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定下来,中午也不回家了,带着闺女去吃了饭,下午还得送她去学小提琴。
和闺女吃饭,就不能跟自己一个人那么随便对付了,怎么也得吃点差不多的。
当然也不用强行装逼,找个购物中心,里面中高档餐厅还是不少的,吃完了还能小逛一圈。
项玥说自己天天穿校服,没必要买太多衣服。项靕这个当爹的却知道,哪有女孩子不喜欢漂亮衣服的。
只不过是项玥这孩子太懂事,知道他刚出来没什么收入,不想给父亲增加负担罢了。
而且林惠茹借高利贷的事,给孩子造成的阴影太深。总觉得自己应该尽量少花钱,给家里节约开支,以备不时之需。
连学习小提琴,都是在退休前身为音乐老师的奶奶强烈建议,并擅自去交钱报了名之下,无可奈何接受的。
如今自己天降系统,陡然而富。培养一个败家女肯定不合适,但也有责任让女儿从那种阴影里走出来。
吃过午饭,父女俩就是一通买买买。衣服没机会穿,那也要买几身好的,上学总会放假嘛。
当然买得最多的肯定是鞋了,穿校服也没法配别的,最多再加两个好点的书包。
这个时代的小孩是真可怜,哪像十几年前的时候,除了住校生,谁不是回家吃晚饭。
买了个差不多,掐着点去国奥商城。小提琴学了四年多,丫头已经喜欢上了,也是她学业之外屈指可数的爱好之一。
以前学小提琴,项靕陪着来的时候并不多,七成以上被林惠茹大包大揽,别人想插手都难。
要说她是尽母亲的责任,还真不至于。真要想尽责,接送上下学、遇上事情安慰开导等等,她几乎从不参与。
之所以抢着来这里,就是因为她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也能算是朋友或者闺蜜吧,在国奥商城开了舞蹈教学工作室。
因为对方曾经是相当不错的专业国标舞演员,后来膝盖受伤,无法坚持长时间舞蹈表演和比赛,才转做了舞蹈教学。
人家名气摆在这儿了,通阳很多有心让孩子走这条路的家长,都会慕名而来,高中阶段的艺术生最多。
学艺术的孩子,多半家里都不缺钱,其中还有些是层次较高的。几年时间下来,学生家长就慢慢形成了一个小圈子。
当初得知老娘要花大价钱给孙子报兴趣班,林惠茹就撺掇了好久,建议女儿报这个舞蹈班。
目的也很单纯,就是想借着机会进入那个圈子,和那些学生的家长拉上关系,或许就能找到有价值的路子。
只不过女儿的主意很正,老娘也没在这件事上松口。林惠茹连闹自杀的把戏都玩出来了,最终也没能如愿。
当然这些都拦不住她,女儿不报班没事,她还可以侧面迂回。送女儿来学琴,她顺便就能跑去参与,工作室老板闺蜜的身份也挺好使。
林惠茹具体有没有得到想要的,项靕并不清楚。只是她现在既然玩上了“炒黄金”,项靕就不能让她把脏水带到女儿身上来。
一个月有两次见女儿的权力,那是法律给她的,项靕不会阻拦。但这两次机会,绝对不包括陪女儿学琴。
话说回来,如果那个学生家长圈子里也有人投资了林惠茹,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她的“好朋友”董怀卿会怎么样呢?
那些家长,会不会因为她们俩的关系,把账算到介绍彼此认识的董怀卿身上?
要是那些人找上董怀卿,后续会不会牵扯到女儿项玥?
这种事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自己心里要有个底才好。
坐在边上看着女儿练琴,项靕的脑子里同时还在乱七八糟想着。
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犯困,就准备出去抽根烟提神。
结果有些人是真不经念叨,刚出门没走几步呢,就看到一个大长腿美女抱着水杯过来了。
“诶,项靕,是你来送玥玥学琴吗,我还以为会是叔叔或者阿姨呢!”
这瞎话说的,可一点都不像个开了工作室当老板的前知名舞蹈演员。
项靕也不拆穿她,就以听不懂的态度应了一句:“是啊,我早先也没想到能减刑出来。”
这话就更是胡说了,他当初坚称绝不后悔打那几个混混,再遇到还会打,不就是为了进去以后能通过优秀的“改造”效果早点出来吗。
董怀卿对这些当然是不了解的,晃了晃手中的水杯:“我来给玥玥送点水,以前惠茹过来都是从我那儿接水。”
呵呵,这才是林惠茹的厉害之处啊,她越是有分寸地和你不客气,那些学生家长就越会被她欺骗。
只是这些话项靕可不会说出来,离婚以后彼此可以说就没什么关系了,凭啥给她提这个醒。
往旁边跨了一步把路让开:“那就谢谢你了,我每次都是练完了出去再给她买水。”
董怀卿没有迈步,而是站在那儿看着项靕,一副左右为难,不好决定的样子。
稍作犹豫后还是开了口:“玥玥的确是下了课才喝水,我过来是担心叔叔阿姨不好意思去我那儿接水。既然见面了,咱们可以聊聊吗?”
严格说,项靕和董怀卿并不熟。跟林惠茹结婚十七年,见面的机会平均不到一年一次,也没什么深厚的交情。
两个不是特别熟的人,她偏要主动过来聊聊。具体会聊什么内容,也就可想而知了。
项靕懒得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我打小就不是什么好学生,跟你这老师怕话不投机。闲聊还能将就,正经事就免谈吧。”
印象中的项靕是很随和的,现在却完全掉个儿了,这让董怀卿很是意外。
努力把情绪调回自己预计的节奏:“项靕,咱们勉强也能算是朋友了,我也是出于朋友的关心,才会……”
“停,停,停……”,项靕比了个手势把话拦住:“如果是朋友,不该聊的话题就不要聊。有些事,你没有身在其中,真的不好随便表态。”
节奏彻底被打乱,董怀卿也急了:“项靕,你怎么能这样呢。就算你觉得我多管闲事,也不至于听都不听吧,难不成我专门跑来害你的吗?”
呵呵,主观意识上你可能是出于好心,但实际行为还真就是来害老子的。
项靕在心里腹诽了一句,嘴上却没说出来。以他对董怀卿有限的了解,这是个热心肠的好人,就不要说一句怼一句了。
当然,不怼她不代表可以由着她说:“不用你说,是因为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林惠茹给你打电话,或者见面了吧?
然后就表现得很坚强,只在说到关键处的时候流几滴泪,要么就是潸然欲泣,也许还说了点自责的话。
最终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振作起来,认认真真做点事情,为了女儿也要如何如何。等到我后悔、回头的那天,她还会接受我。
具体场景和细节,一时半会儿的不好描绘,但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差也差不了多少,我说的对吗?”
董怀卿越听项靕的话,就越觉得不可思议,眼睛都瞪大了两圈。
“你怎么可能……,就算你们是夫妻也……”,话说出口,又觉得自己的猜想完全不现实:“为什么你就像在旁边听到了一样?”
看她的表情,项靕就知道自己说的几乎全中:“很意外吧!所以呀,你没有身在其中,真的不好随便表态。
我不想挑拨你们的关系,你也掺和不了这件事,干嘛要白费这个功夫呢。董老师,赶紧回去上课吧。”
项靕的意思,董怀卿大概能理解一些,却也没法在一时间彻底想明白。只是觉得自己要再说下去,会让大家都不好下台。
可再想想闺蜜的情况,又忍不住想多说两句:“可惠茹她真的挺可怜,你是没见她这几天有多憔悴,人都脱相了……”
话说一半再次被项靕打断:“所以你作为好朋友,这时候更应该去关心和安慰她,而不是跟我这儿做分享。那什么,人有三急,董老师你忙着啊!”
说完也不管董怀卿什么反应,迈开腿就往卫生间走去,她总不能追到男卫生间来吧。
这个董怀卿呀,热心肠真不是假的。一般闺蜜都是劝分不劝和,到她这儿直接翻转,都离了还要来劝和。
可这什么情况都不明白就要劝和,也挺让人腻歪。再说你一个婚都没结过的人,有啥资格掺和别人的分分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