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心向学，这自然是极好的，现在能有你这样觉悟的妖不多了。”

柳毅先是对黑熊精好学的品质表示肯定，接着话锋一转，道：“不过你也看到了，我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你好歹也是一方妖王，难道真愿意抛弃家业，跟着我这个文弱书生风餐露宿？”

“咳，先生，俺老黑可没有这么多讲究，什么妖王妖圣，实非老黑所愿，老黑只愿意跟着先生读书，老黑也有把子力气，还能保护先生。”

“保护我这事倒是不由你操心。”柳毅指了指独角水猱，笑道：“我这小猴儿虽然不能说话，但一身本事还过得去，有他保护，等闲恶人也不能对我怎样。”

“那俺老黑能伺候先生，什么杂事我都能干好。”黑熊精想了想，说道。

“杂事也不由你干，猴儿可以做饭，问道也还不错，我还有头坐骑，它别的不说，制皮的手艺不错，还能缝制牛鞍。”柳毅摇头道。

黑熊精闻言，顿时一愣，先生手底下怎么什么大才都有？

他想了想，准备梳理一下自己的优势，起码能想出一个独特的优势来。

“这样吧，我还差个书僮，你就给我做个书僮如何？”黑熊精还没想到自己的优势，柳毅倒是先开口了。

黑熊精闻言，不禁大喜，连忙道：“老黑愿意当先生的书僮，多谢先生愿意收留老黑，让老黑跟着先生读书。”

“先别急着谢，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柳毅伸出一根手指，比划道。

“先生请说，莫说一个问题，便是十个百个千个，俺老黑都能做到。”黑熊精连忙保证。

“不需那么多，就一个。”柳毅摇头道。

黑熊精见柳毅神情肃然，连忙定神，很认真的说道：“先生请说。”

“我该怎么相信你，万一你骗我的呢，你那么黑，我也看不出你有没有说谎。”

黑熊精闻言，很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先生言之有理，对待第一次见面的，绝不能随便相信。”

柳毅颔首，说道：“你既然能懂这个道理，那就好说，这是最后一个考验，怎样让我信任你。”

黑熊精想了一会儿，道：“俺老黑可以对着天道发誓。”

柳毅满意点头，道：“这倒是个办法，不过天道太忙，咱们就不打扰他老人家了，这样，我平日间倒是很崇尚一位大神通者，你便以他的名号发誓。”

“先生请说。”

“北方五灵玄老天君。”

黑熊精不疑有他，他也未曾听过这位的名号，不过既然先生说了，那他照做就是。

当下，他神情肃然，说道：“北方五灵玄老天君在上，今日黑风在此立誓，甘愿拜……”

“我叫柳毅。”

“今日黑风甘愿拜柳毅为先生，侍奉与他，若有违背，当受天谴。”

黑熊精话音刚落，只听得虚空中一声轰鸣，一道黑光从虚空中落下，在黑熊精额头上形成一道黑色水滴印记，不过这颜色和他的皮肤有些相似，倒是不算明显。

黑熊精明显一愣，道：“先生，这位大神通者应了咱们。”

“那足以证明你心诚，我已经感受到了。”柳毅笑着收回水云。

恢复了自由身的黑熊摸了摸眉心的印记，显得有些不习惯，喃喃道：“这位大神通者怎么会应呢？平日间俺老黑发誓都没谁应的。”

柳毅闻言，心中嗤笑，他就知道黑风怪这滑头不老实，不过终究还是他技高一筹。

别的大神通者或许不会应，但北方五老玄灵天君是谁？

北方黑帝陛下！

那是他师傅，他是老人家唯一的宝贝徒弟，事关柳毅的事，黑帝大人如何不会放在心上。

“先生，不知这位大神通者是那一位，可有什么名号流传三界？”黑熊精舔着脸问道。

他想搞清楚自己到底栽在了那位手底下。

“要说这位大神通者，可不得了，乃是天底下有数的绝顶人物，他老人家和其他四位帝君合称为五方五老。”局势尽在掌握，柳毅给黑熊精漏了个底。

“五方五老？”黑熊精一惊。

“听说过？”

“听说过，不过俺老黑只知道有这五老，但是不曾听闻他们的具体名号，今日倒是长了见识了。”黑熊精讪讪笑道。

“将来你还会更长见识，有机会我带你去拜访他老人家。”柳毅笑道。

“先生认识这位帝君？”黑熊精一愣。

“熟得很，我平日都喊他老人家叫师尊的。”

黑熊精闻言，只觉得心头一颤，不可置信的看向柳毅。

难怪，难怪这次发誓有人应了。

难怪这书生要让他以这个名号发誓，合着早就在算计他了。

这个书僮，当得不冤。

黑熊精脑子一转，只觉得这书僮不仅当的不冤，反倒是把路走宽了。

他不仅有机会能学到先生坑人的本事，同时也找到了组织，今后他不再是野妖了，他也是正规的妖仙了。

将来要是遇上敌人，他也敢大声的报上名号。

某乃北方五老玄灵天君门下，柳毅真君座下，黑风大将是也！

对了，也不知道先生的封号是什么，难道那个三界执法使就是？

柳毅见黑熊精糊黑的丑脸极速变动，揶揄道：“怎么？觉得我坑了你。”

“怎么会，不可能，绝对没有。”黑熊精连连摇头，一脸肃然的说道：“俺老黑只是感慨，今日何其之幸，得拜先生门下，实在是老黑的福气，也多亏了那宝贝袈裟，才能让俺和先生相遇。”

“哈哈，你就别打那袈裟的主意了，那东西和你无缘，拿不得。”柳毅摇头笑道。

原本轨迹中，黑风怪就是因为这袈裟，带上了金箍，去当了个守山大神。

不过现在他也没好哪儿去，虽然没带上金箍，但黑帝的禁制却比金箍更厉害。

他不听话的时候，金箍最多会让他吃吃苦头，黑帝印记估计会直接将他解决。

“也是个苦命的熊，今后当好好对他，万万不可让他觉得跟着我跟亏了。”柳毅下定决心，今后要好好对黑熊精。

毕竟，要想一个人出死力，那只有让他死心塌地，外驱动力永远比不上内驱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