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晚上十点半。
陆风漫步在霓虹闪烁,车水马龙的街道边缘。
宴宾楼距二院足有三站地,可陆风却没有坐车。
天有些昏暗,要下雨了。虽是盛夏,但今天晚上的风很大。
不知怎的,陆风的心情有些低落。
是因为那份报告证明他与月月无关?
还是因为明天的展销会有人捣乱,从而让他产生了压力?
亦或是因为不知道在赴宴后回到家,要如何面对夏千帆?
其实他也不知道。
或许他只是喜欢盛夏的夜晚难得的清凉吧?
事实上他根本不怕热。
……
容州殡仪馆。
深夜的殡仪馆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氛,整个院落笼罩在黑暗中。只有惨白的几盏灯将整个院落映照的半明不暗。却更添一抹诡异。
此刻,二楼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还亮着灯,办公桌前,一个女子正伏案疾书。
女子肤色白皙,生着一张清纯可人的娃娃脸,可身材却异常火爆,给人一种强烈的感官上的刺激。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卢欢。
今天轮到她值班,这一整晚她都要在空无一人的殡仪馆里待着,而且还要巡视整个十层每一个角,这也包括停尸间。
这对于绝大多数女人来说,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就算大多数男人恐怕都会胆战心惊。
但这对于卢欢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卢欢本身就是个遗体美容师,整天跟尸体打交道,她就没见过那具尸体会突然暴起伤人。
她从不相信那些鬼怪之谈。
做好今天的记录,卢欢丢掉笔,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可一想起之前父亲打电话让他去陪陆风吃饭,卢欢又皱起了眉头。
又是那个陆风?
她当然知道父亲的想法,父亲不过是在找借口给她和陆风创造相处的机会。
可她对陆风没有任何感觉,相反的,她觉得陆风有些油滑,而且略显清秀。像那种男人,惯会用花言巧语骗人。
她喜欢威猛的男人,她不在意男人的长相,但那个男人一定要拥有强健的体魄,最起码可以保护她。
卢欢同样是个矛盾体结合的产物,她胆子大的让男人汗颜,可内心却极为缺乏安全感。
这是因为小时候的一次意外导致的。
在她五岁时,曾被人绑架过,绑匪把她绑在一个明亮且狭小的空间里,不让她睡觉,不给她吃的。那三天的经历让她对明亮的东西拥有了恐惧心理,尤其是白炽灯。
这也是她选择殡仪馆的工作,喜欢黑暗的原因。
卢欢本不想去,可父亲却给她下了最后通碟,如果她不去,就来殡仪馆闹,直到她失去这份工作为止。
她还能怎么办?也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看了一眼手表,快到十一点了。
卢欢的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都这个时间了,看来那场无聊的聚餐不会成局了。
该巡夜了。
卢欢拿着手电,拉开门正要出去,却被吓了一跳。
门口居然站着一个人。
幸亏她胆子大,且不信世上有鬼,否则非吓个半死不可。
“邹瑞?”看清楚男人的长相,卢欢脸上有些疑惑。“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这个周瑞是火化师,照理来说,今天不是他的班,他不该出现在这里才对。况且容州殡仪馆有个规矩,超过十点就会关闭火化炉。
殡仪馆都是二十四小时运转的,也只有容州殡仪馆特殊。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原因很简单,只要超过十点火化尸体,火化炉肯定会出现状况,不是无法点燃,再就是突然断电。更有甚者,曾经有一名火化师还稀里糊涂的掉进了火化炉。
不过这件事被殡仪馆领导低调处理了,只告诉员工,这是为他们的身体考虑,以及响应国家号召,这才不加班的。
邹瑞目光闪烁,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我……对了!我钱包落在这里了,我是来拿钱包的。”不等卢欢发问,他急忙岔开话题。“今晚轮到你值班了?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必了,你回家休息吧。”卢欢锁好办公室的门,向楼梯间走去。
看着卢欢的背影,邹瑞眉头紧皱,脸上似乎还透着一抹紧张。
显而易见,他根本就不是来找钱包的。
邹瑞快步走出殡仪馆,来到监控死角的地方打出电话。“黑先生,情况有变。”
“怎么了?”电话中传来一个低沉且不满的声音。
“我算错日子了,今天是卢欢值班。”邹瑞满脸苦涩。“您不知道,那个卢欢胆子比老爷们还大,而且一根筋,非常负责任。一旦我们弄出动静来,她肯定会来查看,到时候咱们的事情可就要暴露了。”
大晚上的,在殡仪馆又能搞出什么大动静?
偷东西?
殡仪馆倒是也卖东西,诸如骨灰盒,殡葬用品等等。
总不能是邹瑞做内应,这帮人想来抢几个骨灰盒回家做枕头吧?
这里面透着诡异。
“少她妈跟老子废话,老子都在半路上了。如果那个叫卢什么的娘们撞破咱们的事,那就把她弄死!”
“这不行啊!如果这么做,我……我……”
邹瑞想说到时候他也活不成了。
他倒是不怕受到法律的惩罚,而是担心被那些人杀人灭口。
“就这么定了!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除非你想死。”
“嘟嘟……”
看着挂断的电话,邹瑞满脸无奈。
再说卢欢,她巡视了所有楼层,又去停尸间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这才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她并未发现,黑暗中正有一双诡异的眼睛在盯着她。
“铃……”
刚回到办公室,卢欢的电话响了。
她拿出一看,顿时一皱眉,不情不愿的接通。“爸,我休息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陆先生已经到了,你现在立刻来宴宾楼。如果你不来,我现在就去找你。”
“好啦好啦,我去!”卢欢一声娇喝,不给卢涛说话的机会,挂断了电话。
她换下工作服,锁好门,径直向殡仪馆外走去。
邹瑞目睹卢欢骑着踏板摩托车出了殡仪馆大门。
天助我也!
他喜滋滋的打电话给刚才的黑先生。“碍眼的人走了,您什么时候能到?”
“两小时左右吧,着他妈什么急?”不给邹瑞辩解的机会,电话又被挂断了。
尼玛的!
老子祝你半路翻车,跌下河里淹死!
邹瑞在心里诅咒着。
不行不行!
如果那几个混蛋死了,那件事可就要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