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前端的段宏章,他也是第一次感觉到槐安强大的气场,之前的槐安相处起来都是温文尔雅,一副邻家大先生模样,现在气场如此强大,令他感到不真实。
不过现在可没有人会去在意他的想法,这些人都各自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心中不知道在憋着什么坏。
进入养功殿,最前面有两张小桌并列,而后才是文武百官的桌几,可见宣统是真的敬重槐安。
“先生请坐,我们马上开宴!”
扫了一眼大殿内的摆设,还有站着肚子却在咕咕叫的百官,他就知道,这是都在等着这顿饭了。
嘴角微微上扬,槐安脸上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吃饭先不急,在阅仙台的那两千将士刚刚回来,其中不少人都有冻伤,并且某已经应下带他们回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你说是不是应该这样。”
槐安的语气很温和,同时看着宣统的眼神也十分平常,可宣统却如何都不敢有任何的拒绝,只能不断的点头认同“仙长说得不错,是应该这样的,应该的,应该的。”
说完这话他赶忙喊人“来人呐!”
宣统终究还是皇帝,在大宣国他是老大,下的命令依旧是金口玉言,几乎是话音落下,便有一个披甲守卫走进来复命。
“让内务府配合,即刻调肉粮酒,前往军营犒劳凯旋的将士们。”
守卫恭敬的应下,同时百官之中也走出一个身着正二品官袍的官员,与守卫一同应下这道命令,便退了出去。
此事做完宣统看向槐安在等着他说话,毕竟自己也还没吃饭,现在肚子饿着呢。
他那点心思可瞒不过槐安,想吃饭?等着吧。
“吃饭的事情先不急,槐某还要与皇上说些话,就麻烦诸位先退出去了。”
看着一脸平淡笑意的槐安,百官们哪里敢反驳,恭敬的应下就去外面等待了,至于外面冰天雪地的,冷怎么办?没办法,只能冻着。
待到百官退下,宣统看向槐安有些紧张,不由得讪讪一笑“不知仙长有什么话要与小王说呢?”
槐安笑而不语,就这么看着宣统,看得宣统心里发毛,虽说养功殿里有暖炉,但也抵不住冬季的寒冷,可宣统额头的汗却是呼呼的往下冒。
“皇上可知道在你痴迷求仙时,城外百姓们在经历什么?”
槐安说出这话时他心里已经凉了一半了,果然,还是要先问罪!
宣统心中苦涩,先前的荒唐行径,他已经认识到错了,现在也下定决心改正,今后他要修仙与民生两头抓,绝不会再有先前的情况发生!
“仙长,这些天小王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小王是受了奸人蒙蔽!待到选定代替者,便立刻将他们打入天牢!小王保证!今后若是再有此事,吾将即刻让出皇位!由大贤替之!”
槐安看着宣统不为所动,像他们这种位高权重的人最会说漂亮话,别看嘴里说得天花乱坠,其实心里在想什么,还不一定呢!至于是不是真的要改,槐安觉得应该不是,起码现在的他对以后的保证,没有一点可信度。
该来的惩罚,还是要有的,这一点,不容动摇。
槐安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笑道“你可愿体验一番仙人长生的感觉?”
仙人长生!宣统激动得险些在槐安面前出丑,作为一个权倾天下的帝王,他相信没有一个人能抵挡住长生的诱惑,历朝历代,哪个人在做上帝王的宝座后,没有想过长生!
他宣统自然也不会例外,满脸兴奋的直接跪下了“小王愿意,求仙人赐长生!”
说完他恭敬的行了大礼,槐安也坦然受之,毕竟一会给他准备的礼物也是挺费功夫的,磕一个就磕吧。
“好,那你且看。”
话音落下,槐安伸手一点,虚空中凭空出现一道波纹,这道波纹波动幅度越来越大,瞬息间便笼罩住了养功殿。
宣统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奇怪的是他却有一种失重感,等他再睁开眼睛时,眼前是白茫茫的云朵,脚下是万米高空。
身体一个激灵,宣统险些从空中落下去,好在被槐安抓住了手臂。
“我们现在是去见你的子民,你怕什么。”
见子民?哪有飞着去见的!
有槐安在身旁让他不那么害怕,可低头一看,这万米高空还是让他腿软,好在是只飞行了一会,没多久的时间,他们就落了下来。
这是一座军营,在一片平原上,连绵一片,满是帐篷篝火,少说也是个数万人的营地。
可奇怪的是军营中却处处透露着一股哀伤气息。
宣统觉得有些奇怪,这里是北方前线的一处军营,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但这哀伤气息是从何而来!
难道是因为打仗有死伤?军人最高的荣誉就是战死疆场!这些士兵岂能这么贪生怕死!一想到这里他就感觉到气愤,朝廷每年给你们花那么多钱都花鬼身上去了?
“仙长,定是这些士兵贪生怕死,小王这就去训斥他们,为他们重立军心!”
说完他便一马当先的直奔一个营帐而去,在后面的槐安望着他微微摇头,看来他到现在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来到一处军帐前,宣统想要掀开门帘,手却直接穿了过去,虽然有些惊讶,但并没有太过震惊,想起之前槐安一掌拍平一片大山,他也就释然了,他现在肯定是以灵魂的形式存在的。
不用再掀帘子也挺好,能体验一把穿墙而过的感觉。
穿过厚厚的布帘,宣统来到了帐篷里面,与他想象的并不一样,里面没有懦弱的士兵,而是躺满了伤兵。
躺着的每个人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几处伤,有的缠上了纱布,有的连纱布都没有,就这么将伤口暴露在空气中,脸上都是痛苦的表情。
在他们身旁有两名士兵和一个军医,正在手忙脚乱的救治伤病。
“大夫,我兄弟快不行了!快救他!”
“伤口又出血了!我按不住了!”
说着话那名士兵双手按着的伤口,正在向外涌出鲜血,透过指缝流出的血液已经浸湿棉被,以及下面的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