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日本无力再投入大批军队进入中国,只是调集兵力攻占铁路沿线的重要城市,维持交通运输线的安全,在保障后勤军需供应的同时,也对沿线地区的矿产资源进行疯狂的掠夺。
一九四0年九月,国、民、党著名抗日将领薛岳代理第九战区司令长官,日军随后发动了扫荡重庆外围的随枣会战和枣宜会战,希望国民、政府能尽速投降。
在这场危及战时陪都重庆的战役中,国民、革、命、军第33集团军司令张自忠将军殉国。刘云飞听到噩耗,痛哭失声,发誓要为张自忠将军报仇!
值得一提的是第九战区的三次长沙会战,对日军造成重大打击,尤其是薛岳指挥的第三次长沙会战歼灭日军五万多人。这一度改变了当时中国国内的抗战士气,牵制了日军的战略力量。
这天,刘云飞召集连排指战员开会,询问了训练情况,介绍了抗战形势,并怀着沉痛的心情说:“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我最尊敬的抗日名将张自忠将军,不久前在枣宜会战中为国捐躯了。
大家知道我和副营长都是张将军部队出来的,而他又是被鬼子打死的,我们独立营不能无动于衷,总得应该表示一下。”说着说着,刘云飞泪光莹莹,一拳头砸在桌子上,水杯里的水都震了出来。
带着眼镜的副教导员张书恒就说:“营长你想干鬼子一下,向张将军致敬?”
刘云飞点点头说:“对,我要用小鬼子的鲜血祭奠张将军的亡灵!”
刘志国就说:“云飞,你说怎么干,我们都听你的,一定要为张将军报仇!”
指导员高占云也说:“就是,要为抗日名将张自忠将军报仇!”
云飞就说:“这几天我让侦察排到附近的敌战区侦察了一下,就是寻找复仇目标,侦察排选了鬼子几个据点,但是据点太小,我觉得不过瘾。今天把大家召集到一起讨论,大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发表一下意见。”
刘志国就说:“云飞,这几天附近的鬼子都龟缩在县城里,除了附近的据点,几乎没有合适的目标。”
一连长王二虎说:“营长,我看咱不能让鬼子牵着鼻子走,鬼子不出来,咱们就想办法引他出来。”
刘云飞笑了说:“你是说咱们来个引蛇出洞,再来个瓮中捉鳖?”身材魁梧,脸膛黝黑的王二虎说:“差不多就是这意思!”
刘云飞点点头说:“王连长说的好!我也是这个意思,只是还没有具体计划,你们按照这个思路集思广益、想想办法!”
张书恒就说:“营长,我有个想法,就是发挥咱们115师平型关大捷的传统战术——围点打援!先找个附近的鬼子据点练练手,试试鬼子反应,鬼子如果不来救,咱们就把这家据点灭了再换下一家。小的灭完换大的,直到他出兵救援为止。”
教导员高占云就高兴的拍手说:“这个办法好。”
云飞笑了说:“好,不亏是上过大学的,我看你以后就是咱们营的军师,参谋长了!”
张书恒笑了一下,扶扶眼镜说:“营长,咱们营部不设参谋长,团部才有。”
“没事,哪天咱们这里改团部了你就是咱们团部的参谋长。”大家都笑了起来。
张书恒听了立刻来了精神:“营长,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是我说的,不过在这之前你小子也得好好表现,只要不犯大错误,以后团参谋长的位子就给你留着!我去给领导打报告!”
张书恒眉开眼笑,立正敬礼说:“保证不犯错误!”
其实张书恒和大家心里都明白,营长的许诺不是镜花水月,遥遥无期,按照目前的发展形势,作为重点培养对象的刘云飞,有前途有才干,应该很快就能实现改营部为团部,请示上级后,任命副教导员为团参谋长的诺言。
说干就干,当天下午独立营营长刘云飞,就带领侦察排长陆大贵,到滕县附近的小王庄据点踩点。陆大友一如既往地要跟着,刘云飞就说:“回去回去,你个臭小子别去了,我和你哥去就行了!”
“营长,俺是你警卫员,俺去了保护你啊!”
“有你哥保护就行了,听说他比你还厉害呢是吧?”
“那是!俺哥那功夫俺爹都不一定打得过。不过营长,多一个人保护你不是更安全吗?”
云飞说:“傻小子,我不是不想让你们哥俩同时犯险嘛!”
陆大贵说:“营长没事儿,让俺弟一块去吧,咱们去侦察,又不是去打仗,能有什么事。正好俺哥俩好久没在一起说说话了!”
云飞点点头说:“那就出发吧!”由于要去敌战区附近侦察,三个人特地换了伪军便衣队的装扮,腰里别着手枪,有说有笑的,骑马离开了青芒山根据地。
陆大贵和弟弟陆大友身高都有一米八几,将近一米九,比一米七八的刘云飞还高了一点,弟兄两个都是浓眉大眼,区别就是哥哥大贵比弟弟大友身材更魁梧壮实一些,脸型略显方正,形象类似水浒传里面的打虎英雄武松。
弟兄俩身材相貌十分英武,目光炯炯,仪表堂堂,让人不敢小视。刘云飞眼睛虽然没有他俩大,却是唇红齿白,在七分英武中多了三分秀气,形象接近三国演义里的赵云赵子龙,这也是打动二小姐高占云的主要原因吧。
三人先到四十里外的小王庄据点侦察,又勘察了小王庄据点到县城的地理地形,刘云飞觉得中间的磐石岭很适合打伏击,勘察过后,就带着陆大贵陆大友弟兄俩返回根据地。
天已薄暮,陆大贵说:“营长,咱们就这么回去多没意思。”
“你小子又想玩什么花样?”刘云飞很感兴趣。
“营长,我们侦察排经常在这一带转悠,听说王庄据点附近的马岭村里,有个叫陈秉喜的维持会长。
这个陈秉喜十分巴结日本鬼子,专门为鬼子征粮征夫,儿子还在县城当手枪队队长。据说前年夏天,他帮着鬼子征了三十名劳力去修建小王庄炮楼,有三个被鬼子打死了,他只是象征性的每家给了十块大洋。
当时,驻扎在马岭监工的日军还命令马岭村维持会会长陈秉喜征“花姑娘”数名,供他们玩乐。维持会威胁利诱,强征新洞村三名妇女,最小的年仅一四岁,并在村里建立慰、安所。
三个妇女受尽了鬼子的蹂躏和折磨,去年,有一个性子烈的咬掉了鬼子兵的鼻子后被鬼子枪杀,听说那个一四的小姑娘还生了一个日本鬼子的后代。
还有,去年,他儿子的手枪队在路上碰到一个接亲的队伍,非要到花轿里面检查人家新娘子,看到新娘子长得漂亮,二话不说就抓去县城手枪队的牢房,后来强逼着做了他媳妇,还有很多不说了,一时半会儿说不完,反正这家子坏事做尽,真他娘的不是东西!……营长,要不今晚上咱去他家里折腾折腾?”
刘云飞就说:“狗日的作孽啊!我看这个狗汉奸是活腻了!就这么办,今晚上就去他家折腾折腾,记住一点,一定不能让他活着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明天再让三连长翟志刚带几个人来,刨了他狗日的祖坟!”
陆大友高兴的说:“营长,这事办的地道,就得这么办!”
刘云飞就说:“这事得赖你哥,他要早点告诉我,他娘的我早就**狗日的了!”
陆大贵说:“刘营长,好样的,就凭你这句话,俺弟兄俩这辈子就跟着你混了!”
陆大友就笑了:“哥,这话俺早就说过。”
眼看来到马岭村口,三个人合计一下,立刻行动起来,陆大贵和刘云飞先摸到村里的联系户陈秉贵家,向他打听汉奸陈秉喜的动向。
这个陈秉贵本是汉奸维持会长陈秉喜没出五服的近门子兄弟,相互之间谁家里有丧事还要去棺材前陪灵的。本来血缘关系很近的两家人,却因为陈秉贵的二闺女被陈秉喜的儿子,手枪队队长陈正林带来的鬼子兵糟蹋后跳河自杀,还抢了他家相邻的一块地,而生下诛天大仇。经过陆大贵的劝说后,陈秉贵就很痛快的成了八路军的联系人。
陈秉贵听说八路军的刘营长来了要办汉奸陈秉喜,自然喜不自禁,详细介绍了陈秉喜家里当天的情况,还给他画了一个草图,标识了他家的房屋布局门口朝向,又问刘云飞:“你们来了多少人?”
刘云飞看着地图轻描淡写的说:“三个人!”
陈秉贵吓了一跳:“三个人?三个人你们就想办他?他家里有五个护卫队,都有枪!”
“哦,还有没有别的了?”
“别的倒没听说,据说他本人也有一把他儿子陈正林给的王八盒子!”
陆大贵乐了,拍拍他的肩膀说:“老陈叔你别怕,就这几个狗杂种,还不够俺们塞牙缝的!俺们营长说了,今天是路过,明天派人过来挖他家祖坟!”
陈秉贵急忙摆手:“不行啊,陆排长,他家和俺家都是一个祖宗,你可不能都挖干净!你只把他爹娘的坟挖了就行了!反正他就独一个!”
陆大贵挠挠头乐了:“老陈叔幸亏你说的早,要不明天你家祖坟也没了!”
陆大贵又让他把陈家祖坟和陈秉喜父母的坟画了个区别草图,放到怀里藏好,”就告辞老陈叔出来,对门外的陆大友说:“走,到维持会长家里混饭去!”。
这晚风清月明,刘云飞带着陆大贵两个人去砸汉奸陈秉喜家大铁门,里面的人不耐烦地说:“谁啊,谁啊这是,使这么大劲儿干啥?砸坏了赔的起吗?”
刘云飞就说:“快开门,手枪队的,陈队长派我们来送信儿!”
里面两个护院的家兵急忙开了门,还都背着枪:“哦,你们两个是大少爷的人吧?大少爷怎么没回来?”
刘云飞推开他说:“大少爷今天逛窑子去了没空!”一边警觉地往院子四周打量,看到院子里除了大门口三个护院,左右两侧的碉楼里还各有一个岗哨在值勤。
这时,屋里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人带着一个尖头瘦脸的老婆子走出来说:“这个混蛋小子不学好,家里有个年轻漂亮的媳妇不好好跟人过,还整天偷婆子逛窑子的气我!”
老婆子也说:“就是,这熊孩子!好种子都给人家了,这么下去还怎么能给我们老陈家留后啊!”
云飞听了在心里骂:“呸!汉奸都该断子绝孙!你们家还有好种?都是狗日的坏种!”
陆大贵急忙走上前说:“你们二老是我们陈队长爹娘吧?”两个汉奸两口儿就点头称是,陆大贵顺着营长的话往下编:“我们队长说逛窑子钱不够了,要我们回家拿几个大洋!”
“什么,他逛窑子还要他老子掏钱,我逛窑子的钱谁他娘的替我掏?”
他老婆子就揶揄道:“你爹不是死了吗?你爹要是没死,还不是一样给你掏?你们家都是根上传下来的!”
汉奸陈秉喜黑着脸说:“不给!让人家把他扣那儿吧!”
那老婆子也说:“就是,他不是有枪吗?逛个窑子还用花钱?怪不得今天下午他托人给我带回两只烧鸡来,原来是想惦记他老娘的钱!”
刘云飞就说:“老爷,人家窑子后台硬,县长小姨子开的,不给不行啊!手枪都顶到脑门子上了,差点要给少爷开了瓢!”
吓得老婆子急忙要回屋去拿钱,汉奸陈秉喜就问:“要多少?”
“不多,五十块大洋。”
“啥?五十块大洋还不多?老子以前逛十回窑子都没花这么多。”
刘云飞就笑了说:“老爷,你不知道现在行市涨了。再说队长还欠着人家上回的。”汉奸陈秉喜心疼钱,不让老婆拿了。
云飞就说:“老爷听说你就这一个儿子?”
“是啊,怎么着?”
“那我们队长说了,你要不拿钱明天你就成绝户头了!就等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两人转身要走,汉奸老婆在屋里喊:“先别走!”急忙从屋里钱柜子里拿出五十块银洋来,心有不舍地抱在怀里暖了一会,才小心翼翼递给后面的大贵。
大贵放好钱,又笑嘻嘻说:“老爷,你看我们大老远来,还没吃饭呢,你老可怜可怜吧!再者说了,我们手枪队的有句口头禅——出门不空肚,回家不空手!”
老婆子就说:“这都火烧眉毛了你俩还有心吃饭?还不快点给少爷送钱去?”
“不急不急,人家县长小姨子说了,天明前送到五十块大洋,我们队长小命就保住了。”
汉奸陈秉喜就摆摆手,让老婆子去做饭。本来他还有点怀疑,是否有人冒充儿子的手枪队行骗,又想,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周围没有土匪,八路也不会为了区区五十块大洋,搞这种把戏骗人,现在看到两人拿了钱还不走的无赖样儿,绝对就是儿子的手枪队,立刻打消了怀疑,主动请他们进屋,陪着他俩喝茶。
刘云飞和陆大贵坐进汉奸堂屋里等着吃饭,陆大贵说:“老爷有烧鸡没有,再来一瓶高粱酒。”
陈秉喜心有不悦,他一向都是对自己大方对别人死抠,刘云飞看出来就说:“陈会长,你看我们为了少爷的事摸黑来摸黑走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陈秉喜就只好吩咐丫鬟兰香把饭橱里的烧鸡白酒拿过来,还炒了个韭菜鸡蛋,酸辣土豆丝,油炸花生米一并端上来。
看着好酒好菜,两个人也不忘门外的陆大友,刘云飞就说:“陈会长,把门外背枪的三个兄弟请过来喝两盅吧,外面怪冷的。”
“不用了,他们还得站岗呢!”
“进来进来!我看他们站岗不大在行,我得好好嘱咐几句!”刘云飞大喇喇的说。
等到护院家兵进来,刘云飞和陆大贵借着敬酒,就把三把手枪顶在他们心口上缴了枪。陈秉喜大惊失色:“你们什么人?”
陆大贵乐了:“你看俺们这长相,浓眉大眼相貌堂堂的还猜不出来嘛……八路军!”
陈秉喜转身要走,刘云飞也不回头,一个侧踹把老汉奸踹倒在地上,疼得“哎呦哎呦”叫起来。
壮实的护院想趁机反抗,又被云飞及时收回的右脚踹在小腿上,这一脚力度太大,“咔嚓”一声,竟把这壮汉的小腿都给踹断了!疼得那小子龇牙咧嘴嗷嗷直叫!
这下把屋里的汉奸们都镇住了,谁也不敢乱动,乖乖让他俩绑了起来。
陆大贵就竖起大拇指说:“营长,你可以啊,这招铲腿厉害!”
云飞就笑了说:“我知道你们家的七星螳螂拳少林正宗,名门正派,我这都是小门小派。”
“客气客气!”那两个汉奸听见他俩对话,庆幸自己没有反抗,否则下场也一定会很惨。两个人把三个家兵捆好了腿脚,又把汉奸陈秉喜也绑上了。
汉奸婆子听见动静过来偷偷看,陈秉喜急忙冲她使眼色,汉奸婆子慢慢退下去,转身招呼左右两个岗楼上站岗的护卫家兵,刘云飞陆大贵看在眼里,口中咬着鸡腿,笑嘻嘻不动声色。
护卫家兵听了汉奸婆子的话,也吃惊不小,知道碰上硬茬子,急忙让她稳住八路,两个人骑车去给县城的汉奸儿子陈正林报告。
刚开大门,就有一个手持双枪的八路堵住去路,枪口抵在他俩心口上:“进去!”
听见大友的声音,云飞笑了喊:“大友,你小子快点来,烧鸡给你留着呢,就等你了!”
“来了!”陆大友用脚轻松地关上沉重的大铁门,硬逼着他俩放下洋车子,乖乖走进堂屋里,和哥哥陆大贵一起,又把这两个家兵绑了个结结实实。
汉奸婆子吓得哆嗦一阵,想出门报信儿,但因为大门太重手哆哆嗦嗦开不开,又让大友叫回来绑在一起。
三个人一边吃着喝着,一边教训汉奸,把他们的罪证一一核实,看哪个说话不老实,立马过去就是一个响亮的大耳刮子!
陆大贵拿着鞋底子往陈秉喜的脸上抽,一边问:“还当不当汉奸了?还欺负不欺负老百姓了?”陈秉喜半边脸都被打肿了,打的他们心惊胆战,不敢怒又不敢言。
吃饱喝足,陆大贵又逼着汉奸婆子把汉奸儿子给的手枪,钱柜子里的地契、房契、金银财宝都拿出来。
老汉奸陈秉喜不让老婆子去拿,刘云飞不耐烦了,“这老畜生活到头了!”陆大贵对准汉奸陈秉喜的脑袋一勾扳机,一声枪响见了阎王!
看他们如此心狠手辣,汉奸婆子吓得大哭大叫,五个护院浑身发抖,磕头求饶。陆大贵就押着汉奸婆子,从里屋的暗格里面拿出钱箱子来,嫌她哭的烦,扬起胳膊把她一枪托砸昏了过去。
刘云飞说:“这就是当汉奸的下场!”一枪一个,把五个为虎作伥的汉奸奴才送去找他们主子去了!
陆大友要开枪打死汉奸婆子,刘云飞就说:“打两枪就行,别让她死的太快了!怎么也得撑个十天半个月吧!”陆大友挠挠头,陆大贵就上前往汉奸婆子肚子上打了两枪。
三个人出了屋,发现丫鬟兰香出溜在厨房里面角落里瑟瑟发抖,云飞就对她说:“妹子别怕,看你也是穷苦人家的女儿,我们也不为难你!我是青芒山的八路军独立营的营长刘云飞,有啥事让他汉奸儿子找我算账,你也别在这儿待着了,这屋里一窝死狗,晚上怪害怕的,快点出去给村里人报信儿!”
看她怯生生答应着,扶着墙哆里哆嗦踉踉跄跄出了屋,刘云飞他们三个也不慌不忙出了大门,骑上战马,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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