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时雍看着徐秉哲狼狈的样子,怒火中烧,他是吏部尚书又兼东壁提举官,派人知会签枢密院事耿南仲和新任知枢密院事孙傅,调辛康宗所部进城平叛。
辛康宗不知究里,踌躇不前,耿南仲亲自前往,厉声命令辛康宗调禁军五千至上善水门平叛,方得成行。
辛康宗带着5000禁军赶到上善水门附近,遇到从锦丰仓逃回来的秦二赖子,秦二赖子如遇救命稻草。
“统制大人,锦丰仓里有一伙禁军,弩矢犀利,一个照面就杀了卑职八十多捕快弓手,卑职实在抵挡不住,您可要给卑职做主啊!”
“什么?一个照面就杀了你八十多捕快弓手?有多少人?”辛康宗大吃一惊,他是职业军人,知道这意味着何等变态的战斗力。
“千真万确!人好象不多,十几个吧!”秦二赖子不敢说谎。
“十几个人?你确定?”辛康宗不淡定了。
“卑职看得很清楚,不算锦丰仓的护院家丁,是只有十几个人,人手一根短短的铁管子,里面弹出来的弹丸,中人即死!”秦二赖子说着还心有余悸。
“这是些什么人?”辛康宗疑惑了。
“禁军打扮,本地口音。”秦二赖子确定的说,“而且,他们还要卑职带口信给王时雍大人和诸位大人,要给金虏投献粮草,投献官仓的粮食他们不管,但若抢劫搜刮商户和百姓,将被追杀到底!”
口气真大啊!到底有何所峙?
“儿郎们,弓弩侍候,走!把锦丰仓围起来!”辛康宗想到自己有5000人,何所惧哉!
弓弩手约1000人,从队列中段调到了队列前端,很快到达锦丰仓门前,几个护院家丁正在修补大门,见官军大队人马赶到,吓得转身向仓库里跑去。
其实,辛康宗一出禁军大营,无人机就侦测到了,徐锐立即通知了各单位,正向锦丰仓赶来,特战队还准备了后手。
方瑞叫肖满仓现身出来,自己隐身在侧,据枪监视。肖满仓装着大大咧咧的样子,登上女墙戟指呵斥:
“你们还要脸不要脸啊?大敌当前,你们不想怎么抗击金虏,却帮着王时雍那奸贼来抢劫商户,征收百姓的粮食,却投献给金虏!你们还是大宋禁军吗?白天你们还在跟金虏战斗,晚上却帮着金虏来城里征粮,我看你们就是金虏的帮凶!”
肖满仓的话深深刺激着大宋禁军,辛康宗和众军不由一阵脸红,辛康宗职业军人出身,性格刚毅,不善言辞,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肖满仓趁机继续说道:
“我们都是军人,我们的父母兄弟姐妹却是老百姓,大部分在城里,眼下金虏围城,城中存粮能撑多久,难道你们要夺父母妻儿口中的粮食,去投献给金虏吗?”
“就在刚才,开锋府的捕快弓手来抢劫被我们打退了,你们是打算来给他们找回场子吗?”肖满仓轻蔑地问道。
不是肖满仓能说会道,而是特遣队自进城以后,就多了一项训练,就是背策反话术,这些侦察兵原本就是大宋的精锐,被复兴军训练和武装以后,那心态是爆棚了,自认为除了复兴军,天下就没有比侦察兵更强的军队了,金虏在他们眼里都是渣渣,何况大宋禁军?
“你小子口齿倒是伶俐,你在谁的手下听令?”辛康宗见肖满仓侃侃而谈,全无一丝惧色,不禁有了爱才之意。
“统制大人,我原在中州禁军慕容都指挥使手下吃粮,金虏占了中州,我跑回来了!只想有机会再战金虏,保家卫国!”肖满仓举起拳头,慷慨激昂地回答道。
“本统制见你是条汉子,不如到我营中做个都头吧?”辛康宗有爱才之意,同时也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承蒙统制大人看重,小的恐怕要拂了您的好意了,小的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而是一大帮人,只想保护好各自在城里的家小,不想给那帮懦弱无耻的文官使唤!”肖满仓抱拳一揖。
辛康宗无语了,这是不识好歹啊!
“那就无话可说了,儿郎们,拿下!”辛康宗很无奈啊!
“统制大人,且慢!小的不想做自损手足的事,请统制大人收回成命,让弟兄们死也死在抗击金虏的战场上吧!自己人杀自己人有意思吗?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啊?”肖满仓大义凛然,真应了那句古话:一人之辩胜于九鼎之师。
辛康宗正沉吟间,一阵马蹄声从汴梁大街传来,数人齐声道:
“且慢动手!王时雍大人到!”
“稍等片刻!”辛康宗抬起来手轻叱一声。
转眼间,二十几骑便到了锦丰仓大门前,开锋府尹兼东壁提举使王时雍骑在马上,在身后随从簇拥下来到辛康宗面前:
“辛统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骚乱,现令你部到夷仓待命!这里的事你不用管了,去吧!”王时雍面无表情,干巴巴地命令道。
“末将遵命!”辛康宗奇怪地看着王时雍少顷,才抱拳为礼接受命令。
见辛康宗转身带着麾下禁军离去,王时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讨好地对身边随从模样的人抱拳作揖:“壮士,下官答应的事已经做到了,你看...?”
“我们是讲信用的,这事还没结束,不过你身上的软骨病和不要脸的习惯还是要改改,否则没有好下场!”这个随从好无礼。
“是、是、是!”王时雍忙不迭的应和。
“待会儿送你回去,一切都按约定进行,不可有半点疏忽大意!否则,你知道后果的!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难逃一死!”随从威胁道。
“壮士,下官不敢!”王时雍点头哈腰地保证道。
“敢不敢?是你的事,你好自为之!别动歪心眼,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的!滚吧!”随从挥挥手,不再理他,王时雍讪讪地自个骑马离去。
随从们见王时雍走远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原来这就是徐锐准备的后手,一直说话的那个随从就是李宪,另一个高大的随从却是突击组组长唐德勇,套了禁军的号衣,不伦不类的。
一行二十几人,即侦察兵一个班,加特战队突击组,均套着禁军号衣,很是别扭,刚才在辛康宗面前差点漏了马脚,特战队统一的17式作训靴在这个时代太扎眼了。
原来无人机侦测到东壁有大规模军队汇集,徐锐便知王时雍要进行报复,但现在还不能大开杀戒,以免过早暴露复兴军的存在,所以便决定兵行险着,实施擒首战术,命令突击组和李宪配合直扑开封府擒拿王时雍。
突击组从蔡府出发,翻越内城墙抵达开封府,等待李宪到来;李宪带一个班侦察兵骑马扮着辛康宗的亲兵从旧宋门入内城,直扑开锋府,在府外两军汇合,李宪强烈要求打头阵,不能老是让特战队专美于前啊,唐德勇只好压阵。
李宪很嚣张,直闯开锋府大门,虽然是夜里,但多事之秋,开锋府侧门未关,李宪直闯进去,把守门衙役吓了一跳,正欲呵斥贼配军,不想被李宪一记手刀劈在脖子上,当场晕倒。其他衙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侦察兵用套着刀鞘的唐刀打晕在地,唐德勇突击组压阵,一个个捆起来,总共有十二个人,堆在角落里,以免坏事。
府内第二进便是开锋府大堂,王时雍正在对手下三个巡检使发脾气,大意是办事不力,搜刮商户的事都办不好。
李宪等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王时雍见状愕然,随即大怒:
“尔等何人?敢擅闯开锋府,不怕大刑吗?”
“你就是王时雍?狗奸贼!”李宪轻蔑回答,动作却不慢,两步冲上去,右手在大案桌上一撑,身子越过案桌,尚未落地,左手便扣住了王时雍的咽喉,往怀里一带,右手持匕首抵住王时雍的脖子。
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三个巡检使目瞪口呆地看着李宪和王时雍,大堂里的衙役,王时雍的护卫保镖方才反应过来,不是他们草包,而是此事太尼玛的怪诞,开锋府开府以来也从未见过如此不按程序行事的啊!
堂上衙役保镖巡检使一共12人,侦察兵除李宪外11人,都一言不发疯狂对攻,侦察兵战阵上历练出来的厮杀经验加上特战队的科学训练,战斗力碾压大宋大部分军人,三秒钟以内都躺下了,侦察兵唐刀都没出鞘呢。
这回侦察兵自己出手,把他们一个个捆起来,堆在大堂上。
李宪提着王时雍的衣领,把他摁在案桌上,笑眯眯地说:
“王时雍,狗奸贼!你怎么那么喜欢金虏啊?金虏是你爹吗?”
“壮士,殴打朝廷命官可是大罪!”王时雍汉奸基因强大,最善见风使舵。
“你要给金虏投献粮草,为何要抢劫商户和百姓?官仓里不是有粮吗?”李宪冷冰冰地问道。
“呃...这个...”王时雍极想狡辩却无词。
“想死还是想活?”
“但凭壮士吩咐!”
“好!那就跟我们走一趟!”
李宪说罢,提着王时雍跌跌撞撞出了开锋府,上马前摘下钢弩挂铉上箭对准大门射去,六寸长的钢制弩箭在坚实的大门上直没入大半。
“王时雍,你的脑袋有大门坚硬吗?要活命就要听话!”冷冷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