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九点多钟,陈重生病房里的几床病人和家属都已进入睡眠状态。
陈重生依旧没醒,赖红趴在床沿上,明显体力不支。
陈志霞在陈重生的床边,待了一会儿。
这时,陈重生的眼皮跳动了一下。
病人任何一个轻微的动作,都逃不过医生的眼睛。陈志霞见到了,惊喜地俯下身子,翻了下陈重生的眼帘。
陈重生眼皮眨巴几下,缓缓地睁开了。
他的头疼痛难耐,意识有点模糊,面对这样陌生的环境,近乎耳语般地低声问这是在哪里?
陈志霞告诉他,这是医院。
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摔破了头,有点轻微的脑震荡。
陈重生右手一抬,抓住了陈志霞的纤纤玉手。
陈重生看不清陈志霞的人。
本来陈志霞的脸就瘦小,口罩一戴,就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宛若柳叶的细眉,白如凝脂的脖子。
那玉手,那身型,那带有岚县口音的声音,陈重生眼前浮现出,他心心念念的陈志霞。
陈志霞,你
陈志霞笑而不语。
赖红醒来,见陈重生一把抓住女医生的手,唉,陈重生,你一醒来,就不老实,你抓的是谁?医生的手。
陈重生触电麻到似的,立刻松开了手,对不起。
赖红嗔怪道陈重生,我发现你们男人,真的不要脸耶。
陈重生只瞟了一眼赖红,目光又移向陈志霞,柔情似水。
唉,唉,朝哪里看呢。赖红就把陈重生的脸搬了过来。
陈志霞心里甜甜的,离开了。凭她一个女孩子的细腻感觉,陈重生对她,还是一往情深。
陈重生的意识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从他刚才的表现,他似乎并沒有完全认出她来,或许只是他的一种幻觉。
但这并不妨碍陈志霞对他的喜欢,还有曾经对他的爱意,在心里又死灰复燃了。
陈志霞趴在办公室上,甜蜜睡了。
小玲早上来上班,往医生办公室瞥视一眼,见陈医生正揉着惺忪的睡眼,就走进了她的办公室。
陈医生,你昨晚在值夜班?
是啊,怎么了?
你不是后天值夜班?
我跟别人换了,不,不,是别人跟我换的。
小玲偷笑,陈医生,你是为了那个人吧?
谁?
还谁,不就是昨天上午来的那个人。
陈志霞睥睨小玲眼,就你鬼,小屁孩。
她还是没藏住,连小玲都看出来了。
小玲问那个人醒了吧?
醒了。
你在这里守了一夜,那个人还不知道吧?
滚。快去换衣服,我们去查房。
好嘞。小玲喜滋滋地跑了。
陈重生坐了起来,靠在床背了,吃着油条,赖红啃着馒头。
陈志霞走进病房,快步到陈重生床前,把抓走他里的油条,生气地责怪道你在干什么?刚醒来,别吃这种油腻的东西,喝点稀饭就可以了。
陈重生一时目瞪口呆。
小玲,跟他挂上吊瓶。
小玲把小车推了过来,对赖红客气地说请您让一下。
赖红退了出来,
小玲给陈重生挂上吊瓶,见陈重生目不转晴地注视着陈医生,你快躺下来。你这样,我怎么跟你扎针输液?
陈重生老实地躺了下来。
陈志霞问头还疼吗?
陈重生说好多了。医生,我今天输完液,能出院吗?
小玲嗔怪道你急得不同,你家房子失火了,还是怎么着?不要以为我们愿意侍候你,你现在要走,我马上给你抽针。
陈志霞瞪了眼小玲,小玲!
陈重生求情道医生,我真没事了。你不知道,乡里好多事等着我呢。
陈志霞严厉地说不行!我要对病人负责。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出院,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
陈重生身子一缩,想坐起来,医生,我真的有好多的事。
小玲也在一旁帮腔,你这个人怎么回事?陈医生会害了你吗?
陈重生突然坐直了,两眼直勾勾地看着陈志霞,你是是陈陈医生?
陈志霞依旧笑而不语。
陈重生沒有在陈志霞那里得到答案,又转向小玲,护士小姐,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陈志霞的医生?
陈志霞反应快,赶紧给小玲摆了下头,小玲明白了,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陈重生说我就随便问一下。
小玲说你是不是喜欢人家?
陈志霞又见到了陈重生那憨憨一笑,小玲,我们走,去别的病房看一看。
陈志霞和小玲一离开,赖红坐在陈重生边上,唉,你女朋友在这里?
我原来一个同学,也姓陈,就随便一问。
哦。现在医生、护士都这么凶吗?
他们也是为病人好。
“这是为病人好吗?”
“你也陪了我一夜,辛苦了,谢谢你。回家去休息吧,赶明儿我请你吃饭。”
赖红把包往背上一甩,“走了。”
小玲在走廊上,问陈志霞陈医生,你刚才为啥要阻止我?
有些事不让他知道为好。
为什么呀?是不是你们之间有很多的故事,很多的秘密。说说呗。
少儿不宜。
陈志霞扔下小玲,进了另一间病房。
小玲噘着嘴,咕噜道谁是少儿,我
也是大姑娘,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