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街道上，陆一突然低下了头，手指在地面的石板上划过，接着，又将手指凑到了鼻尖。

“好大的血腥味，即使打扫得一尘不染，但是这里，明显昨天晚上有过一场恶战。并且，这血腥气中，还有股妖兽的味道，这味道跟出现在万毒门的一模一样”

林小婉站在一旁，面露忧思，“那怎么办，咱们是继续追查下去还是怎么办？”

陆一站起身来，摇了摇头，道：“看来咱们离真相已经很近了，不过越是这样，咱们越要谨慎一些。御兽宗的人敢出现在咱们腹地，那一定是有所倚仗，保险起见，咱们还是等长须尊者回来了再说。”

“可...昨天晚上，玉石和尚并没有说长须尊者什么时候回来啊，而且那家伙半夜跑出去了后，就一直不见回来，真是太不靠谱了。”

陆一嘴角浅笑道：“玉石这个人我还是知道的，他那个人，就那样，半点就不像个佛门弟子。不过有一句说一句，那家伙的实力，不一定就在我之下。”

林小婉顿时张大的嘴巴，“不可能吧，他长那么胖，一看就是个酒囊饭袋的样子，实力居然还能跟师兄差不多？”

“师妹，可不能以貌取人哦！”说着，陆一站起身来，道：“咱们先回去，既然玉石昨天晚上说长须尊者很快就回来，那咱们就等着。而且，江师弟不也还在庙里吗，也不知道醒过来没有。”

“他？”林小婉顿时嘟起了小嘴，“当初在四象宗不老实待着，非得偷偷摸摸地跑出来，现在可好了吧，要不是师兄你出手，还真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呢，真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

见林小婉生气的小模样，陆一微微笑了一下，也是不置可否。

破庙前，江小鱼使劲儿推了推门。他正疑惑大白天的，自己刚走没多久这门居然还给关上了。突然，庙内隐隐约约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这声音江小鱼无比熟悉，正是初雪的声音。

顿时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江小鱼心中升起，他脚上一使劲儿，直接将年久失修的大门给踢垮了。

顾不上大门跨上扑起的烟尘，江小鱼朝着初雪的房间就跑了过去。

也许是因为听到了响动，玉清和尚一巴掌呼在初雪本就伤痕累累的脸上，然后使劲儿将门拉了过来。

刚走出门，正和怒气冲冲的江小鱼相撞。

“你在干什么？”听那声音，江小鱼也猜出了些端倪。

“我...我...我帮你照看照看那女子呢。”

“呜呜呜呜...救命...救命...”房内，初雪的哭声听得江小鱼心都要化了。

“滚开!”他一把拉开玉清，只见房间里，初雪裹着残破的衣衫，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这一刻，她哪儿还是那个想要谋害江小鱼的蛇蝎女人，分明就是个被不良人侵犯的柔弱女子。

见到江小鱼，初雪突然停止了哭声，她恶狠狠瞪着江小鱼，一字一句地说道：“是！你！”

江小鱼全不在意，问道：“他对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初雪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却一不注意碰到了伤痕，顿时疼得整个人都颤抖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滔天的怒意在江小鱼的心中升起，他缓缓转过身，玉清和尚正一步一步地后退。

“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什么都还没做成，你别这个样子！”

“呸！”江小鱼直接朝着邋遢无比的玉清吐出一口唾沫，喝道：“你不是和尚吗？难怪你会被弥陀寺驱逐，原来你是这种人！”

见江小鱼一步一步逼近，玉清立刻咬咬牙，给自己壮了壮胆子，说道：“我告诉你，小子，我虽然曾经被弥陀寺驱逐了，但至少老子的境界已经到了受持巅峰，你若再这般步步紧逼，我...我可要出手了！”

“出手？”

这玉清和尚本就长得猥琐，浑身还散发出股异味儿，再加上他竟然干出这般禽兽之事，这叫江小鱼如何能忍。

江小鱼话音刚落，朝着玉清和尚就是一脚踢了过去。

他本来的想法就是想给这和尚一点苦头吃，好长点教训。

可没想到这一脚的力度完全出乎了自己的意料。只见玉清和尚如同一个沙包一样，直接砸断了房梁，撞开了围墙，又飞出了十几丈远才落下。

远远看去，只见他脖子一歪，似乎已经没了气息。

江小鱼一跺脚，顿时有些后悔。弥陀寺他并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玉清和尚是陆一找来照看自己的人，现在自己这一脚就把人给踢死了，再加上自己本来就是逃出四象宗的，这下子误会可就更深了。

没办法，江小鱼三两步就走到初雪面前，道：“走吧，我先带你离开！”

“离开？”初雪绝望地看着江小鱼，“我为什么要离开？”

“你看你现在...”

“我现在？”初雪惨笑道：“我现在，一身修为灰飞烟灭，耗尽一年心血才得到的滔天气运烟消云散，半花之身已碎，空余下来的这幅躯壳，还容颜尽毁...”

“江小鱼，我觉得我现在这样，该怨谁呢？”

江小鱼顿时低下了头，愧疚地低声道：“怪...怪我...”

“不！”初雪摇了摇头，突然大叫道：“不怪你！也不怪我自己！怪这天！怪这地！怪他给了我机缘，却又用你，将它从我身上生生夺了去！”

“啊！！！呜...”

初雪大声地呼嚎，也许是因为用力过度，脸上的血痂顿时渗出了一滴又一滴的鲜血，可是她依然毫不在意，似乎只有这没人理会的尖叫，才能让她的内心好受一些。

“冷静一点！”

“你冷静一点！”

“滚！”

“你给我滚！”

“你不就是沉迷于我这张脸吗？如今我脸都毁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江小鱼焦急地解释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是我被你毁得还不够吗？”说着，初雪竟然用双手癫狂地揭下自己脸上的一道道血痂，顿时，鲜血和眼泪将她身前的白色的衣衫染得通红。

“你！”

江小鱼一咬牙，直接冲上去抓住了初雪的双手。

“放开我！放开我！”双手被抓住，初雪直接用脚朝着江小鱼的小腹使劲儿地踢了过去。

“别动！我叫你别动！”

江小鱼赶忙腰身一动，将她的双腿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初雪继续挣扎了两下，突然就不动了。

此时的她，背靠着墙，双手被江小鱼紧紧抓住，双腿也被江小鱼控制下来。

初雪突然笑了，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江小鱼，如鬼魅一般的笑了。

此时的初雪，胸口的衣衫已经被血和泪完全打湿贴在了身上。

江小鱼不敢看她的眼睛，可一低头，却又看见那一抹交织着血与火的春色。

“好看吗？”

初雪脑袋略微前倾，脸上的血依然在流着。

江小鱼沉默。

“我问你，好看吗？”

江小鱼依然不敢答话。

“不说话了，是不是？”

没等江小鱼反应，初雪突然一口咬在了江小鱼的肩上。

“嗯！”肩上生疼，江小鱼只是浅浅地哼了一声。

初雪顿时咬得更用劲了，她脸上的血液，顿时和江小鱼肩头的鲜血交织在了一起。

“嚓！”

江小鱼几乎已经听到牙齿和骨头摩擦的声音，但是他依然不动。

时间静止，也不知过了多久，初雪才松开嘴，与江小鱼双目直视。

“你为什么不杀我？”

江小鱼略一沉默，道：“因为...我也不知道...”

“不！”初雪使劲儿地摇着脑袋，“你该杀了我的！立刻！马上！”

作者题外话】：劳动节第三天，谢谢诸君的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