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重生在路上买一包大前门的好烟和一包火柴,揣在兜里。
钱四疑惑地问:“乡长,您好像不抽烟的啦?”
“我是不抽烟,保不齐那些施工的师傅抽烟。不是有一句谚语说,烟肉酒在手,办事才顺手嘛。”
“乡长,您真是人才。”
他俩一路打听,才找到施工驻地,在江堤下面一幢平房里。
遇见一老人,陈重生抽出一支烟,敬上,“大爷,请问一下,您这里是电力施工队吗?”
大爷接过烟,看了陈重生一眼,“你们找谁?”
“我们找赖队长。”
“你们找癞头干什么?”
陈重生刮燃火柴,老人双手捧着火苗,吸上了。
“大爷,我们是瓦池乡的,来请赖队长帮我们乡去架线拉灯的。”
“你们找错地了,他在电力局。”
“啊?我们才从电力局来的,说他在施工队。”
“癞头管施工队,他人在电力局办公。”
陈重生谢过大爷,无奈只得往回转。
在县政府门口,门房又要登记,陈重生一指登记薄,“我们上午登了的。”
门房大爷眼一瞪,嗓门极高,像吵架似的,“上午是上午,现在是现在。”
陈重生也有点烦躁,很不情愿地又在登记簿上写下单位、姓名、家庭住址,还有电话号码。
县政府机关,万一有人来搞破坏,总有一样可以找到他的人,复杂一些,应该说公安部门考虑得相当周到。
陈重生和钱四又来到电力局。正好一个女青年抱着一摞材料出门,陈重生就拦住她的去路。
“唉……”
陈重生一时没有想出来,该怎样来称呼她。
结果女青年像吃了枪药似的,出口就是一顿机关枪乱扫,“唉,唉什么。我没有名字吗?你哪个单位的?你有没有礼貌?”
陈重生哭笑不得,心想,我就想向你打听一下,你至于这样吗?况且,我怎么又知道你的芳名呢,我又不是专门来找你的。
“我,我……”
“我,我什么?让开!”
陈重生侧过身子,在心里咒怨,谁要是找到这种女人当媳妇,活该他倒霉一辈子。
陈重生在她背后嘀咕一句,“你才没礼貌呢。”
陈重生憋着一肚子气,只得又去找办公室的刘主任。
陈重生掏出烟,刘主任摆摆手。
“你还没有找到癞头,哦,赖队长。”
陈重生摇了下头,“我们去了施工队,他人不在,施工队的人说,他在电力局。”
刘主任也怔住了,“他就在施工队。他是施工队的队长,他不在施工队,会在哪里?”
陈重生又说了一遍,“他们说他在电力局。”
“是在电力局的施工队,就在东头。来,来。”
刘主任带他们来到电力局门口,往东一指。
钱四欣喜叫了起来,”乡长,这,这。”
陈重生出来一看,果然牌子上写着:岚县电力局施工队。
陈重生自嘲地笑了,这个文字上的歧义,真是作弄人。
“王主任,谢谢您。”
陈重生感觉自己已是精疲力竭,哈着腰,说话都是有气无力,“小钱,你去找吧。”
钱四兴冲冲地跑着施工队办公室,办公室两排办公桌,只有两人。
“请问,施工队的赖队长?”
一个人告诉钱四,“他去施工队了,估计要到晚上才能回来。”
钱四说:“我们才从施工队回来,他不在那里。”
“这不可能。你们再去看一下吧。”
钱四跑到依旧哈着腰的陈重生跟前,“乡长,我问了,他们说赖队长就在施工队。”
陈重生一听头就大了,眼冒金星。他需要冷静一下。
陈重生亲自到施工队办公室,给两人一人敬了一支烟,搁在桌上,特别恭敬地请问其中一人,“大哥,我们找赖队长有点要紧事,他去哪啦?”
“他去施工队了。”
“大哥,我想再问一句,他去的施工队,是江边的那个施工队吗?”
大哥就笑了。
“江边那是他们睡觉的地方。施工队在成河乡,正在那里架线。”
陈重生长舒一口气,“谢您,谢您。赖队长晚上会回到这里吗?”
“说不准。他明天早上肯定会在这里。”
陈重生总算是弄请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