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说的可是这个老妖婆?”一道戏谑的声音从天空传来。
大哥!
姜哲惊喜的抬头看向东方,数十丈外的天空上,机关兽朱雀正急速靠近。
朦胧的月色下,隐约可以看到四个人影。
大哥!班大师!师傅!
危机关头,神兵天降!
言语无法形容姜哲的喜悦之情!
三息之后,朱雀从头顶掠过,两道人影一跃而下。
“小弟啊,感动不感动,大哥来得及时吧!”盗跖提着一个女子,对着姜哲搞怪的说道。
感动!自然是感动的!
看着眼前面带温和笑意的六指黑侠,姜哲不禁鼻头微酸,“师傅!”
“没事就好!”六指黑侠将手放在姜哲的肩膀,温和的说道,“知雪和言儿在据点里,很安全。”
“多谢师傅!”
六指黑侠拍了拍姜哲的肩膀,转身上前两步,看着白亦非冷冷的道:“你就是白亦非!”
“不错!”白亦非面无表情,淡淡的道。
“血衣堡的小崽子,要不是顾及韩国,早就把你除掉了,今日也不算晚。”六指黑侠满含杀意。
“我还有五千精骑,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是么?”六指黑侠冷笑。
咚!咚!咚!
震耳欲聋的声音急速接近,节奏变的更急更紧凑。
地面开始震荡,许多马匹发出不安的嘶鸣,骑兵队形开始变得散乱。
“啊!”
“什么东西!”
从骑兵队伍后方四处,接连传来惨叫之声。
借着朦胧的月色,隐隐看到里许外,有四个巨大的黑影横冲直撞,成片的人影不停抛飞。
四道黑影在骑兵队伍内来回移动,不过片刻便将骑兵阵型击溃,到处都是人仰马翻的景象。
“我墨家机关兽白虎,厉害吧!”盗跖臭屁的声音响起。
机关兽白虎,高两丈有余,长四五丈,在这个冷兵器时代,是毋庸置疑的大杀器。
仅仅是其奔跑带来的冲击力,都足以轻易击溃任何军阵。
突然间,白亦非毫无征兆动手,数道冰锥刺向六指黑侠,六指黑侠挥剑轻易击碎冰柱。
不料白亦非只是明修栈道、暗度成仓。
一道冰柱在虚空蜿蜒游动,刹那间来到盗跖身前,尖锐的尖端对着盗跖刺来。
盗跖脸色大变,将手中的女子挡在身前。让人意外的是,冰柱毫不停留,直接洞穿女子腹部,继续刺向盗跖,盗跖怪叫一声,急忙松开女子闪身后退。
冰柱游动而回,带着女子来到白亦非身前,就这么挑着女子,停留在白亦非身前一尺。
突生变故,眼见白亦非居然毫不留情,直接用冰锥洞穿其母的身体,六指黑侠眼神微变,没有阻止冰锥带走女子,选择静观其变。
“你这是做什么?”女子面色不好,冷声质问。
白亦非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被绳索捆缚的身躯曲线玲珑,皮肤白皙娇嫩,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放我下来!”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还会听你的话?”
女子脸色微变,声音放缓,“你已经败了,放开我,你我合力,还能逃出去?”
“败了?”白亦非对着女子冷冷一下,“不,我没有败,败的只是你!”
“你什么意思?”女子神色冰冷,意识到有些不对。
“如果说我的布局是针对韩非,我自然败了。”
“我的骑兵从边境而来,需要近五个时辰。”
“而翡翠山庄之战,需要多久,无人能确定。”
“战斗结束之后,韩非是否留下,也无人可以确定,他完全可以留手下收缴财务,自己先行离开。”
“即便韩非留下,清点财务需要多久,同样无人能确定。”
“正因为这些不确定性,韩非他们才会忽略我从边境调兵这一点,因为这么做毫无意义。”
“这一点我同样清楚,我之所以调兵过来,自然不是为了围杀韩非,而是为了围杀姜哲!”
“能在这里堵住他们,其实也出乎我的预料,于是刚才便戏弄了他们一番。”
“你到底什么意思?”女子不解的质问。
“我的计划,本是由我带500亲军,在城外拖住姜哲,由你动手擒下姜哲妻女,之后以之为诱饵围杀姜哲。”
“是否成功围杀姜哲,我其实都不在意。”
“届时我会以最残忍的手段,将其妻女折磨至死,结下这个死仇。”
“待六指黑侠收到消息,或是爱徒妻女惨死,或是爱徒一家惨死。”
“无论是哪一个,六指黑侠都不可能容忍,盛怒之下,必将血衣堡连根拔起!”
“只是没想到,六指黑侠居然已经来了,你还为其生擒,如今更落在我的手里。”
“实在是出乎我的预料,让我很是愉悦,呵呵呵!”白亦非说着,发出神经质般的低笑声。
确定两人内讧,姜哲和六指黑侠对望一眼,六指黑侠眼神示意,姜哲了然点头。
局势对己方有利,外面的墨家弟子正在合围,拖得越久越好。
“处心积虑只为了杀我,杀你的母亲?你疯了?”女子难以置信的道。
“疯了?不错,十二年前我就疯了!”
“苟延残喘十二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就是为了这一刻!”
“老妖婆,你终于落到了我的手里!”
白亦非冷冷一笑,看着眼前的女子,眼神闪烁着冰冷的杀机。
“十二年?你是为了清影,那个傻女人?”女子眼中闪过一丝错愕,继而嘲讽着道。
“傻?的确,她真傻,我也真傻,为何会相信你?相信所谓的青春永驻?相信你这肮脏、丑陋的老妖婆!”白亦非左手抓住女子的脖颈,将女子提在身前,咬牙切齿的道。
“相信我?她只是相信你而已。”
“黑暗的力量,自然只能用黑暗的手段获得。”
“吮吸至爱之人的心血,品尝那一份绝望,才能拥抱黑暗,获得黑暗的馈赠。”
“你以为,你这永保青春的肉体,会没有丝毫代价,她就是代价!”女子冷冷一笑,不屑地道。
白亦非面庞扭曲,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刻。
在那一处密室之中,自己与清影喝下了老妖婆给予的汤药,之后修炼所谓的秘法。
最终身体不能自已,在绝望中失去理智,张嘴咬在清影脖颈,一口,一口,吸吮着她的鲜血……
迷糊之中,依稀听到清影在耳边低声呢喃:小心……
清影不曾责怪自己,临死前,还在提醒自己小心。
小心何人?
自然是眼前这老妖婆!
“还有,不要在我面前摆出,这让人作呕的脸孔,你真的痛苦么?你的心还能痛么?”
白亦非微微一愣,面色渐渐恢复平静,缓缓松开了左手,面无表情地看着女子。
“不想付出代价,就想永保青春?”
“你的心,如今也只有每晚进食时,才能跳动几次。就你这样的,也有资格说,为了所谓的感情,为了一个女人找我报仇?”眼见撕破脸皮,女子毫无顾忌的嘲讽。
“你不懂!”
白亦非冷冷的的道,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夜的事。
自那夜以后,每七日都必须饮血,初时极度排斥、极度厌恶,却控制不住自己,到最后逐渐麻木。
一年后,再漂亮的女人,再娇嫩的身体,在白亦非眼中都是食物的模样,区别只是是否美味。
如同潮女妖,常人眼中的极品尤物。其自幼便迷恋白亦非,单独相处时,也常做出挑逗之举。
白亦非自信,只要自己动动手指,表妹潮女妖便会贴上来,使尽浑身解数,让人尽享人间极乐。
但是,这已经不可能了!
每次和潮女妖相处,看到其修长白皙的脖颈,白亦非都有咬上一口的冲动。
好在白亦非懂得,表妹是如今唯一真正关心自己的人,才竭力压制心中的冲动。
见白亦非眼神有些恍惚,女子使了个眼色。
“嗤!”
刹那间,白亦非身旁的亲卫中,有两人挥动长枪刺在白亦非身上。
“等你们多时!”
白亦非眼神中的恍惚消失,冷笑一声,一寸厚的坚冰出现在腰间,抵挡住枪尖。
“喝!”
两人大喝一声,长枪抖动,震碎了前方的寒冰,枪尖刺入白亦非身体一寸。
眼见便要将白亦非洞穿。
危急时刻,白亦非伸手抓住枪身,寒冰顺着枪身,朝着两人激射。
两人匆忙飞退,闪过刺来的冰锥,落到人群之中。
“将军!”
附近的亲卫如梦初醒,大喊着挥动长枪,有人刺向刺客,有人则刺向身边的同伴。
刹那间,白亦非的亲卫便杀做一团。
“果然有你的人!”白亦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放下了心中最后一丝念想,冷冷的道,“不过已经没有意义了,事到如今,你必死无疑。”
“何必了?再和我争斗,你也得死。你我母子齐心协力杀出去不好么?”
“死,有什么可怕,十二年前,我就该死了。苟延残喘到今日,就是为了这一刻。”
“你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我可是你的母亲。”
“嗤!”
白亦非右臂附着一层坚冰,洞穿了女子的胸膛。
“你……”女子怒目圆睁,难以置信。
母亲?
可笑!
所有女子,在自己眼中都是食物,自己如此,老妖婆只会更严重!
白亦非不信,老妖婆会为他人生儿育女。
天底下,也不会有母亲,对自己儿子如此残忍。
那些女子,在自己眼中是食物,或许自己,在老妖婆眼中也是食物,只等合适的时机便采摘。
白亦非收回右臂,看着手心的心脏,嗤笑一声:“原来你这老妖婆的心,也是热的。”
“砰!”
掌心的心脏刹那间结冰,被白亦非捏的粉碎。
整理了一下仪容,白亦非对着六指黑侠行了一礼,淡淡的道:“此番还要多谢前辈助力,失礼之处,还望勿怪!”
说完也不等回答,挺直了身躯,看向南方。坚冰从其脚下升起,顺着小腿往上方蔓延。
待坚冰覆盖道脖颈时,白亦非眼神有些空洞、有些恍惚,似乎见到了梦中温柔的身影。
这一刻终于来了!
清影,你不该遇到我,不该……遇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