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吃完,白玫拿出一瓶红酒,拧开软木塞,放在旁边。
“喝点?给你洗洗尘,给我压压惊。”她托着腮,小圆脸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楚楚动人。
“这房车有几张床?”李岩环视房车四周,来时的打算是先找到白玫,谈完正事然后回自己的车里睡觉。哪知她差点遭遇不测,为了安全起见,决定再给她当一晚的保镖。
“你睡主卧床,我睡额头床。”白玫干脆的说。
“房车也有主卧?”
“你外行了不是,房车当然有主卧,就是这儿,额头床在前面上方,喝多了你可上不去。”她边说边倒酒。
李岩接过酒杯:“那都少喝点吧,万一谁也上不去额头床,不就麻烦了吗?”
“上不去就在主卧挤着,嘻嘻,”白玫举起酒杯:“这座山叫白岩山,缘分呀,我叫白玫,你叫李岩,这座山的名字各取我俩名字中的一个字,我俩是不是该共同做点什么?”
“那咱们一块种棵树吧!”
“哈哈哈,种一棵树,你真想的出来。”她笑得花枝乱颤。
李岩陪着笑,不再主动说话,希望白玫能把话题转到采购白马缝纫机事件上来,补给一万五千块钱差价,早晨就可以回春城了。
正事始终没有被谈起,那瓶红酒已经见底,白玫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回忆两人谈恋爱时候的点点滴滴,又诉说她婚后生活的不幸福。
最后她睡在主卧,李岩爬上额头床。
心想正事还是等明天白天再谈吧,一万五她愿意给就给,不愿给也不强求,自掏腰包补上差价,从此离开春城,另谋出路。
李岩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觉有人拽裤子,睁眼一看,竟是白玫。
“你干嘛?”
“快脱了,我给你洗洗,昨晚你勇斗歹徒,衣服都脏了。”她的表情由偷笑变成严肃。
“脱了我穿啥啊?”
“外面有风,很快就吹干啦。”白玫说着找了一块大浴巾扔上来。
“那好吧,谢谢你啊!太不好意思了。”
“别不好意思,谈恋爱的时候,帮你洗了多少衣服。”白玫拿着衣服走向水龙头。
李岩裹上浴巾倒着溜下额头床。
“吃什么早餐?我来做!”
“你先洗洗脸,熬小米粥,冰箱里有蛋糕。”她让开水龙头。
不一会儿,她把衣服洗完,李岩这边粥也熬好。
“你别走了,我俩在车上共度余生。”白玫用小勺搅着小米粥,两眼似火。
李岩不敢与她对视,低头喝了口粥:“我还得上班呢。”
“还上啥班,吴副总正在害你!不要再坚持了宝贝!你斗不过他们。”
“什么?吴副总正在害我?这是从何说起?”
“吴副总在你采购机器的那天早晨,给我堂弟白玉谦打电话问价格,我堂弟说过两天厂家搞活动,降价幅度很大,建议过两天再买。你猜吴副总说啥?他说一会儿公司派两个人去采购机器,千万别说这事,就按原价卖给他俩,否则将停止与我们店的合作。”
白玫吃了口粥继续说:“一直以来,吴副总作为你们公司的代表和我们交易,我们给他送礼无数,不敢得罪他。这件事深知蹊跷,也只能按照他的意思去做。真没想到,他坑的是你。”
李岩听完傻呆呆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如果不是白玫说出幕后事情,可能终生蒙在鼓里。吴副总你太狠了,想置人于死地而后快。
“还是不要回去了,不想让你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白玫梨花带雨的说。
“我不能服输,更不能躺平,你知道吗?作为一个男人,服输躺平就意味着认怂。”
“好吧,我会让堂弟白玉谦跟你去见老板,说出实情,把一万五千块钱的差价退还,你看这样处理怎么样?”她擦了擦眼泪。
李岩被深深感动,嘴里说出两个字:“仗义!”
白玫含泪微笑着:“感谢你昨晚救了我,还是那句话,我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随时可以过来,我不会再谈恋爱,不会再结婚。如今父母已经不在,我可以为自己而活着,为了曾经的那份真爱而活着。你以后若幸福,可以忘记我,以后若不幸,我的锁骨窝可以为你装眼泪。”
一番话感人肺腑,李岩眼圈湿润,说了声:“谢谢!”
接着慢慢走过去,拍了拍白玫的肩:“真心希望你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不要四处旅行了,这样太危险,我很担心你的人身安全。”
她摇摇头:“我不会停下脚步,周游全国也是我的梦想。”
晾在车外的衣服干了,散发着久违的茉莉花香味。
李岩有点恍惚,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
发现白玫还是像当初那样的单纯,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李岩。严格意义上说,现在不配再爱任何人。
往回走的途中,车载音乐单曲循环那首《味道,是当初他和白玫分手时,白玫唱的歌,后来每次见面都会想起。
刚到春城,白玉谦打来电话:“李哥,我姐说了,让您定时间,我们一起去见老板,我说出实情并道歉,把一万五差价退回。”
李岩给叶青发信息:“事已办成,你看老板在不在公司?”
没一会儿,手机响了,传来叶青欢快的声音:“你回来啦?老板不在公司。”
“晚上回到住处再聊,我去老板家。”
春景1号别墅区,当老板打开院门,发现是李岩和白玉谦,迟疑了半分钟,随之表情严肃的说:“有事吗?”
白玉谦上前一步:“张总,我代表白马缝纫机店向您道歉,李岩采购机器当天早晨,吴副总打电话询问价格,我说过两天厂家搞活动降价三百元,建议等降价后再买,吴副总却说不用,公司一会儿去两个人采购,就按原价卖给他们,如不配合以后将断绝业务关系。我们不敢得罪他,就按他的意思做了,希望您能原谅,这是一万五千块钱的差价,如数退还。”
老板接过钱,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