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皮凶狠的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老爱弄你吗?就是因为你到处说自己是那人参的兄弟,我弄不死那人参,难道还弄不死你一棵杂草?”
车前草还是犟,他还想反驳,但他早就身体透支,只剩半口气了,被杂皮这么一捏,他哪里还能哼出声来?
杂皮继续道:“你还指望他会过来救你?你就省省吧,他要来的话,早就来了,也不会任得你留在这鬼地方,天天被烈日炙烤!傻子,你真以为他是感恩记义的人吗?他就一白眼狼!人家已经飞黄腾达了,哪里还记得你这个患难兄弟?”
车前草一口气都快要接不上来了,但他还是用最后的力气,无力的吼道:“你……你胡说!”
杂皮狞笑,
他其实很喜欢车前草,他折磨人的时候,如果对方太快绝望,他根本不能尽兴。
车前草就不同了,这杂草的脾气比老牛还倔,他也不知为何对秦硕有一种盲目到几乎疯狂的信任,无论被折磨多少次,他依然相信秦硕会来。
轻易得来的胜利哪能尽兴?
将车前草对秦硕的信任一点一点消磨,最终让车前草崩溃,比他更加痛恨秦硕,每天咒骂秦硕,
杂皮的内心才能得到最大的满足。
“我玩不过你又如何?我把一只无条件信任你的妖怪变成憎恨你的仇人!我始终还是赢了!”
秦硕一直就在旁边,是的,他就这么看着,任由杂皮把车前草折磨得半死不活。
他是带着愧疚来的,他也觉得自己欠了车前草,但当他听到杂皮和车前草的对话之后,他就决定站在一旁,静静去听。
车前草不会死的,杂皮还未玩够。
而只要车前草还有一口气在,秦硕就能把他救活。
秦硕始终会救车前草,这本来就是他此行的目的,
但如果没有杂皮演这么一出,秦硕就算把车前草救回去,他最多也只会把对方当成一个有点交集的外人。
因为,说实在,秦硕和车前草也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啊,他们没有试过出生入死,他们只是在同一个地方进行任务的人生过客。
但车前草的倔强出乎秦硕的意料之外,而他对秦硕的信任,连秦硕自己都无法解释。
杂皮其实说得对,秦硕早就把车前草忘了,如果不是薄叔的建议,他甚至都不会过来这一趟。
之前,秦硕只是愧疚,他觉得他应该给予车前草一点补偿。
而现在,秦硕却真的信任车前草了,他可以把车前草当成心腹,甚至是兄弟。
够了,
车前草已经合格了,
而杂皮,他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杂皮依然握着车前草,他还在给车前草洗脑。
而周围劳作的囚犯们也停下了手脚,静静地看着杂皮折磨车前草。
车前草倔强的性格其实是很不讨人喜欢的,而他天天把秦硕挂在嘴边,更加让人讨厌他。
人和妖怪都一样,都看不得身边的人好,他们可以看着狐尊鄙夷天下,不会有半点嫉妒,但却看不得自己身边的同伴,得到哪怕一颗丹药。
车前草不过是和他们一样的囚犯而已,他凭什么能认识秦硕?要不是这消息被杂皮的行动证实,他们甚至都怀疑车前草在吹逼。
所以,现在,看着车前草在杂皮面前吃瘪,囚犯们是觉得开心的。
“最好弄死这棵草,天天大哥大哥的叫,烦都烦死人了。”
一把土剑从远而来,
而杂皮那还未尽兴的折磨,也定格在他谩骂的一瞬之间。
杂皮的手掌被钉在地上,他呆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然后惨呼一声。
车前草已经无力虚脱了,他的身体却缓缓飘走,他落在一棵半人高的小人参怀里,人参温柔的对着他笑。
车前草的眼泪都要挤出来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感知,他还是一棵草,他没有眼泪,但他枯黄的叶子上面,却硬是挤出了一滴水珠。
他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大……大哥!真的是你吗?你来救我了吗?”
秦硕一手按在他的身体上面,依然温和的笑:“别说话。”
济世法文打开,磅礴的生命灵气转化为能量,不但驱散了车前草的虚弱,治愈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势,还如当初提升彩妮的资质一样,清除了车前草身上的丹毒,净化了他的经脉。
车前草不是第一次接受济世法文的治疗了,他知道大哥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但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他知道自己的大哥又变强了。
车前草在秦硕的身边站了起来,他又恢复了人形,他看着秦硕的眼神无比坚定,这就是他一直在等待的大哥,他的神!
三把土剑在杂皮头顶上下飘荡,一把指着胸口,一把指着咽喉,还有一把……不便描述。
杂皮的牙关都颤抖起来了。
“这么久了,他要来早就来了。”
他就是因为有着这样的信念,才敢找车前草撒气,才敢在人前人后,大骂秦硕猪狗不如。
但秦硕来了,他竟然来了!
“他就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小人!他竟然还记得我这个小人物得罪过他!”
杂皮不再看土剑了,他扭头看向秦硕,他知道秦硕是要来杀他的,而他也早就抓好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人参!你不能杀我!我是狐族!你就算是行者也不能随便杀伤狐族的子民!”
秦硕笑笑:“你确定?”
杂皮惶恐至极:“我当然确定!”
秦硕摇头:“我的意思是,你确定不马上受死?”
杂皮心里大骂:“这个贱人!他果然是来杀我的!”
但他嘴里却不敢造次:“不要!我不要死!”
秦硕决定成全杂皮,他扭头对薄叔说:“薄叔,这人是我狐族叛徒青衣的同党,你把他交给媚姨,媚姨一定能问出线索。”
薄叔点头:“原来,我家主子原来还是个守规矩的主啊。”
秦硕继续道:“还有,此妖嘴硬,请让媚姨尽量使用酷刑,他要是假装服软,也请让媚姨不要相信他的说话,他对青衣很忠诚,不折磨个三五八年,是问不出线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