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这里少年再也忍不住了,崩溃的趴在地上号啕大哭,身子不住的颤抖。
少年的身世与故事槐安彻底明白了,这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原本准备好的安慰说辞再也说不出口了。
未经他人苦,勿劝他人善。
“你叫什么名字?”
“仙人,我叫方正。”
“我可以帮你杀光那些恶人,也可以教你修行,由你去报仇,你选一个。”
方正眼中流露出憎恨的目光,恶狠狠的说道“我要自己报仇!”
“好!有骨气,那今后你就跟着槐某一起修行!”
方正跪下行了大礼“方正拜见师傅。”
“不必叫我师傅,叫槐先生吧。”
少年愣了愣,随后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只是一个孤儿乞丐,有什么资格拜仙人为师,仙人能发善心帮他报仇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
“方正拜见槐先生。”
槐安点点头,传了他虎道人的功法,并非是槐安不愿意传别的,而是他真没有。
传法完毕,槐安想要替他安葬他的哥哥和妹妹,结果却遭到了拒绝。
按方正的话来说,安葬应当由他来,这份血海深仇他不会忘记的。
方正能有这份心性,槐安赞赏,又怎会拒绝。
在破庙外,方正徒手挖了两座相邻的坑,将自己的妹妹与哥哥安葬了,当晚他没有睡觉,而是在坟前跟兄妹说了一夜的话。
这些在枝头上的槐安都看了个清楚,他槐安心本就软,又怎能看得这个,当夜便彻底失眠了。
接下来每天槐安都会带着小方正修行,他修炼溢出的灵气足够方正吸纳了。
时间一晃而逝,一个月过去了,这一晚小方正也一夜没睡,在坟前诉,说着他对于兄妹的思念,时而也会与他们聊起小时候的事。
那时娘最爱为他们做各种好吃的哄他们开心,当时自己不懂事,总是挑食,还总跟哥哥和妹妹争抢吃的和玩具,妹妹那么小,他却总不让着她,还老把她气哭,现在想起来小方正就会止不住的哭。
小方正的原话“我不该抢哥哥的好吃的,我不该总不让妹妹跟着我玩,我不该那么做,你们要是能回来,我可以用命换,我求你们能回来!”
小方正在下面用力的捶打自己的脑袋,在树上的槐安并未阻止,他应当发泄出来自己内心的情绪。
可这一幕却是深深的刺痛了他,回想起自己,那个时候何尝又不是与小方正一样呢?
他槐安也有个弟弟,小时候一样很粘着他,总爱和他抢吃的,也总爱跟在自己身后,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小跟屁虫,走哪跟到那种,甩都甩不掉。
每当自己想要出去跟小伙伴玩耍时,都要把他骗到院子里,哄骗他玩捉迷藏,前面先正常的玩一会,然后到他藏起来的时候,他就偷偷逃跑,去找自己的小伙伴,这一切都是为了甩开他,每次在他走了很远后还能远远的听到弟弟无助的哭声。
就这么嫌弃了弟弟好多年,等两人再大些时,他就更不喜欢这个小跟屁虫了,经常在小伙伴家里一玩就是一晚上,第二天弟弟来喊他回家吃早饭时,他还会凶弟弟,嫌弃他影响了自己睡懒觉。
等两人再长大些,他知道疼弟弟了,可弟弟也有了自己的小伙伴,不会一定要跟在他屁股后面了,到了这时他也明白了自己小时候做的那些伤弟弟心的事,可青春不会再回来了。
直到来了这里,这么久时间过去了,他想家了,想念自己的家人了,也想念那个傻傻的鼻涕虫了。
一时间他槐安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眼睛就这么湿润了。
仰天长叹一声,他竟是有些急躁,他想现在就成仙帝,打破时空之门,回到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家。
那个家才是真的家,他槐安,现在没有家。
槐安与小方正两人一个在地上哭泣,一人在天上惆怅,这一切显得都那么讽刺。
待到第二天蒙蒙亮时,小方正才睡着在兄妹的坟前,槐安跃下树冠将小方正抱进破庙里,为他盖上干草,让小方正好好的睡了一觉。
惆怅总要过去,未来也需要面对,第二天槐安再次调整好心态,继续教导小方正,甚至时常为他渡入丝丝的天地精气,来改造他的体质。
时光就像是一只迷途的鸽子,拍打着翅膀总想要快些,再快些。
光阴似箭,一晃三个月已经过去了,小方正长高了一大截,年仅十五岁的他此时个头与槐安差不多,修为也已经到了凡俗的顶点。
一身气质如同一个从炼狱中走出的恶魔,可槐安知道,这都是功法的作用,小方正的心一直未变。
至于小方正此时到了各种境界他槐安并不知晓,兴许是筑基,也兴许是丹府,因为他连这个世界的修行境界划分都不知道。
小方正兄妹的坟前,槐安与方正盘膝对坐“修行一道,不可有贪婪,你的修为到了,心境跟不上,这就是灾难!你该学剑了。”
“多谢先生这些时日的教导,方正谨遵先生教诲。”
“好,这邢家剑法,你好生修习。”
话音落下,槐安拔出灼日在空地上舞了一遍,一时间空地上飞花走叶,槐安剑气如龙,风吹起漫天尘土,带的日光都暗淡了些。
一剑舞毕,槐安挽个剑花将灼日收回剑鞘。
“你可看明白了?”
小方正目光灼灼的看着槐安“我看明白了。”
“好!”
槐安从一旁折断一根树枝,渡入一丝灵气递给小方正“让槐某看看你究竟是看懂了几分。”
接过槐安的树枝,方正点点头“先生且看。”
随后就学着槐安舞了起来,一时间空地上剑光闪耀,照得方圆几十米如雷霆般闪烁。
槐安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你很有天分。”这一点槐安并未骗他,小方正领悟的剑法与邢家剑法上的并不一样。
邢家剑法主攻伐,可并没有小方正施展出来这般具有侵略性,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仿佛都在面前有一个血海深仇的敌人在等着他杀,一时间槐安都怀疑他是否堕入了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