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摇摇头:“那我不成叛徒了吗?”
“真的,有空的时候考虑考虑。”张春燕仍不死心:“我这里还真缺少像你一样的技术全才。”
“还有几件衣服需要返工,你看线路不直,弯弯曲曲的,这种情况要杜绝,我也是机工出身,知道工人的心理,在质量方面先试探,如果你稍微迁就,马上会有大批质量问题出现。”
“没问题,我拿去让他们返工。”张春燕很爽快的把修活拿走。
晚饭是司机段续带李岩去吃的,还是那家饭店。
段续点了两道硬菜“嘿嘿,张春燕不在,咱俩可劲吃!”
李岩也比较放松,玩笑道:“我原以为你是她老公,并且还问了张春燕。”
“她怎么说?”
“她说不是,嗯?这事你自己不知道啊?”李岩差点没笑喷。
“老弟呀,她单身,我也离婚了,伺候她好几年,也想知道我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明白了,老兄是一片痴心啊!但是话说回来,即便你在张春燕心目中占有重要地位,人家也不和我说嘛。”
“有道理,我也是有病乱投医。”段续苦笑道。
“感情上的事就是顺其自然,急不得。”
“我和她年龄都不小了,怕拖下去没有结果。”
“你可以跟她说嘛。”李岩建议。
“我更怕说完以后,她不同意,更尴尬。”
“其实她能让你在这工作,说明还是有点意思。”
“嘿嘿,老弟,要不咱俩喝点?”
“改日吧,工作量很大,晚上还得加班。”
晚饭后,李岩给叶青发信息:“今天不回春城了,有太多的货需要检查,可能会待几天。”
叶青回复:“忙碌的日子照顾好自己。”
李岩放下手机,开始加班。
不知什么时候,张春燕出现在身旁,如此丰满的身躯,走起路来竟然毫无声息。
“一天能检查多少件?”
“加班到半夜十一点,应该能查百十件。”李岩回答。
“挺能干的,我给你找了宿舍,你过来看看。”
张春燕带李岩来到办公室,办公室很大,贴近北墙有张床。
“原来的质检员就睡这,我去给你拿被子。”张春燕说着,拧开里屋的门,从里面拿出一床被子:“盖我的被子吧。”
“谢谢燕姐,没事去加班了。”
“你去吧,”张春燕打个哈欠:“我就在里屋睡……”
“燕姐,不合适吧?您在里屋睡,我在外屋睡。”李岩有些尴尬。
“哈哈,有啥不合适的,还怕我吃了你呀?再说又不是在一个屋,这有门隔着呢!”
李岩也不好意思再说,心想,这事要是让叶青知道,肯定误会。不过也没有别的办法,春燕服装厂规模比较小,就几间屋子。
很久没加过班,李岩有些不习惯,刚到十点就开始打盹。
这时,叶青发来信息:“晚上你在哪儿睡?”
李岩心里一怔,想了想才回复:“车间睡。”
他知道,叶青在春燕服装厂住过,了解这的情况,如果实话实说睡办公室,叶青也就知道他和张春燕只隔一道门,容易产生误会。还是骗她一下比较好,凑合几天算了。
叶青又发来:“早点休息,晚安。”
李岩秒回:“晚安好梦。”
夜深人静,困意越来越浓,他关了灯,离开成品库。
来到办公室,屋里的灯亮着,摊开张春燕的被子,一阵香味扑鼻。
里屋门忽然开了,张春燕穿一件横条半身裙走出来,本来很有规律的横条花纹套在弧度非常大的身体上,显得扭曲变形,杂乱无章,而这种杂乱无章的画面也最具诱惑力。
“忘了告诉你在哪儿洗澡,厨房旁边有间小屋,进去就是,要不要我带你去?”
“不用,应该能找到。”李岩从车里拿了毛巾香皂,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进了洗澡间,找到淋浴开关,冲洗一天的疲劳。
冲完澡,重新回到办公室,推开门发现,办公桌上摆满了吃的,有鸡爪、香肠、豆干、五香花生米。
张春燕坐在老板椅上,递过来一杯酒:“喝点吧,再吃点夜宵。”
“谢谢燕姐,晚上我很少吃夜宵的。”李岩嘴里拒绝,身体却坐了下来。
“别客气,没啥好菜,都是刚从超市买的。”张春燕端杯示意走一个。
李岩抿了口酒,拿过鸡爪啃起来。
“你每天都在厂里睡觉吗?”
“有时不在,我表叔在门卫室看大门,”张春燕说着,剥开豆干:“家里只剩我父亲一个人,七十多岁了,有时我就回家住。”
“你家在小桥镇吗?”
“不是,我老公是小桥镇的。”
李岩脸上带着疑问:“姐夫现在……?”
“我老公去世了,”张春燕喝了口酒:“已经十年了,我们是高中同学,当时家里条件都不是很好,高中毕业后就开始打工,积攒了一部分资金,我们就在这创业做服装加工。”
“那个时候做服装加工应该挺赚钱。”
“初期很难,小桥镇离春城太近,春城的服装厂工费高,技术好的都去春城工作,我们这里只剩下些老弱病残的工人。我和老公约定先不要宝宝,等过了三十岁,事业稳定后再生。”
“三十岁那年发生了什么?”李岩端起酒杯敬酒。
张春燕干了一整杯:“年底,我们开车去客户家催要货款,路上发生车祸,从此就阴阳两隔。”
十年了,张春燕提起此事,仍然泪流满面。
“燕姐不要太伤心,姐夫在天堂也不愿看到你流泪。”
张春燕含泪笑笑:“谢谢你能听我诉说这些,干了这杯!”
“燕姐,你不要喝太多。”李岩把酒瓶藏了起来。
“我最多喝过一瓶。”
“喝一瓶没醉?那真是海量。”
“喝完就不省人事了。”
“哎!那样对身体不好。”
“你是为什么离的婚?”张春燕问。
“我在南方打工,老婆在家出轨,离婚是她提出的,”李岩也把自己的伤疤揭开:“我净身出户,女儿也归她。”
“为什么她出轨你却净身出户?”
“只是觉得她不容易,带着孩子还要上班,我这些年亏欠家里太多。”
“好男人!”张春燕竖起大指:“男人能做到你这样,真不多。”
“燕姐,早点休息吧,明天我还有堆积如山的工作,等有时间了,咱们喝个一醉方休。”
“好,那今天不喝了,你再吃点夜宵。”
张春燕站起身,走进里屋。
李岩把桌子收拾干净,躺到办公室的床上,昏昏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