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行人没几个戴口罩的,可是咳嗽、吐痰、走走喘喘的却一点不少,不管这次蔓延的究竟是流感还是白死病,病菌正在疯狂的传播。
暂时压下担忧。
当王玉堂他们来到华界的监狱门口,夏冬言下车交涉一番,万万没想到却吃了个闭门羹。
“夏督查,你们巡捕房的手也太长了,这可是华界,我们兄弟可不归你管。”
监狱的守卫冷冷的说道,显然死不打算给夏冬言面子了。要知道光这一点就非常的可疑了,平时都是华界的同行去巴结巡捕房的,今天这风怎么就突然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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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帮帮忙,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就帮我们报告一声吧!”
“不好意思,我们狱长不在,几位还是请回吧!”
看着夏冬言递过的香烟,这小子是满脸的不屑,生硬的就回绝起来。
正当夏冬言尴尬又恼火时,王玉堂就使出了他的钞能力。
“哗啦哗啦……”
“这里20块大洋,给兄弟买点烟抽,我们有要事求见狱长,你就跟他说,王玉堂来了,想请他帮个忙。”
果然,大洋的魅力比香烟强多了。
大门口的守卫接过钱,脸上的表情可就缓和多了,先掂了掂分量,转而就说了实话。
“王玉堂王教授是吧?我知道你的名字,可我们狱长真的不在,他生病在家休养那,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这里面都乱套了,能不进还是别进的好,我也不敢随便开这扇门。”
原来如此……
那情况可比王玉堂想象的更糟。
结果王玉堂拉上夏冬言,回到车上就动身了,可他们不是返回租界,而是先找了个街边的电话亭。
一个电话打去给杨团长,接下来的事情可就简单多了。
兵头子在华界就是一霸,杨团长也许官阶不高,但他身后有上海警备司令部,谁都得给些面子。
很快一个电话打到监狱,那扇大铁门就敞开了,几个小头头还干脆迎了出来。
“鄙人蒋文,是一监区的监长。”
“蒋监长你好。”
“几位好,王教授、夏督查、江小姐,你们几位怎么突然想起到我们这儿来了?”
“咱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那这边请。”
,。
在进入监区的半路上,王玉堂直接道明了来意。
因为怕对方阻挠,王玉堂对疑似白死病一事是只字未提,他就说自己是来寻找流感源头的。
可即便是这样,蒋警长还是露出了懊恼的表情,神态也从配合变得抗拒起来。
显然就是不想找麻烦,生怕担责任。
没办法,王玉堂只能再次用自己的钞能力进行安抚。
直接塞过去两根金条,瞬间可就把蒋监长给镇住了。
“说实话,我开发了一种新药,急需要病人来实验实验效果,如果能找到源头,我就能平息这次的大流感,到时候我王某人一定重重的酬谢。”
“嗨!原来是这么回事,吓了我一跳。”
“我的药厂不但杨团长有股份,南京方面也有分红,所以还请蒋监长多多帮忙。”
“包在我身上了,可是王教授你来就来,怎么还带上了夏督查和江小姐,这事不会见报吧。”
能爬到这个位置上,肯定不会是白痴。
当蒋监长半信半疑的望着王玉堂时,王玉堂只能是继续往下编故事了。
“夏督查是公董局的代表,他们也有一份,至于江小姐,她是我养的女人,粘人又爱撒娇,真是让蒋监长见笑了。”
“呵呵呵,原来是这么回事,都是男人,我懂。”
“多谢多谢。”
“王教授客气,牛队长,你就带着王教授他们去吧,一切要求尽量配合,我那边还有点事,就不陪着几位了。”
“蒋监长请便……嘶!”
王玉堂脸上的笑容忽然扭曲了,原来是江鸿影听到了他的话,动手在王玉堂后背上狠狠的一掐……
“蹬蹬蹬……”
王玉堂他们几个,终于也踏上了那条昏暗、潮湿、幽长的过道。
“咳咳咳......”
“水、水!”
“放老子出去,老子就要死了。”
“我*你们十八辈祖宗,老子出去一定杀了你全家。”
“咣当咣当……”
过道两侧的囚室中,犯人发出了各式各样的声响,越往里面走,江鸿影的表情越是惊恐,忍不住就悄悄拉住了王玉堂的手臂。
“砰!”
“啊!”
突然有人猛地撞门,吓得江鸿影尖叫起来,结果这下子可就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顷刻间所有囚室的犯人就都骚动了起来。
“女人?”
“小娘们过来给爷瞧瞧。”
“杀了你,老子要吞了你的肉。”
“哈哈哈……”
疯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当那些躁动的犯人一边晃动铁门,一边挤在小窗钱露出种种狰狞的表情时,江鸿影被吓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好在牛队长还是有两手的。
“碰、哇啊……”
“都给老子闭嘴,活腻味了是不是?信不信老子饿上你们三天?”
瞬间过道就安静了,监狱中的狱卒就是天,任何得罪他们的犯人都会生不如死,为了几句玩笑自然不值得得罪这个活阎王。
“江小姐,这里实在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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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牛队长的劝说,江鸿影只是固执的不吭声。见状王玉堂只能接过了话茬。
“牛队长,这个监区就是最早发病?死人最多的?”
“没错,应该有两个多月时间了,陆陆续续的死了178个,现在生病的至少有670个。”
“那有正常出狱的吗?”
“这片都是重犯,没那么容易出去的。”
“原来如此。”
“就是这间了,第一个死的人就在这里面。”
牛队长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墓碑一般的大铁门说道。引得王玉堂他们都望了过去。
“我能进去看看吗?”
“最好不要,里面现在全是病重的,发烧、冒汗、吐血、屎尿满身,王教授你什么人物呀!要在这里有个什么闪失,我可是担当不起。”
“别担心,我的命我自己会小心的,我就进去看一看,问几个问题,就算真出事了,那也绝不会怪到你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