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重生怎么感觉他和苏玲玲虽说每天上课、吃饭在一起,表面上看熟络得不得了,实际上虚假、浮夸,似乎彼此都有一点戒备心理提防对方似的,他很讨厌这种相处模式。
上课快结束时,他鼓起勇气,像在岚城师院上课那样,避免打扰周围的同学,习惯于用文字交流,因为口说无凭、信口雌黄,深思熟虑写下的,更容易让人信服,于是他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一行字:
“明天周六我们一起去逛北京城吧?”
然后悄悄地把展开的笔记本挪到苏玲玲面前,苏玲玲瞟了一眼,刷刷地写下了:
“可以。”
“去哪里?”
陈重生想,要是苏玲玲说去天安门或是长城,那他俩还是一般的关系,倘若她说去故宫或圆明园,那就说明苏玲玲没有忘记他俩曾经的关系。陈重生为想出这么一个好点子而沾沾自喜。
结果陈重生拿过来笔记本,傻眼了,苏玲玲写下的却是:
“去吃北京烤鸭吧。”
陈重生简直是无语,心凉透了。可见他和苏玲玲俩人不仅仅把心像蚌藏珍珠一样包得严严实实,而且他俩完全没有心有灵犀相通之处,似乎两颗心还相隔得遥远。
话题是他挑的,他也不能置之不理,还是答复了苏玲玲:
“行,听你的。”
可能是陈重生这几个字写得龙飞凤舞,不像之前的工工整整,苏玲玲看出了陈重生了情不了愿的心思,歪着头很有深意地瞟了他一眼。
到了星期六,陈重生和苏玲玲邀约在学校门口见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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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重生问:“玲玲,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班原来有一个北京的同学……”
苏玲玲抢着说:“吴为。”
“对对,跟我一个寝室的,也是我们黑旋风组的。他现在在哪里工作,你知道吗?”
“人家在***政策研究室。”
陈重生一听,惊喜不已,“真的,太好了,那我们以后的工作,大的方向上就不会出问题了。我们现在就去联系他,一起聚一聚。让他破费一次。”
苏玲玲见陈重生还是这么实用,嗤之以鼻,“陈重生,你不会请我吃一只烤鸭的钱都舍不得吧?你是抠门呢,还是媳妇管得紧?”
陈重生赶紧声辩,“我请,我请,我做东。”
随后,陈重生和苏玲玲走到街上,苏玲玲找了一个电话亭。
等苏玲玲从电话亭里出来,陈重生迫不及待地问:“他怎么说?答应见我们了吗?”
苏玲玲点点头。
陈重生自嘲,顺便把苏玲玲恭维了一番,“玲玲,还是你厉害。要是我联系他,人家未必就能答应。”
“人家本来都说有事的,我提到了你,他才肯见我们。”
陈重生乐不可支,“还是同学情谊。唉,他说了,在哪里见面?”
“天安门。”
陈重听听到天安门,激动不已,“正好,我也好想去看看天安门。玲玲,你知道吗?一生能到天安门去一次,可以说是我们这一代人从小的心愿。”
到了天安门,陈重生伫立在广场中央,眺望人民英雄纪念碑、天安门城楼,他一时间心潮澎拜,热泪盈眶。
不仅是他,他们这一代人,从小在课本上读到的,歌里唱到的,我爱北京天安门,可以说是他们心里最真挚、最虔诚的宿愿。
好多年以后,天安门成了大家来北京旅游、观光的圣地,大家所感受到的可以说远不及陈重生。
清晨,霞光万道,他站在这里所感受到的,不仅仅是天安门城楼的雄巍,纪念碑的肃穆,更有他心灵的净化和洗涤。
“走啊。”苏玲玲轻唤了他一声,陈重生才如梦初醒。
他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随苏玲玲到了长安街宽阔的马路边,等待着吴为的到来。
苏玲玲问他:“陈重生,你怎么了?”
陈重生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反正就是激动。”
“我曾经也有过。”
陈重生看到苏玲玲很平静的样子,想她应该是来过多次了。
“我一到北京,就应该来的。”陈重生有点后悔,后悔来晚了。
“我们去拍照吧。”苏玲玲提议。
“好啊。”陈重生答应很爽快。
陈重生心想,这一次来了,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再来。另外,拍照留念一下,也确实值得。
他还想,把照片洗好了,寄回老家去,寄给陈志霞和陈月,还是要寄给重如、重夏她们,就算是炫耀吧,他来过北京了。
苏玲玲找了一个在天安门广场摆摄影摊子的师傅,专门给陈重生照了好几张,有天安门城楼作为背景的,也有人民英雄纪念碑作为背景的。
苏玲玲摆着一些做作的姿势也照几张,付钱时,她跟师傅说了一起来。
摄影师傅可能是觉得苏玲玲价钱都不问,很大方,就再免费赠送一张。
师傅说,要不你们俩来一张合影吧。
苏玲玲很高兴,陈重生也没有异议,或许是觉得占了人家一点小便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