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五味陈杂，不敢作声悄悄端着碗走进房就被凝云一把拉住，“你不是也会医吗？你快救救她！只要你能救皎月姐姐我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小艾被拉得一个踉跄，差点洒了手中药，涨红了脸摇头：“她是已死之相，莫说我了，即便主上出手也救不会来的。”

“不可能！你们饮冰小阁不是号称可以从阎王手里拉人吗？！”凝云还要说说什么，被纤歌一把拉住，“别闹了，姐姐醒了。”

截脉不解开皎月也会死，解开了，皎月还能看看他们。

叶千仞抱着皎月，又一条生命正从他手中慢慢离开，纤歌在擦拭她的脸庞，那是别人的皮，她素来不喜欢别人看见她的真实样貌。

“是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要你出宫的，应该找个好人家把你嫁了的。皎月……皎月！”

皎月咳出猩红的血，颤巍巍的笑：“副宫主什么时候这么、这么啰嗦？嫁人有什么好的，不如一个人、自、自在，可惜啊，没看见宫主大红嫁衣的模样。”

欧阳玉头脑一蒙，忽然想起宫主刚刚过世的时候，那个‘她’夜不能寐，皎月便易容成宫主的模样陪伴整夜。此时门外狂风大作，雷电交加破开空寂，她踉跄跪倒在地泣不成声：“皎月姐姐你不要走……不要……”

纤歌、凝云姐妹低低抽泣，谁也没有注意到小艾端着空荡荡的药碗疾步离开。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皎月忽然福至心灵，拼命抬起手指着小艾：“龟…..龟……”

小艾脸色剧变，叶千仞杀气凛冽：“拿来！”

小艾一把推开门，剑气追至脑后吓得他足下不稳，药碗滴溜溜滚到倾盆大雨里。

欧阳玉看着皎月眼神寂灭，那抹微光犹如风中烛火，骤然熄灭。

那是一种不知道什么的滋味，就像是有人将她分作两半，不知从哪儿来的痛苦席卷每一次呼吸。

“皎月姐姐！！！”

当夜雷雨大作，第二天万里晴空。

笑三步拎着无机赶回来的时候，已经迟了。

飞鸟是从酒窖里把他挖出来的，当夜他就赶往天机城拉出无机再赶到饮冰小阁，见到的就是摇摇欲坠还强撑一口气扶灵的欧阳玉。

无机看了眼笑三步，上前为欧阳玉诊治。

叶千仞拦住无机，意味不明道：“你且去看看那位无霜阁主，昏迷不醒很是严重。”

小艾抱着腿蹲在无霜门前，昨晚的龟息汤药效能持续一天，也就是在今晚醒过来，小艾看着那个姑娘死去，看着他们为那个姑娘砍树、做棺材。

小艾看了一夜，那夜很长，可那么长的夜也没能让小艾想明白。

黎明的时候叶公子曾闯进来过一次，但龟息汤何等神物，自是无功而返。

一团阴影笼罩小艾，他抬头，“步公子，你、你怎么来了？”

笑三步脸色阴沉，对无机说：“进去看她。”

“飞鸟，你把昨夜的话再说一遍！”

飞鸟平静道：“属下离得远没有看见那黑衣人的样子，但是个女子，貌似与无霜阁主认识。在中了白骨女毒后还能安然无恙，与无霜阁主闭门谈话许久再打上她，丝毫不畏惧白骨女花田离开。”

小艾使劲摇头，“不可能，我从未在饮冰小阁见过她！”

笑三步一把揪起小艾的衣领说：“那你告诉我，昨晚夜闯此处的那人现在何处！”

小艾看着不远处的白骨女花田，区别于夜晚的摇曳，此时日头正好却像枯败的杂草似的软趴趴倒在地上，哪儿有能藏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