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小玲推着小车走在前面,陈志霞一身白大褂,戴着口罩,跟在后面。
陈重生躺在床上见到,腾地坐了起来。
陈志霞完全又成了医生的状态,“今天感觉怎样?”
陈重生嘿嘿笑着,“完全好了。陈医生,我什么时候出院?”
陈志霞走近陈重生,用手挨着他的额头,试了一下体温,“还好。”
陈重生偷摸着轻轻的攥着陈志霞的手,俩人会意一笑。
小玲见状,“哎,哎。”
陈志霞连忙挣脱了手,满脸羞涩。
小玲喃喃自语,“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陈志霞就横了她一眼,低声说道,“滚。”
小玲乐得清闲自在,就把针头递给陈志霞,“给你。”
“滚,滚。”
陈志霞就给陈重生扎起了针,旁边的病号饶有兴趣的看了过来。
她的手法轻盈、娴熟,陈重生一点疼的感觉都没有。
“真舒服。”
陈重生一说好,旁边的病人也要求陈志霞给他们扎针。
陈重生就郑重其事地说:“她是我女朋友,你们要扎针,还是请护士吧。”
病友们窃笑,“耶……”
陈重生这是在向大家公开他们的关系,如果不是因为她戴着口罩,陈志霞一定是羞得满脸通红。
陈志霞嗔怪道:“你别在这里瞎说,再瞎说,我不理你了。好好躺着。”
“遵命。”
后来,钱四提着满满两兜水果、鸡蛋来看陈重生。
“乡长,没事了?”
“我又不是灯草搞屁做的,能有什么事。”
“乡长,我是代表瓦池乡来看您的。”
“嚯,来头不小嘛。”
钱四撇着嘴,难为情地说:“乡长,池书记叫我这么说的。”
“我是说呢。小钱,乡里的电线杆埋得怎么样?还顺利吧?”
“已经埋到三横渠了,还蛮顺利。”
“池书记呢?”
“这回,池书记完全不同了,每天都到现场亲自督促。”
陈重生知道,人也是会变的,关键是看遇到什么事,跟自己的关系有多大。
“小钱,我的事,你没有跟我家里说吧?”
“当然没有说,池书记交待过的。”
“那就好,千万别说,我怕我爸担心。”
钱四在陈重生的耳边偷偷地说:“乡长,我刚才进医院的时候,看见一个熟人。”
“谁呀?”
“那个黄结巴,像是在等什么人。”
钱四话音刚落,黄自强和刘凤英走进病房,左右两边靠着陈重生坐下。
刘凤英上下打量着陈重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陈重生嘿嘿一笑,说:“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嘛。”
“你还幸灾乐祸。”
陈重生就笑了,幸灾乐祸这个词,对他来说,太准确了,他要不是摔破脑袋,就来不了县人民医院,就见不到他心心念念的陈志霞。
陈重生看着黄自强说:“你来了,你的鸭子,怎么办?”
黄志强想起那件事,心里就酸酸的,当时和陈重如说的一句玩笑话,居然成了真的,只是苦了他的鸭子。
黄自强说:“还能怎么办,旱养呗。”
陈重生说:“旱养,不会影响鸭子下蛋吧?”
“这不会。只是人辛苦些,要跟它们洒水,还得费一点谷子。”
“那就没有问题,多一点成本而已。想想,不久通上电,夜如白昼,是不是值得?”
“是的,是的。”
陈重生又转向刘凤英,“刘村长,现在村里工作还顺利吧?”
刘凤英说:“就那么回事。大家都各干各的,我们也没有多少工作可做。”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大小是一个村长,还是得多想想村里的事。”
“重生,你看你还没当乡长多久,我怎么听你说话,官味十足了。”
“我哪有。”
“你凭自强说,看到底有没有?”
黄自强咧着嘴,笑了笑,“有那么一点点。”
陈重生就向黄自强和刘凤英一拱手,“我检讨,检讨。”
刘凤英摆摆手,“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你什么时候出院,我们来接你。”
陈重生说:“不必,这个真不必。”
陈重生要不是再一次遇见了陈志霞,按他的脾气,早就从医院跑掉了。
他身体康复了,还要住在医院输液观察,老实说,他很难受。
现在陈志霞把他看得紧,即便是她的人不在医院,但她把话放在这里,陈重生也不敢违抗。
陈重生在医院住一个星期,他的软磨硬泡,陈志霞虽说答应了,但她也是有要求有条件的,回家可以,不得剧烈运动,否则后果自负。
“好,好,我听你的,还不成嘛。”
陈志霞这才帮陈重生抽掉他后脑勺上的线,相当于孙猴子取掉了头上的紧箍咒,陈重生立马不受管束。
陈重生把家乡来的人送的礼物全部交给陈志霞,就离开了医院。
陈志霞坚持要送他,陈重生当然巴不得。
这个时间点,正是中午吃饭的时间,街上的人川流不息。
陈重生,步子迈得块,他急着赶回乡政府。在路上,和陈志霞就没说什么话。
到了护城河边,等着跟上来的陈志霞。
“你什么时候休息,去我们乡下玩玩,那里的风景很好,空气也很好。”
“好啊。”
“你来之前给我来一个电话,我好去接你。”
“我打一个的,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呢,我用自行车去接你。”
“好啊。”
告别时,陈重生拥抱了陈志霞,还亲了她一下,然后撒腿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