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和尚,可算走了。”
鲁智深起身离去,那被他吓得不敢动弹的泼皮们,总算是回过了神来。
那些平日里信服张三李四的泼皮,强忍着恶臭,将张三李四从粪窖之中拉了出来。
而一个在记忆中与江离相熟的泼皮则直接凑到了江离身边,惊异地打量着他。
“小离,你小子可以啊。
这大和尚一眼看过来,老子都快吓尿了。
你居然还能够把这大和尚给哄走,真有你的。”
“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江离笑着摆了摆手,并不居功。
“如果不是这大和尚本心是善,就算我说破大天,也是没用的。”
“这倒也是。”
那泼皮点了点头:“三爷四爷已算是好手了,收拾三五个你我不是问题。
可偷袭之下,居然连这大和尚的一脚都接不下。
这样的人物,如果存了心要对付我们,就算是我们一拥而上,也是被收拾的下场。”
“这次确实是我看走了眼,这大和尚,确是一头过江猛龙。”
从粪窖中出来的张三李四,去一旁的水池之中,很是冲洗了一番。
而后从众泼皮那里凑了两件衣服换上,这才走了过来。
那方才还自诩地头蛇的李四,这次却是蔫了下来,叹气道:“小离,这次确实全赖你之功劳。
但天下的乌鸦一般黑,那大和尚就算有几分善心,却也毕竟是大相国寺的和尚。
我们不能信他的话,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大不了,这菜园子我们以后再也不来了,比起饭碗,到底还是命更重要。”
“三爷四爷,你们这可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如果他当真与大相国寺中的僧人沆瀣一气,那他大可以方才就将我们一网打尽。
何必要煞费苦心,将我们骗到廊舍之中去呢?
与其躲躲藏藏,还不如一次把话说明白。
正好,你们叫我准备的东西,可以用来赔礼。”
江离笑咪咪的指向身后那被他放下的扁担:“你看,我已经把东西都准备好了。”
“这是什么?”
张三好奇的摸了过去,将扁担两头的两个木桶盖子掀开,面色瞬间凝固。
“小离啊,你这是认真的吗?
那位毕竟还是和尚啊。”
却见木桶之中,波光粼粼,酒香飘出,甚至短暂地压下了张三身上的臭味。
这竟然是两桶酒,两桶好酒。
李四凑过来看了,也是连连摇头。
“虽然说比起和尚,那位倒更像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好汉。
酒肉或许正合他的心意。
可这足足两大桶酒水,怕不是能喝死一头牛吧?”
“三爷,你这是拿常人的眼光,去看那位大和尚。
可你却不想想,如果那大和尚和我们一样,那能一脚一个,把你和四爷踹进粪窖?”
江离笑着摇头。
鲁智深是何等人也。
两桶水酒,绝难不倒他。
眼见江离如此坚持,张三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反倒是去劝解李四。
“四爷,小离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此时若是逃了,反倒是得罪了这等人物。
大不了,我们一会去了,便情真意切的俯首就拜,愿为其驱策。
不管他是不是当真想为我们做主,可至少他愿意这么说。
虽说头上多了个人,但以这位的本事,其实也没什么是我们帮得上的,反倒是我们以后有了一个撑腰之人,不是吗?”
“罢了罢了。”
被张三江离一起劝解,李四的态度也终于软化了下来,一行人一并前往了菜园门后的廊舍之中。
在廊舍空地之上,鲁智深席地而坐,以手撑脸,早已百无聊赖的等待良久了。
见到江离等人前来,鲁智深这才抬起头来,微微颔首,示意他们也坐下。
张三李四二人却是互相对视一眼,而后纳头就拜。
“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师父,还请饶恕我等。
便真有什么怒气,请发到我二人身上,不要怪罪这些兄弟。”
“倒是个讲义气的。”
听闻张三李四如此说话,鲁智深反倒是挑了挑眉,眼神中多出几分欣赏。
当下站起身来,正欲将两人扶起来,忽的鼻头一动,望向了江离。
更准确的说,是望向了江离担着的两桶水酒。
“这味道。”
鲁智深大步走向江离,而后将水桶上的盖子掀开。
看到桶中水酒鲁智深眼睛顿时一亮,哈哈大笑。
“你这小子,当时离我颇远,再加上那粪臭气味,洒家居然没有闻到这酒香。
要是早知你担着两桶水酒来,洒家早就饶恕尔等了!”
笑罢,这大和尚竟一把从江离的扁担一端接下其中一桶水酒。
而后仰起头来,双臂发力,将这桶水酒高举过头顶,对准自己的大口,让其中的水酒倾泻而下。
那酒桶之中的水流,犹如一道瀑布,冲入鲁智深的口中。
可鲁智深的喉结耸动之间,居然毫不费力的将其悉数吞下。
豪饮之间,酒气四溢。
一众泼皮看的是目瞪口呆,张三更是喃喃自语道:“世间竟有这等猛士!”
“爽快!”
少倾,鲁智深将这一桶水酒悉数喝完,一把擦去嘴边的水渍,满意的打量着江离。
“好小子,对洒家的胃口!”
眼见鲁智深如此,江离也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是赌对了。
鲁智深本就是好酒之人,当初大闹五台山,便是饮酒之故。
而原本的故事线中,张三李四赔罪,只取了十瓶酒来,还是一并饮用。
可鲁智深还礼,却打了足足两三担子,足足五六桶水酒,就可见其之酒量。
为了尽可能的满足鲁智深的酒肉之欲,江离可是把身上所有的银子都用光了,这才买下这两头水酒。
不过这倒不重要,这些银子,本就是灵境赋予的。
或许这些银子能够带出灵境世界,但灵境世界之中的机缘,可不是区区银两可以衡量的。
“大师傅满意就好。”
江离笑了笑,指向另一桶水酒:“师傅海量,但我看来,似乎并不尽兴。
何不再饮这一桶?”
“好,好,好!”
鲁智深连说了三个好字,又将另一桶水酒拿其,如法炮制。
在豪饮两桶水酒之后,鲁智深长长地打了一个酒嗝。
而后将其蒲扇大的手放在江离肩上,缓声道:“洒家今日尽兴,原本的念头,也便更加坚定。
小子,洒家问你,可曾想过学武?”
“若学武能得大师傅的三分风采,那便有了立身之本,如何不愿。”
听到这里,江离眼前一亮,连忙应下。
方才那金刚虚影可还历历在目,若是能够学到,这两桶酒水,便赚大发了!
“三分风采?”
鲁智深摇了摇头:“洒家传的东西,你若是真个学通了。
别说三分风采,便是成佛作祖,也不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