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槐安拱手道“多谢童大夫了,收了心,槐某会回来的。”
\t童大夫点了点头,此时医馆外面又来了一个病患,他捂着胸口面色苍白,嘴唇呈现紫色,被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搀扶着过来,看样子,此病恐怕是挺急的。
\t槐安赶忙让开位置,让那位病患进来,一旁的冯仕也快步让开,还上前帮忙搀扶了一下,等扶着病患坐下,那少年才焦急地说出自己父亲此时的状况。
\t此时童大夫的两个徒弟也围了过来,扶住中年人,不断的给他顺气,再看那人的脸色,已经快要不行了。
\t“快,抬那边床上去!”
\t对徒弟喊了一句,童大夫转身就去拿金针了。
\t槐安望着屋里众人的忙乱,默默的退了出去,他就不给众人添乱了。
\t在医馆旁边找了个能坐人的位置,撩开衣摆就坐了下去,望着不忙不赶的行人,槐安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惬意。
\t什么都不用想,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倒是有些像在钓鱼。
\t想到这里,槐安忽然间想去钓鱼了,在老家时他可是总去钓,虽说空军时间比较多,但他还是喜欢去,属于那种又菜又爱玩的。
\t但钓鱼的人真就是为了鱼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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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不见得。
\t大多数人钓鱼,就是为了放空心灵,选一片山清水秀的地方,抛竿坐下,就这么望着浮漂,什么也不用去想,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一坐一下午,一坐一天,有时可能连饭都想不起来吃。
\t风吹日晒,还要防蚊虫,他们真的快乐吗?
\t至少槐安认为这是快乐的,从繁华的闹市中抽身前去钓鱼,这本身就不是一件易事,而那短暂的灵魂放空,所产生的快乐,是拿钱买不来的。
\t如此想了一圈,想得槐安心痒痒。
\t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冯仕从医馆出来了,他手上沾染了丝丝血迹,双目有些无神,望向槐安他摇了摇头。
\t“人没了,早上还在地里干活,中午就没了,只是胸口疼而已!为什么会这样?”
\t冯仕看着槐安,眼中有一丝落寞,那个男人比他年岁还要小上一些,却就这么走了,人当真就如此脆弱吗?
\t槐安能看得出冯仕的落寞,也能知道他心中大概所想,刚刚那男人进来时他就看到了,此人命不久矣。
\t得出这个结论也是有依据的,当时那人便面色苍白,此为失魂,当然并非是脸色发白就是失魂,而是白到异变,像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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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第二点是他的嘴唇,已经呈现紫色了,嘴唇映照心脏,心脏恐怕已经停跳了,当然,这些并不是所谓判断的标准,真正让槐安知道他无药可医的是命理。
\t槐安发觉不对时,就为他看了面相,结论是必死,此为命数,不是谁都能改的,得上边那位同意,他槐安也做不到。
\t“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们每人身上都背着命数二字,死活是命,贫富也是命,有百岁老翁门前站,也有七岁孩童染黄泉,这命之一字,最是说不清道不明。
\t古往今来,多少神仙都逃不过这个字,你又何必过于忧虑。
\t今朝有酒今朝醉,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神仙之道呢。”
\t槐安的话,传入冯仕的耳中,让他眼中逐渐有了光亮,眼中的落寞渐渐散开。
\t槐安的话没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又能知道今后发生的事?
\t我们能做的只有让自己不虚度每一天,痛快也是一天,不痛快也是一天,我们何必让自己不痛快呢?
\t想明白了这些事,冯仕心情立刻就好了起来。
\t“槐先生说得不错,是我多虑了。”
\t槐安笑着点点头“想明白就好。”
\t“我们回去吧。”
\t“好。”
\t二人又按原路回去了。
\t等到了客栈时,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t“小李子,去弄几个菜,再把我的酒拿上,一会送楼上去。”
\t“唉,好嘞!”
\t叮嘱完小李子,冯仕去后院洗了洗手。
\t回来后冯仕一拍脑门,他刚想起来,童大夫给槐安开了份清神的药方,喝了药,再喝酒恐怕不好吧。
\t“槐先生,您把药方给我,我让小李子去药房抓点药,这酒,今天恐怕是不能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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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刚刚冯仕拍脑门,槐安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说的是吃完药不能喝酒。
\t冯仕的好心槐安理解,但他并未将这份药方放在心上,并非是他不尊重童大夫,而是没必要,如果是只是清神的话,那他打坐修行,比吃什么药,效果都要好。
\t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之前想去看医生,就是单纯的找个心理慰藉,并非是他真的生病了,如今没事,自然也就不用太过担心。
\t“呵呵,冯管家的好意,槐某记住了,童大夫也说了,槐某不是普通人,对于自己的身体自然也是清楚的,无碍,莫要担心,这酒,是要喝的。”
\t槐安如此说,冯仕也就放心了,就如在医馆里所说的,他是修仙向道之人,又岂是他们这些凡俗之辈可以理解的。
\t“哈哈哈,没事就好,那我们照旧,槐先生,请!”
\t“冯管家,请!”
\t二人相视一笑,一前一后上了楼梯,来到三楼,冯仕带着槐安走的一个暗门,从这里可以上四楼。
\t起初槐安并不知道这里还有四楼,如今上来了,不由得让槐安叹为观止。
\t北俱城里有能达到如此高度的建筑并不多,这峒里红就是一个,在建筑的棚顶下有一间屋子,里面床桌椅凳,一应俱全,还有两个专门写诗作画的桌子,这里装潢不比三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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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而且屋子外,还有一个露天阳台,虽然不大,但胜在风景好,站在上面,可以将北俱城尽收眼底。
\t看着槐安诧异的样子,冯仕笑道“槐先生看这里景色如何啊?”
\t“一览全城,妙!”
\t得到槐安的夸赞,冯仕开心极了。
\t但槐安却有一个疑问,他冯仕只是一个管家,为何能有这样一处地方?
\t这栋建筑,有这样的好位置,肯定也会被东家所占据,他冯仕身为管家为何能出入自由?
\t听了槐安的疑问,冯仕哈哈大笑“先生有所不知啊,寻常客栈,管家上面还有东家,我们这种客栈不同,管家就是东家,叫法不同罢了。”
\t冯仕这么解释,槐安就明白了,毕竟新产业,有新叫法倒也正常。
\t“趁着饭菜还未好,不如我们做一幅画?”
\t冯仕的这个提议得到了槐安的赞同,二人从阳台进了屋,准备开始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