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婴收好最后一笔,标上页码数字,放下画板和手中的木朽子,侧过身子,忙摆手说道:“太史令莫要如此,某只是随手乱画,哪里能教的了你呢?我们可以多多讨论交流,画出更好的画来。”
当李淳风的老师,呵呵,别闹了!孙公被揪着胡子喷一脸口水的待遇,某没有任何想体验的想法。到某这里就不是揪胡子那么简单了,阿兄会狂暴发怒,用对付敌人的手段,狠虐孤单弱小无助的某!
阿耶不在了,阿嫂也离开了,没人能救得了某!
什么?兕子!开什么大唐玩笑,某是要脸的人,怎么能躲在小女郎的身后?以后还怎么行走江湖!
李淳风很不把自己当外人,坐到李元婴的矮榻上,说道:“劳烦春桃女郎,帮忙拿一张画板来。”
竹纸和木朽子有许多,暂时不需要拿更多过来。
春桃将竹纸钉在画板上,放到李淳风手里,便又退回原来的位置。
李淳风拿起木朽子,跟着李元婴的动作,在竹纸上绘制新的舞蹈场景。六位美人长袖飞舞,正在跳白纻舞,与不远处随风轻摆的迎春花枝条相比,更加婀娜多姿。
“李令,她们的眼睛是要符合远小近大,当差别没有这么大。”李元婴绘制完毕,看向李淳风绘制的画面,用木朽子圈出几处不合理的地方。心里再次感叹道:这世上真的有天才,新的画法不过跟着走一遍,整体绘制的效果,便超过某这个每个周末被老师辅导的钓鱼老,天道不公啊!
李淳风听完李元婴的指点,取过来一张竹纸,重新绘制……
……李元婴将画板递给春桃,果断放弃继续绘制的打算,笑容特别温柔地说道:“李令,剩下的捕捉画面,交给你了,某专心欣赏歌舞。”
“唯。”李淳风如同发现了新大陆,真正的运笔如风,不愧是名字带风的男子。
熟能生巧这句话,在绝大多数事情上,都很有用。尤其当做事情的人,不只勤奋,还有天赋的时候,普通人连绝望的心都没有,只剩下崇拜。
李淳风完全可以去做刑部或者大理寺的模拟画像师,而且他已经无师自通到将速写完美揉入到线描中,美人精致的脸和灵动的表情,与飘逸的长袖襦裙相配合,绝妙。
若是再加上适当的手段,拍成动画片,绝对完爆迪某尼、某工厂、皮某斯还有某威!唉,有生之年,怕是没有机会……这种幻境成本不是一般的太高,除了洛阳,没有推广的可能性,还是继续看皮影戏吧。
“李令,你可以帮着指导一下那些画通缉令的画师。”李元婴十分感慨地说道。“每次看到他们画的那种……简陋的风格,深刻怀疑他们只不过是为了,便于抓阄应付差事。”
李淳风犹豫了下,抓阄……若是教会那些画师,也算是功德一件。虽然被他们抓来顶替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小偷小摸与凶杀还是有区别的。轻声说道:“王爷说的有道理,我可以教两个人,剩下的有他们去教。”
为了让师父能跟在……远离长安,就只能由某来坐镇,孙公也许会以另外的一种形式留在长安,司农寺的作用,也很重要。
李元婴倒了两杯酒,一杯给李淳风,有些得寸进尺地笑道:“太史令高义,某总算不用看着那些告示,想动手揍人了。若是孙公能学会就更妙了,某按着医书找了几回草药,相似的太多,真的看瞎眼睛。”
“唯,孙公那里某去说,与王爷无关。”李淳风端着酒杯,一饮而尽,笑道。师父识人之明,胜某太多,还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心情飞扬的李元婴,没想到第二天他的王妃和左孺人就都有了,更没想到去金州的时间也被提前了,还有李靖和唐俭这两位大老陪着。
比他更震惊的是左卫中郎将苏定方,某被陛下冷落多年,吐谷浑之战都没让某参与,好不容易得到前往松州的机会,这怎么还没出发,闺女二娘就成了滕王妃?
更离谱的是,唐傅的孙女为左孺人,右孺人也是陛下亲赐。
二娘这个王妃,不好当!
苏定方不敢跳脚,李元婴却敢,人还没进东偏殿,嚎啕之声已经传了进来,“阿兄啊,某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对待某啊?!某要去献陵找阿耶去,你言而无信!”
听到李元婴的话,李世民额头的青筋直蹦,怒道:“滚进来!”
李元婴推开殿门,没有理会张阿难他们,跑到李世民面前,一屁股坐在地衣上,万分委屈地说道:“谁不知道苏家二娘能双手开弓?阿兄让她当我的王妃,岂不是要枉送了某的小命?某还不如直接去献陵陪阿耶去呢!”
“又胡说!”李世民狠拍李元婴的额头,拿过旁边的一幅画卷,说道,“这是苏家二女郎的画像,李淳风看过一眼,用你教的新法所画。”
李元婴接过画卷,展开来看,眼神瞬间亮上三倍,看向李世民笑容十分谄媚地说道:“多谢阿兄,苏二娘与我有缘,合该是滕王妃!不知二兄可还有唐七娘的画像?”
如果说武娥是朵明艳雍容的牡丹,那么苏二娘就是端丽清雅的芙蓉,再加上能双手开弓,不用担心后院的人敢找她麻烦。
至于武娥,她母亲已经随她一起去滕州,那两个兄长,呵呵,崖州正好缺人种树……不对,正好缺官,一为崖州司马,一为雷州司马,皆为从六品上,理由很简单,应定国公的后人,为国效力怎么做八品小官?
他们感恩戴德地南下,表情很嗨皮
“不去献陵了?”李世民白了李元婴一眼,冷冷笑道,“某言而无信,你还是去和阿耶好好诉诉苦,免得日后更委屈。”
李元婴放下画卷,提起桉几上的执壶,倒了一杯热茶,双手奉给李世民,笑容更加谄媚地笑道:“阿兄说笑了,阿耶已经往生极乐,某怎么会那么不孝,去打扰他老人家。再说了,阿兄何曾言而无信过,谁说的?某打断他的腿!”
李世民:“……”
虽然我们都不大讲武德,如幼弟这般不讲究,还真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