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痛啊！快快放手！”

赫尔左格吃痛的惊呼起来。

“啊啊啊啊，为什么要放手？”

林夜一本正经的说道，甚至还非常贴心的加大握紧力道。

“你，你这个该死的骗子，你骗了我！”

赫尔左格满含怒气的道。

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被林夜耍了，这个男孩从一开始就没有诚意跟他合作，之所以说了那么多，其实就是在戏耍他。

该死啊！

林夜你该死啊！

风雨发出尖锐的呼啸，炽白色的枝状闪电在黑色原野上狂窜。

整个世界在明暗间快速交替，映衬着赫尔左格那张苍白的脸。

不久前一切都还在他的运筹帷幄中，他还自以为主宰着整个局面。

公卿面具后的那张脸无声狞笑，嘴角抑制不住上扬，赫尔左格觉得终于让他等到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今他已经闻到了林夜身上血肉的鲜美。

只要能掌握人性中的弱点，赫尔左格就无懈可击。

他本来就是那种极为自私且性格凶残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跟其他人分享神这种宝贵的东西呢？

但赫尔左格并不认为这是人性里的恶根，而是身为纯血龙类的传统美德，同样也是龙王必备的一种美德，因为龙王本就应该是一种非常完美的生物，他们冷血，他们没有任何感情上的羁绊，如此龙王才能够始终保持冷静，坐在那至高的王座之上，才能够始终维持着自己的统治。

赫尔左格总是会让自己像是一头龙类在思考，他无时无刻都在幻想着自己是一头龙，虽然他不是最强的那一头，因为在他之上还有更伟大的龙王，所以他必须要小心翼翼才能生存下去，直到有一天能够战胜龙王，将对方所取代。

在他是橘政宗的时候，他觉得源稚生是一个非常值得培养的目标，对方性格坚韧，血统强大，甚至在对方身上还有一种杀伐铁血的气势，这样的人一旦培养起来，必然会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物，是一个非常得力的干将。

而在赫尔左格又是王将的时候，尤其是在培养源稚女的时候，将对方培养成风间琉璃，在他心中风间琉璃同样非常可怕，所以赫尔左格觉得自己手握着两把刀，一把叫源稚生，一把叫风间琉璃，也就是源稚女，只要能够拥有这两把刀，就会让他在成神的路上减轻许多障碍。

然而直到他遇到了林夜。

不得不承认，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赫尔左格觉得林夜的潜力完全凌驾在源稚生与源稚女的兄弟二人身上，不仅仅是林夜目前为止展现出来的强大实力，同样还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预感，而这种预感非常强烈，赫尔左格也同样深信这种预感。

就像是当初在北极，他跟邦达列夫达成了所谓的交易，在即将离开那个港口的时候，对方突然冲着他的心脏开枪，其实在前一刻赫尔左格已经有所预感，所以用一种隐晦角度提前躲开了一丝距离，从而避开了那些致命伤。

其实也正是那一丝丝微妙的距离，让赫尔左格有了活下去的机会。

可以说要是没有先前的那种强烈预感，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因为那种预感已经让他形成了下意识的动作，正是这种动作，让他有了活下去的一丝机会。

如果那一刻赫尔左格没有预感，没有提前预判闪避，他就已经死在了北极，又怎么可能还会有今天呢？那他同样也会像北极里那些人一样，最终会埋在永恒的冻土之中，永远也无法重见天日。

所以赫尔左格非常相信自己的预感，他觉得眼前这个叫林夜的男孩，给他一种非常深邃的感觉，面对对方就像是面对一头龙王，又或是其他什么可怕的东西。

什么东西呢？是了，就是那种自己无法抵抗的东西。

就像是曾经的影武者橘政宗在家族神社里面对那位神秘公卿人，也就是邦达列夫的时候，赫尔左格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那种心头一跳的感觉了，唯独在影武者橘政宗不久前面对公卿人邦达列夫的时候，让他重新体会到那种久违的感觉。

那段时间赫尔左格暗地里调查林夜，发现对方同样也给他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有的时候赫尔左格仿佛觉得林夜与邦达列夫是同一类人。

不，更像是同一个人。

这种感觉莫名其妙，但又非常的强烈，可不管林夜到底是何方神圣，总之这个男孩非常强大，无论是现在的实力还是未来的潜力。

可那又如何呢？

林夜这个男孩尽管如此优秀，但通过对他的调查，赫尔左格觉得林夜就是一个没有什么远大目标的人，对方要陪着心爱的女孩走完这一生，所以这个男孩图有近乎于龙的力量，却远没有龙的心。

赫尔左格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北极的西伯利亚，在那个永恒冰层的冻土下解剖的那条纯血龙类，这是他一生也无法忘却的回忆，尽管那条龙非常的强大，虽然被困在了冰层之中无法挣脱，只能任由他解剖。

赫尔左格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条龙，在面对自己的时候，眸子里流露出的悲哀，他握着手术刀，在那一刻赫尔左格其实内心是有些失落的。

当然并不是失落于他即将杀死一头龙类，而是他觉得那时候那条龙其实已经称不上伟大了，因为在赫尔左格的意识之中，龙类始终都是铁血而强大的。

就像异形系列里的铁血战士，在他们猎杀异形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恐惧，永远的充满理智，永远的充满计划与目标，那种魅力让赫尔左格为之深深着迷，他甚至是一枚铁血战士的狂热粉。

但显然那条龙已经不再强大了，不管是身体的实力，还是心灵的力量。

所以在往后面对那条龙的时候，赫尔左格就没有了什么顾忌。

他拿着手术刀不断的切割与研究对方，那头龙在冻土深处发出凄厉的哀嚎声，他还记得当初从龙身上的伤口里喷溅出的龙血，溅射的他满身都是。

还好那时候赫尔左格穿上了防护服，否则可能就被腐蚀的连渣都不剩，而同样是在研究那头龙的情况下，对方的身体为他亲手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个来自龙族的大门，一个来自神话世界的大门。

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那甚至比神话还要来的震撼，因为所谓的神话也都是太古先民脑海里虚构的产物。

说白了谁也不知道神话的真实性，很有可能也都是来自先民们的杜撰，又或者是见证了一丝丝的只鳞半爪，可无论如何那些事物都不够具体与鲜明，如今赫尔左格面对那条龙的时候，尤其是在彻底解剖开对方，却是亲眼见证了来自神话的璀璨。

还记得在罗马帝国里那位凯撒大帝曾经说过，我来我看见我征服。

那一刻，手握着手术刀的赫尔左格同样在心中涌现出这句话，他觉得他与那头龙就像是来自宿命的相逢，就为了让自己见证伟大，成为伟大。

所以他始终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所谓的窃贼，窃取了龙类的权力，他认为这是一场达尔文的优胜劣汰法则，双方处在这样一个境地，那条龙却任由他宰割，就说明对方远没有他强，所以在那个时候，一头龙只能成为赫尔左格的食物，而他会吃掉这个食物，从而让自己变得更强壮，直到站在龙族世界的最巅峰。

是啊，这个宿命般的相逢就是让他见证龙族世界，从而站在这个龙族世界的最巅峰，而吃掉这头龙，仅仅只是开始。

未来赫尔左格会吃掉更多的龙类，甚至是巅峰的龙王，所有的东西都会成为他的食物，他会吃掉那些蕴含着超高价值的东西，最后让自己坐在王座之上，尽管在他的周围已经是累累白骨，可无所谓，对于他来说整个世界就像是一张餐桌，而他独自一人坐在餐桌的尽头，没有任何人能够有资格与他分享这种用餐的快乐，也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跟他坐在一起。

在赫尔左格看来，他已经利用了林夜的弱点，从而间接的掌控住了这个男孩。等待自己的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未来他的确会跟这个男孩合作，然后也同样会真心帮助林夜，但到了最后，一切都将会成为他的掌控，赫尔左格会控制住林夜，他会当着男孩的面狠狠占有绘梨衣，而绘梨衣同样会成为他的容器，在他真正成王的时候，再来细细品味林夜这个让他着迷的食物。

赫尔左格的算盘打得啪啪响，更是忍不住在心中得意。

直到跟林夜握起了手，剧烈的痛苦从手上蔓延开来，下一刻赫尔左格就看到自己的手被林夜握得扭曲成麻花。他的手骨甚至已经被捏爆。

赫尔左格看着林夜，一开始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这么激动跟他握手，而在抬头看去的一刻，才发现林夜已经是满脸灿烂的笑容，可那笑容却让赫尔左哥感到深深的寒意。

连赫尔左格这样的恶鬼都觉得，男孩这样的笑容让他非常恐惧，他觉得这个笑容曾经在哪里见过。

对了，就是曾经林夜坐着深潜器进入多摩川地底那条暗河的时候，透过半透明舷窗，林夜看向橘政宗的时候就是这样笑的，那是一个让人下意识会产生噩梦的笑容，尽管这样的笑容看起来有些灿烂，可在那样甚至是这里的一种场合下，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阁下，别这样，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合作，下面就开始庆祝了不是么，还请你把手放下！”

赫尔左格忍受着剧烈的痛苦。

“别急嘛，既然合作都达成了，而且你大老远的来一趟，我又怎么可能不给你一些回礼呢。”

林夜语气温和，脸上的笑容同样非常温和。

赫尔左格却狠狠打了个寒颤，风雨呼啸，仿佛是男孩发出的狞笑。

“送，送什么东西？我今天仅仅只是来寻求合作的。”

赫尔左格战战兢兢的说。

林夜笑道：“在东方有句古话叫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既然都许诺我，要给我世界的王座，那我自然也要拿出自己的诚意，意思意思一下，不过我也没有其他贵重的东西，要送也就是一份非常美妙的痛苦送给你，还望阁下能够笑纳。”

“痛苦？什么美妙的痛苦？”

赫尔左格震了一下，他一时间不知道什么样的痛苦，还能用美妙这个词来形容。

不对，这不是美妙不美妙的问题，为什么回礼要送他的是痛苦呢？

似乎是看到了赫尔左格的疑惑，林夜不由得解释道：“痛苦是给你的专属礼品，而美妙则是属于我的感受，所以叫美妙的痛苦。”

赫尔左格更懵逼了，他觉得有点跟不上林夜的脑回路，又或者是说自己好像遗漏掉什么重要的东西。

似乎也是察觉到赫尔左格并没有听懂，林夜也就自顾自地轻笑起来，“哎呀呀，反正给你说了你也不太懂，毕竟东方文化博大精深，等会你自己就能体验到了，嘿嘿，也算是阁下走运吧，毕竟这种美妙的痛苦，你平时也很难体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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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夜开心的笑了起来。

赫尔左格看着男孩的笑，心头越来越发毛，“等等，我不是很明白阁下的意思，还请阁下放手快快放手，我特么被你捏的好痛啊！

”

剧烈的痛处在赫尔左格手中爆发开来，他原本被握成麻花的手，再度被压缩，甚至扭曲成了一个面团。

这还是人干的事么！

无法想象到一个人类的手，居然能够被挤压成这个样子，简直是突破了人类的极限，但痛苦也同样如狂潮般狂涌而来，在赫尔左格的精神世界引发了一场地震。

“怎么样啊阁下，现在是不是很有感觉啊？”

林夜满脸真诚的问道。

他的态度非常真诚，就像是医生非常关切的问候自己的病人。

“有有感觉，感觉非常强烈啊，你可以放手了阁下，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如果一开始就没有诚心跟我合作的话，大可以从一开始就说出来，我又不会强人所难，就算是合作不了，大家以后还是朋友，所以还请阁下放手，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放手啊？噢，我偏不，诶，我就不，我就是玩儿，我就不放手，我不仅不放手，我还要给你来点更带劲的，嘿嘿嘿，来喽来喽！”

林夜先是挠了挠头，紧接着突然一副非常得意又欠揍的表情。

手掌再度发力。

“啊啊啊，痛啊！

”

赫尔左格嘴角剧烈抽搐。

原来小丑一直都是他自己，他彻底明白了，从头到位他都被林夜给耍了。

这小子看起来老实巴交，实则就是个老阴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