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重生这一段时间,白天在工地上拼命的挖土、担土,他把自己当作两个人甚至三个人使,就有人问他,你这么费劲巴力的为啥呀?
他笑着跟人说,我这一身的劲没地方使,岂不是就浪费了。
晚上他还得赶回乡政府,还得了解全乡的工程进展情况,还得关心躺在他办公室里的黄自强。
他找池清明书记,跟他拍着胸口保证,只要书记放黄自强回去,黄自强再敢拿斧头吓唬人,阻拦村民填塘,他陈重生当场辞职,而且陈重生还真的把辞职书写好了,就揣在上衣荷包里。
池清明不知是信了他,还是有什么别的考虑,答应陈重生两天后放了黄自强,不过池清明有一个条件,他作了双保险,黄自强还得写下深刻的悔过书和一份保证书,保证不再追究金安村干部的责任,保证以后不在金安村寻衅滋事。
他又回去,苦心婆心地劝说黄自强,“黄自强,这两天,你想清楚没有,他们为什么把你扣在这里?”
“我……我不该拿斧子……”
“你认识到了你的问题,你就得有一个态度,我才好跟书记和特派员求情,放了你。”
“他们真的可以提前放了我?”
“我向你保证。”
“你说,要什么态度?”
“写一个保证……”
“我写。”
黄自强说得干脆,或许是他这两天扣押在这里孤独寂寞,也或许他太想他媳妇和他的宝贝鸭子了。
两天后,黄自强回家了。
陈重生虽说年轻,但每天都处于高强度的体力和脑力的劳作,几乎是到了崩溃的临界状态。还好,他挺过来了。
半个月之后瓦池乡的挖渠工作基本完成。
陈重生回到乡政府他自己的办公室,准备好好的休息一下,睡他个三天三夜不起,睡他个昏天黑地。
当然,这只是陈重生的一厢情愿。
咚咚!咚咚!
陈重生办公室的门敲得山响,他还只睡了一夜,还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
“乡长,电话!”
“小钱,哪里来的电话?”
“电力局。”
瓦池乡政府只有一部电话,安放在池清明办公室。
陈重生踉踉跄跄走过去,池清明把电话递给陈重生。
“喂。”
“我,赖红。陈重生,你的电话没打爆吗?”
陈重生还真的挪开电话仔细看了看,“还好。”
“我看你就是是猪脑子。”
陈重生早就见识过赖红的厉害,她是那种心直口快,管你张三王麻子,她看不顺眼,就会怼你一顿的小辣妹。
“我哥叫我通知你,他们施工队的车队己在来瓦池乡的路上了。你赶紧招集一二十人帮帮他们。”
陈重生这才如梦初醒,“好,好。谢谢你,赖红,下次来县城,我一定请你吃饭。”
陈重生挂掉电话,激动得眉飞色舞,“池书记,施工队来了。”
池清明问:“架线的?”
陈重生鸡啄米似地点着头。
这也是池清明盼望己久的。
池清明双手握住陈重生的手,不停地摇动着,“太好啦,太好啦。谢谢你,小陈。”
钱四在旁边拍着手,“瓦池乡的好日子来了。”
池清明从陈重生手里抽出一只手,一把抓起钱四的手。池清明握住两个年轻人的手,情不自禁,一下子老泪纵横。
陈重生对池清明说:“书记,他们施工队还需一二十人帮忙。”
池清明哽咽地问“他们做什么?”
“我不知道。”
“没问题,我们乡政府的人全部出动。”
陈重生真正体会到了只要是为了广大人民辟众的利益,为了达成广大人民群众的迫切的愿望,每一个领导者,都会全身心地做,去努力。
毫无疑问,池清明也是这样的人。只要不蔑视他在瓦池乡的权威,其它的,他大体上还过得去。
赖队长带着他的电力施工队,浩浩荡荡开进了瓦池乡。
池清明带着瓦池乡党政两级干部候在马路边,等着他们的到来。
赖队长一下面包车,陈重生就直奔过去,池清明带着人也围了上来。
“赖队长,辛苦了。”
陈重生和赖队长握着手,像两个久别的故友,有点难舍难分。
陈重生说:“赖队长,你不是说,等我们移居完了才来的?”
赖队长弹着食指,“陈重生,有你的。你还叫上面给我们施压,限我们今年年底,家家户户都要通上电。”
陈重生说:“我哪有这么大本事,给你们施压。”
“你上次不是来县里找过人吗?”
“我是找过,找的不是你嘛。”
“好,好,我不跟你计较。”
陈重生侧了下身,就把池清明介绍给赖队长,“这是池书记。”
赖队长带着一些鄙夷不屑的神情,“哦,听说过。”
池清明咧着嘴笑着,本来想伸出手,表示一下谢意,见赖队长对他有点冷漠,便缩回了手。
陈重生问:“我听你妹妹说,你还要找我们要一二十个人,做什么?”
赖队长说:“我们人手不够,你们不得帮帮忙啊?”
“那肯定得帮啊。你们为我们瓦池乡的老百姓谋福利,我们当然全力支持啊。我们的人都在这里,你安排吧。”
池清明在赖队长面前受到冷遇,特别是陈重生抢了他的风头,心里很不是滋味,拉长个脸,悄悄地离开了。
赖队长把大家一分配,测量的测量,挖坑的挖坑,埋电线杆的埋电线杆。
只剩下陈重生时,赖队长在陈重生耳边低声说,“你们书记好像不太高兴。”
“没有。他一听说你们要来,都快高兴得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