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自强媳妇见陈重生斜靠在椅子上,刘凤英趴在椅背上,心疼地说:“强子,你就这么待你同学?”
黄自强也很为难,“你叫我怎么办?我也不能动他们。”
“他们这样睡觉,不舒服呀。”
“我知道。”
“屋里有一张凉床,搬出来,他们挤在一起睡,也比这样舒服啊。”
媳妇一提醒,黄自强才想起来,家里确是有一张凉床他们一直没用,是因为蚊虫太多,不好架蚊帐。
黄自强和他媳妇把凉床抬了出来,他媳妇端来一盆水,用毛巾反复擦洗,然后清洗毛巾,拧干,又擦了一遍凉床。
“可以了。强子,你去把他俩弄来。”
“你来帮我,我一个人恐怕弄不动他们。”
两口子走到陈重生边上,黄自强轻轻拍打了下陈重生的肩膀,没有丝毫的反应。
黄自强小声对媳妇说:“我抬他头,媳妇你抬他脚。”
黄自强把两只手伸进陈重生腋下,“媳妇,一、二,起。”
就这样黄自强两口子把陈重生挪到凉床上。
但对刘凤英,又是当着媳妇的面,黄自强畏畏缩缩,不知怎么办了。
他媳妇倒是不在意,“还是跟刚才一样,你抱她头,我抱她脚。”
刘凤英是侧身趴在椅背上的,黄自强试了下,不知道把手往她身体的哪里放,“媳妇,你来抱她头。”
他媳妇责怪起刘凤英,“凤英这姑娘也是的,平时没见她喝酒啊,今天她逞什么能。”
“那要看有什么人在场。”
黄自强两口子把刘凤英连抱带抬,他媳妇没劲了,顺手就把刘凤英的头往凉床上一搁,正和陈重生一头。由于陈重生块头大,加上他四肢八开,占据凉床大半,他们两口子只得让刘凤英侧着身子,睡在陈重生的旁边。
“这男的谁呀?”
“瓦池乡的乡长。”
“啊?”在黄自强媳妇的意识里,乡长就应该是她所知道的最大的官了。
“强子,你蛮厉害啰,乡长都请到家里来了。不对,强子,你骗我的吧,哪有这么年轻的乡长?”
“媳妇,我没有骗你,是真的。”
他媳妇心肠好,“外面蚊子一抓上把,还不把他俩给抬走啰。我去跟他俩找一床床单来,搭一下。”
“媳妇,你想得真周到。”
他媳妇找来一床蓝布单,往他俩身上一盖,只露出个头。
然后两口子收拾锅碗,就去屋里睡了。
那一夜,外面微风吹拂,凉爽惬意,如水的月光静静地倾泻下来,那么的静谧和安宁。
如果不是陈重生和刘凤英,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省,俩人在美好的夜晚,说不一定就会发生一些事。
事没有发生,但故事却有了。
说故事的人,是一个清早去放牛犊子的老汉。
老汉路过黄自强门口时,见一对陌生男女,光天化日之下,睡在一个被窝里。
老汉只是奇怪,这种事都不避人了嘛。
老汉把他的疑惑说给了村里人听,于是故事变得曲折离奇,面目全非。
故事以惊人的速度,传来书记池清明耳朵时,居然成了瓦池乡乡长把手底下太湖村的村长,一个漂亮的黄花闺女给搞了。
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往大了说,这是强奸,刑事案件,往小了说,青年男女在一起,干柴烈火,也就那么回事。
池清明在官本位上,有些自以为事,但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却表现得异常的冷静。
他一听,就知道有人在恶意中伤新任乡长,所以,他也就没当一回事,关键是火没烧到他身上。
池清明对待流言的办法,就是不听,不问,不查,让它自生自灭。
当然流言四起时,当事人还蒙在鼓里。
这么说,也不太准确,应该是还蒙在被窝里。
陈重生醒来时,太阳已爬上树梢,晃眼。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瞧旁边的刘凤英,吓了一大跳,猛一激灵,翻身滚下凉床。
他使劲地捶打自己的脑壳,依旧恍恍惚惚,但他瞧着自己穿戴整齐,那颗紧张不安的心,才稍微安定下来。
黄自强出来时,陈重生逮住他就问:“这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陈重生手一指凉床上,依然穿戴整齐的刘凤英,“我和她”
黄自强就解释给他听了,说他们躺在椅子上不舒服,就给他们弄了一张凉床,又怕蚊子咬他们,就给他们弄了一床床单盖上,仅此而已。
陈重生用手指不停地弹着黄自强,“你,你,知不知道你害了我呀。”
陈重生连一声感谢的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刘凤英醒来时,都快到中午,只有黄自强媳妇在家。
她问:“姐,我怎么睡到现在?”
“你昨天喝多了。”
“我醉了?”
“醉没醉我不知道,反正是叫不醒。”
“他们人呢?”
“谁?我们家那个,放鸭子去了。”
“不是,那个,乡长。”
“哦,你说那个小伙子,回去了。”
“他喝醉没有?”
“跟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