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本身并不难理解,是一条白蛇在河底修行,原本好好的,忽然有一天一座城镇建在了离河不远的地方,之后的白蛇救了不少落水的百姓船客,慢慢的它开始被百姓给敬为神明,为她修了水神庙。
到这里一切的故事都在向着正规发展,白蛇也从人间的一精怪成了有香火供奉的一方水神,可偏偏这个时候有一个自称佛教的教派前来传道。
非说这水神是妖,百姓自然不信,于是这群光头便设法将白蛇逼了出来,与其战作一团,百姓见到他们的水神是条大蛇后也吓坏了,便将这水神庙给砸了,改为供奉这群光头。
白蛇落了败便逃了,机缘巧合的进了通天江尽头,被仙门收下,成了镇山灵兽。
时隔多年等她再回来时,这临风镇早已被那群光头给弄得乌烟瘴气,百姓苦不堪言。
这其中有不少人在家中偷偷供奉水神像,希望她能回来救他们于水火。
白蛇确实回来了,只是她并未出手,故事到这里结束了,但是很显然并没有结局。
徐先生故事讲完,下面的听客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有的人说白蛇冷血见死不救,也有的人说是百姓自己作妖,好好的水神不敬非要弄群光头回家霍霍自己,活该。
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急了眼都快要动手了。
对此小二赶忙过来拉开,并好言相劝,毕竟为了这点事得罪人实在犯不上。
听客们与徐先生打声招呼,留下明天还来的话语也就离开了。
等人都走后这楼里的听客也就只剩下槐安一人了,小二并没有赶人,这很显然是徐先生说话了。
槐安喝着茶水就这么等着,片刻后小二来了。
“这位客官,我们徐先生请您上楼一叙。”
对此槐安早有预料,这徐先生不是个普通人。
跟着小二上了楼,进了一间大房子,进门便是满满的书柜,屋内古香古色,文人气很重。
槐安没有多看,因为那徐先生还在等着他。
进了门槐安入乡随俗的学着文人的规矩,对徐先生行了一礼,自我介绍道“在下槐安”。
徐先生站起来同样回礼,并道“在下徐宁。”
同时徐宁伸手示意槐安坐下,槐安自然是不会客气,拨开衣摆便一屁股坐了下来。
徐宁不急不躁的为槐安倒了杯茶,推到槐安面前。
“槐先生可是来问仙缘的?”
槐安接过茶杯不可否置的的道“是,也不是。”
“哦?那先生是?”
槐安看着徐宁的眼睛“如果槐某没猜错的话,徐先生应当是修行者吧。”
闻声徐宁笑了“先生好眼力,不过,是,也不是。”
“哦?先生话怎讲?”槐安疑惑的问道。
“因为我正同先生一样,感受到了灵气,却又不知该如何修行,只能是蹉跎岁月。”听着这话槐安甚至能看到他眼神中的沧桑,有种饱经风霜之感。
槐安沉默了,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做好一场空的打算了,可是到了眼前心中又异常的复杂,复杂的是这徐先生,对于修仙者算是个半拉,不上不下,是,也不是。
“先生可是有些失望啊。”徐宁收起了眼中的沧桑,笑着问他。
槐安摇了摇头“事关仙缘又怎么会如此的简单呢。”
原本一脸笑意的徐宁似乎是被槐安的话给惊到了,沉默片刻后才道“槐先生想不想听听徐某的故事。”
槐安看着徐宁“愿闻其详。”
徐宁这瞬间的神情犹如看过了沧海桑田,眼神异常的深邃。
他语气中和的向槐安问道“槐先生见我像是多大。”
槐安笑了笑,心想这不是很明显吗“约么四十岁吧。”
徐宁摇了摇头“我今年六十已有三。”
徐宁的话让槐安惊到了,六十三?槐安又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徐宁,看上去确实也就四十岁左右,他为什么说已经六十多了呢?
徐宁像是看出来了槐安的疑惑“普通人年老时会体现在肉体上,可我们也算是半个修行者,自然不会同他们一样,有了灵气的滋养,肉身能够存在的时间自然是比普通人要久上那么一些,不过也并不是无穷无尽的。”
这一点槐安很认同,自从他能够感受到灵气后饭量越发的大了,耳目也聪慧了些,那么像徐宁这般应该也是对的。
徐宁给槐安留了思考的时间,片刻后又接着道“我自幼出生在书香世家,耳听目染的也都是些所谓的大家圣言,原初我的人生或许是应该继承父母的意志,进入官场为官,只是我在十四岁时同好友去听了一次说书。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年迈的先生,他说世俗不过百来哉,唯有神仙是永恒,这世间的沧海桑田有几人看过,唯有那神仙耳。”
槐安点点头“所以你就开始追求仙道了?”
徐宁没有否认“不错,从那开始我就开始有意留意仙道的任何消息,这通天河里的白蛇就是其一,只是我去时她早已离去,只剩下了那群光头在为非作歹。
再之后我走遍了我能到达的山川大泽,可惜都没有见到仙人,落得个蹉跎半生的下场。那个时候我已经快四十了。”
槐安有些好奇“你也是那个时候感受到灵气的吗?”
徐宁点点头“或许用悟这个词会更贴切些,在四十岁那年我遇到了一个乞丐,我问他你信仙吗?他说信啊,因为神仙就是人变得,那些百姓口中的仙人,哪一个不是从凡人一步步的走上去的,等有一天你懂了,也就成仙了。
他的话我想了好几年,终于有一天我悟了,与其去苦苦追求别人的道,还不如走出我自己的道。
从那开始我便刻意的观察身边的一切,它们好像都有自己的道,我或许也会有我自己的道。
追寻了半生的道,其实就是我们自己,所以我得了道,可是再难寸进一步。”
徐宁的话槐安听的一知半解,道,他忘了自己的道是如何来的,只是好像在恐惧的瞬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自己好像没了,如同空气一般融入了周边的环境,他能看到花瓣在缓缓的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