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唧吧唧！

面对着葛瑞克那双如同要吃人的眼睛，周策无辜地眨着呆萌的眼睛，满脸无措地回望着，似乎在用实际行动证明：

“这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啊？”

而葛瑞克更是咬紧了牙关，满脸错愕地盯着周策，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幕，完全超过了他的想象。

双方都心知肚明，刚才葛瑞克取出四块金苹果碎片，就是为了以此为引，将周策体内吸收的金苹果能量吸收出来，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却是，周策体内蕴含着比他手中的金苹果碎片更加雄厚的能量，还遭到了剧烈的反扑，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被周策完全吸收了。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快把我的神格碎片还回来！”

一听这话，周策的脸立刻拉了下来，一双眼眸死死盯着面前的葛瑞克，恨不得一拳把他那张丑陋的大脸打成猪头：

“是你想要夺取我体内的金苹果能量的，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有脸让我还？还什么还！”

“你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

怒火中烧的葛瑞克一双眼睛里闪过了血红的光彩，猛地向着周策踏出一步，妄图用身上的杀气逼迫周策就范，凝若实质的血色罡风向着周策席卷而去，似乎只凭气息就能将周策压制。

周策却只感觉一股腥风扑面而来，吹动了他头盔前沿露出的发丝，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似乎葛瑞克的威胁，除了给周策吹吹风以外，就没有其他作用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下，不仅是葛瑞克，就连周策都愣住了，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身体，却见他的双肩和双膝位置，正有四道星辰一般的金星闪耀着，将葛瑞克所有的威胁都阻挡在一米之外。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神格权限！”

从葛瑞克那张布满疤痕的脸上，周策能够清楚地看到惊慌和畏惧，似乎周策表现出的神格权限，比在他面前变成一头巨龙还要震撼，简直要把他的整个世界观都摧毁了一般，身体本能地感受到了威胁，一双眼睛更是猩红一片，似乎在说：

“这种权限……本来应该是属于我的！”

只可惜，周策此刻的身体却在四点金星的拱卫下，如同在身前凝聚出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金色屏障，葛瑞克任何攻击手段，都无法威胁到他，甚至还有可能被这层看似稀薄的金光屏障反噬。

这让从来都谨小慎微的葛瑞克根本不敢对周策发起更加强烈的近身战，反而惊慌地退后了一步，一双血红的眼睛里，周策被金光包裹的身影，渐渐和记忆中的那道人影重合。

“是……是你？”

周策也在奇怪自己身体的变化，自从上次葛瑞克在史东薇尔城抢在无上意志杀死自己之前，将金苹果塞入自己体内，周策也就只能隐约感受到体内那种缓缓流转的特殊能量，却无法进行应用，只有在接触到同源的物体，例如六根无影梭，才能勉强调动。

可当这四块金苹果碎片被莫名其妙地嵌进自己的数据身体，那如同潮汐一般不受控制的金苹果能量就好像找到了指挥，不再我行我素，周策只需要你个念头，它们就会汇聚到四块金苹果碎片的位置，如臂使指。

正当周策在默默感受着体内能量流向之时，葛瑞克一声带着惊恐的惊呼却把他从沉思中唤醒，微微一愣，却很快明白了葛瑞克的意思，不由激动地说道：

“你认出我来了？”

很显然，葛瑞克已经把自己和大号对上号了，可葛瑞克脸上除了震惊，还有着一丝莫名的惊慌，却没有故友重逢的喜悦，只是，好不容易摆脱身份危机的周策，却并没有发现这些微不可察的变化，赶忙说道：

“没错，就是我！”

“可你的样子……”

葛瑞克依旧有些无法接受，要知道，在游戏的世界里，周策这种脱胎换骨的变化，也是不同寻常的，即便一些拥有二阶段的BOSS，变身时也有自己的内在逻辑。

可周策却完全是换了一副皮囊，除了眼角眉梢还有着一些熟悉的样子，整个人都变了。

更准确地说，周策现在的样貌更接近于现实世界中的样貌，这才能够被同样以本来面貌进入游戏的宁雪颖一眼认出，反倒是大号的样貌进行了大范围的修饰。

可一想到周策高得惊人的神格权限，葛瑞克还是认出了他的身份，两道外貌迥异，但气质相似的身影，渐渐重合在了一起，一时间竟有种时空错位的感觉，如果不是他拥有一颗王城陷落，依旧没有放弃的大心脏，恐怕还无法这么快接受这个事实。

看到葛瑞克眼神里的震惊和迷茫渐渐被了然所取代，周策总算松了一口气，可就在这时，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袭上心头，猛地抬头，看向垂直洞窟上方针眼一样小的洞口，只感觉大难临头：

“不好！无上意志恐怕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

说着，他就准备迎接无上意志的雷霆打击，无论是派来棘手的刺客，或者亲自下场操控傀儡，周策都不会感到意外。

可葛瑞克却并没有那么惊慌，反而像是总算接受了周策的身份转换，随意地摆了摆手：

“放心，这里，是交界地唯一无法被无上意志监测的地方……”

说着，他还一脸郁闷地踢了踢丢在一旁的聚兽头盔，叹息着说道：

“也只有在这里，我才敢摘下这该死的头盔！”

葛瑞克的话令全神戒备的周策大惑不解，又仔细观察了一下身旁运转不休的传送带，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里是……”

周策终于知道这里是哪里了，也难怪葛瑞克会把这里当作暗中据点，至于摩恩城，反而成了吸引无上意志注意的靶子，这一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倒是出乎了周策的预料！

这里，是利耶尼亚魔法学院的底部，上方，就是雷亚卢卡利亚大书库，是魔女拉妮为母亲满月女王制造的大型幻境，也只有这种大范围的异种魔法波动，才能完全隔绝黄金树播撒的光辉，躲过无上意志的监视。

“呼！”

周策总算松了一口气，身体放松下来，浓郁的疲倦立刻席卷了他的全身，这时他才意识到，一直维持着金苹果的能量外放，消耗了太多精神力，让他连操控这具数据身躯，都变得困难起来。

嘀！嘀！嘀！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在耳畔响起，与此同时，周策的视野也被一片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色占满，还不等他与葛瑞克说句话，这个人就沉入到一片黑暗中，只有一段字幕，占据了周策整个视野：

“警告！系统检测到玩家精神数据异常，将在30秒后强制离线，请玩家做好准备！”

“警告……还有20秒……”

“还有10秒……”

这一刻，周策感觉自己的身体无比沉重，就好像被浇筑在沉重的水泥墩子里一般，只能努力睁大眼睛，看着时间在黑漆漆的空间里一点点流逝，什么都做不了。

“我这是……被踢出游戏了？”

这种情况，还是周策第一次遇到，刚开始短暂的惊慌之后，就立刻恢复了冷静，脑海里开始分析这次的意外情况：

“看来，即使我已经掌握了金苹果能量外放的方法，也不能经常使用，只能作为保命的底牌……”

可这个念头刚刚产生，他的意识就彻底陷入一片黑暗，再无丝毫感觉，就好像已经死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