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重生到了北京,在中央干部培训学校的登记薄上签字报道时,他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苏玲玲。
他一下子惊愕不已,他乡遇故知,不,是他乡遇故人。
在岚城师院的四年,他俩之间有太多的故事,可在千里之外的北京,难道说,他俩又要续写新的故事?
没有这么巧吧,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
陈重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询问工作人员,“请问一下,来这里报到的女同志住在哪里?”
工作人员一脸懵,很奇怪地看着他。
陈重生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着急了,问了一句不合常理的话,忙解释道:“老师,我刚才看到名单有一个我认识的女同志。”
“哦,在你们住的后面一幢大楼。”
“那我们……哦,不用了。”陈重生刚想问他们男同志住在哪儿,立刻就觉得愚不可及,赶紧溜走了。
他还是沉不住气,刚才打听苏玲玲的话,他压根就不该说,这样显得自己多么的不成熟。即便是要问,用得着在这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会偷偷地找个别人问,再说用得着这么急着去找苏玲玲,明天大家一集中不就见上了。
陈重生在学校里寻找前后两幢并排的宿舍楼,前面的就是他们男同志的宿舍了。他按照手里的钥匙号牌,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的寝室。
这里,到底规格不一样,既不像大学生宿舍,也不像宾馆房间,并排两张床,两个写字台。
一张床上已经铺好了床单被褥,但未见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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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重生一进来就开始整理自己的床铺,打开行李箱,翻找衣服时,突然从里面抖露出一张陈月的照片。
他捧着照片,看见陈月胖墩墩的红红脸蛋,禁不住亲了一口。
行李是陈志霞帮他整理的,那照片肯定也是陈志霞特意放进去的,他感到特别的温馨,也没有怎么多想,就放了回去。这时他见到了照片反面一行娟秀的小字,那是陈志霞写的:
每天都要想着我和你的月月。
陈重生又重新拿起照片,思忖着,陈志霞这是何意呢?再一想他离开岚县的头天晚上,陈志霞的反常举动,他更觉得她是有用意的。
陈重生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索性不想了,就站在北边窗口,向后面一幢女生宿舍楼里眺望,他还是克制不住,想一睹苏玲玲的芳容。
算起来,他有四年未见到她了。上次见到她,还是他和陈志霞一起到岚城为了检测清河水找过她。他后来到深圳考察,遇到周旭明,他俩谈起过苏玲玲。他听周旭明说,苏玲玲的家庭生活并不幸福,他之后也没有继续打听她的消息。
毕竟他在岚城师院和她有过一些绯闻,陈重生没有勇气去亲自问她,哪怕是出于曾经的同学的关怀。他知道男女之事,他没有这个能力去平衡,去处理好,所以他也不敢掺合进去,索性就不闻不问,干脆就当作完全不知晓似的。
现在他就不同了,在这里没有那么多的眼睛盯着,再次遇见过去的同学、恋人,他就特别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唉,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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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重生一转身,见一个四五十岁,面色黝黑,戴着眼镜的男人,向他打起了招呼。
“我叫冯海洋,你是?”
“我,陈重生?”
冯海洋很诧异,“你是陈重生?”
陈重生笑了笑,“嗯。”
“你不是停职了吗?”冯海洋马上改口解释道,:“哦,我是滨海市的,听说过你。”
这就不奇怪了,陈重生的县长停职处理就是地委决定的,现在地委并入滨江市,冯海洋自然知道一二。
冯海洋不明白的是,陈重生这么年轻,停了职还能到北京来学习,他的后台是有多硬了。
冯海洋主动地握着陈重生的手,冠冕堂皇说了一通,“幸会,幸会,认识你,三生有幸,我们能住在一起,成为室友,这是多少年修来的福分呀。”
陈重生应付着,“是,是。”
“我知道……”因为冯海洋昨天就来了,他把学校的食堂,上课的地方,会议室等等,一骨脑全指点了给陈重生,“听说,今天晚上学校会为我们今年来的这一届学生要举行欢迎仪式,你有没有什么才艺,想在会议结束后可以展示一下的,就去报到的地方报一下名。”
陈重生问:“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反正别人都叫我老冯,我长得老成,比实际年龄大许多,你就叫我老冯。”
陈重生见冯海洋性格开朗,有点话痨,也就不跟他客套了,“老冯,我没有什么才艺,我就不凑热闹了。”
“陈县长,有,就去展示一下,这样就可以让大家尽快认识你,何乐而不为呢。”
“我真的不会。老冯,我能问一下,你原来在滨江市做什么工作?”
冯海洋顿了一下,“我呀,一个闲职,秘书处的。”
难怪冯海洋这么热情好客,还知道陈重生的好多情况。
陈重生本来还想从他那里打听一下,他的工作,上级是怎么考虑的,想了想,他和冯海洋还没有熟悉到这个份上,就只朝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