事!”
王宁点点头,如此说来,席秋儿的话倒也可信,只是要不要借这把杀人的刀,他却是要思量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