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攸没有办法辨别清楚，那个呼唤声具体在呼唤着什么。

但是陇攸那已经开始模糊的意识，本能般的追随着这缥缈的呼唤声，来到了识海深处；本能般的按照六年多来的形成的行为记忆，勾勒出了见证之书和洞察眼镜的模样。

下一刻，陇攸的识海之中，原本只是想象出来的虚幻画面，就这么匪夷所思的变得凝实了。那个一直以来，都是被空想之珠包裹在内部的，代表着武魂存在的光球，突破了空想之珠的限制，就这样出现在了陇攸的识海之中。

封皮上放着一架黄铜眼镜的书本，散发出了一种很难用语言来描述的光芒。这股光芒轻柔地包裹住了，陇攸那已经看不出具体人形的意识体。

这一刻，陇攸涣散而模糊的意识开始变得清晰，原本施加在身上的种种不适感开始消退。

“哥哥”

尽管依旧没有听到具体的声音，但是陇攸确定自己的脑海中莫名的冒出了这样的称呼，并且清楚地知道这个称呼就是在叫自己。除此之外，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依赖和信任感。

“你是谁？”陇攸下意识的回应道。

“见证、洞察”

那个叫陇攸哥哥的存在，好像并不能准确而完整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不过这不重要，陇攸意识到这个叫自己哥哥的存在，就是自己武魂的意识。

“谢谢你救了我，以后你就叫小衍吧。往后的余生，我们要共同努力了，请多多指教。”

“哥哥。”

还是简单的称呼，但是陇攸却明确的感受到了一种欢快的情绪。下一刻，陇攸那已经恢复成完整人形的意识体离开识海空间。外界，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漂浮到了海神湖湖面上的陇攸睁开了双眼。

之前猝不及防呛水的感觉仍然存在，好在魂力的运行已经不受影响了。陇攸赶忙从储物魂导器中掏出了那个装着生机水滴的罐子，用吸管狠狠地喝了几口。

一来压压咳嗽，二来也是借助生机水滴的疗伤效果，检查一下身体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生机水滴从喉咙处咽下，一股清亮的感觉逐渐在陇攸体内扩散开来。随着清凉感扩散，原本被水呛的火辣辣的气管和肺部逐渐平复。

至于其他的地方，陇攸没有感觉到那种伤处正在被治疗的感受，想来也就意味着本次武魂意识唤醒过程，陇攸并没有真的承受什么伤害。

“呼——吸——”

彻底将咳嗽平复下去之后，陇攸这才抬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竹排之上的帆羽。

“多谢老师帮助。”

“没什么，相当顺利，也相当神奇的过程。

竹排并没有太过深入湖水，所以真个过程为师我看得真切。在你小子因为呛水和重压即将昏迷的时候，先是有迷蒙的亮光从你体内透出，接着你的那个眼镜武魂就自动出现在你的脸上，最后一本大小与你身高相仿的巨型书本出现，将你整个人包裹起来。

到了这一步，即使隔着海神湖湖水，我也感受到了相当明显的魂力波动。

虽然之前你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样的表现才是成了的标志，但是依照为师的经验，到了那种程度，已经成功的概率已然超过了八成，所以我也就让竹排重新浮到了水面上。

果然，也就是十几次呼吸的时间，你那两个为了保护你才显现出来的武魂就消失了，紧接着你也醒了。”

“顺利是顺利，不过还是要多谢老师的节奏掌握的够好。让我在明明有所准备的情况下，还是体验到了相当真实的生死危机。如果不是这样，想来小衍的苏醒也不会那样顺利。”

“小衍？”

“啊，这是我的武魂二次觉醒的时候，唤醒的属于武魂本身的意志。智商不高，但我能感觉到它对我的依赖和信任。”

“武魂还有自己的意识？赶紧把你的武魂召唤出来看看。”

听到帆羽提起，陇攸也跟着好奇起自己武魂现在的样子了。没有废话，心念转动间，厚度增加了不少的见证之书和还是原模原样的洞察眼镜就出现在了外界。

这两个没什么惊喜，见证之书变厚不是本次武魂二次觉醒带来的变化，而是随着陇攸在见证之书上记录的东西越来越多而自然发生的变化。

真正的惊喜是，合拢的见证之书武魂上竟然慢慢出现了一个虽然虚幻，但是细看却能看出陇攸模样的小小人儿。

“哥哥”

还是相同的呼唤，还是直接出现在陇攸的识海之中。

下意识的闭上眼睛，陇攸开始感受二次觉醒后的武魂的变化。不得不说，尽管小衍很难表达出完整的意思，但是有了小衍，陇攸想要掌握武魂的变化确实是轻松了不少。

少倾，陇攸睁开双眼，隐含满意之色的眼神，先是划过了依旧停留在见证之书武魂封皮上的虚幻小人，这才看向帆羽说道：

“老师，我的武魂二次觉醒之后，其他方面变动不大，唯独使用起来的魂力消耗变少了一半。

不论是魂技的使用，还是器武魂本身的妙用。”

“只是魂力消耗减少？”

“老师可知弟子是星罗陇家出身？”

“全能而全不能！是了，对于你们陇家的武魂来说，魂力消耗减半就是最大的助力了。”

“正是如此，而且在我唤醒了小衍之后，”一边说着，陇攸一边示意了一下，开始在见证之书封皮上自娱自乐地转圈圈的虚幻小人，“以后再使用魂技的时候，就不用非得自己把见证之书翻到对应的页面了，只需要在脑海中告诉小衍一声就可以了。”

“唐门传承，果真不同啊！好了，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是。”

再次感谢了自家老师大晚上的抽出时间来给自己护法、帮忙，陇攸脚步轻快地返回了宿舍。

陇攸脸上的轻松之意和喜色，没能瞒过还在武魂意识唤醒第一阶段苦苦打磨的贝贝，一番闹腾是少不了的，不过也就是闹腾一下。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的道理，贝贝还是明白的。

一番洗漱之后，陇攸躺到床上，开始第一次运行了进阶版本的玄天功（以后就叫玄天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