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一瞬间,张维恍然大悟。
“对,就是离魂症!”
可是他又惆怅了,该怎么得上离魂症呢?
散学后,张维收拾好桌子,连忙追上苏平谦和苏先生两人的步伐。
苏恒疑惑地看着站在面前,气喘吁吁的张维,问道:“张维,如此着急,是有什么问题吗?”
张维点头又摇头,稍微喘过气,说道:“我有些话想问问苏平谦。”
苏平谦指了指自己,眉头微皱:“我?”
张维疯狂点头。
“那你问吧。”
“谦哥,你离魂症好了吗?”
苏平谦微愣,迟疑了几秒,脑海里思绪乱转。
问这个做什么?你不提的话,苏平谦差点都快忘记这茬了,当初自己穿越过来,结果并未继承身体原主人的记忆,之后误打误撞被认为得了离魂症,才敷衍过去。
难不成……这张维在自己身上看出些什么?
苏平谦眼神愈发凝重,思虑许久,缓缓地说道:“应该……没好吧。”
“果然如此!”张维满脸兴奋,像是事先有所猜测,现如今验证了他的猜测一般。
这一刻,苏平谦身体跟着一振,心跳不禁加速,看张维此时的样子,莫非真的猜到了什么?
苏恒不解地道:“什么果然如此?”
张维稍微平静下来,接着满怀激动地望着苏平谦道:“谦哥,我也想得离魂症。”
蓦然,苏恒愣住了,张维这孩子脑子不好,他是知道的,可今天这情况,张维这脑子是恶化了不成?
苏平谦也一脸古怪地看着张维,心想这孩子脑子摔坏了,但比起张维看出他是穿越者来说,要好的多得多。
然而下一秒,张维却眼眶浮出晶莹的泪珠,满脸认真地说道:“教教我……”
苏平谦和苏恒面面相觑,皆露出无可奈何地表情。
“张维,离魂症可是会让你忘记自己是谁,以及所有事情的,你为何会想得此病?”作为张维的先生,苏恒不得不耐心地向他解释,纠正学生脑子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张维吸了一把鼻涕,指着苏平谦道:“我也想向谦哥一样,会唱歌,会背诗,上课不睡觉。”
苏平谦:“……”
苏恒:“……”
完蛋,这孩子指定是没救了!苏平谦一拍额头,长出了口气。
“我不想回家挨我爹的抽了,现在能救我的,只有谦哥你了!”张维一把抱住苏平谦的一条手臂,一把泪一把鼻涕地说道。
苏平谦尽量侧过身,可不想粘着鼻涕和眼泪,不然在如此寒冷的冬天洗个澡,脱掉衣服刹那,简直是一种折磨。
苏恒依旧耐心劝解:“张维啊,离魂症和你说的那些并没有关系,只要你……”
不等苏恒把话说完,张维打断道:“有关系,没得离魂症以前的谦哥,根本不会唱歌,也背不出孟子,更不会认真听课,现在他得了离魂症,曾经不会的,现在都会了!”
苏恒听罢,仔细一想,嘶……张维说得好像确实有道理,是那么回事。
一时间,苏恒竟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
说到这里,张维哇地一声,泣声道:“谦哥要是不告诉我怎么得离魂症,我张维今日就抱着你不走了!”
“行,我教你。”
张维顿时止住哭声,对苏平谦眨巴着眼。
苏恒凑近来,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道:“我知道你会医术,可离魂症是病啊,难道你还能让他凭空得病?而且你也清楚,离魂症是病,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你真的会,也不能让他真得此病,到时候他忘记一切,他家里人若是找上门,你我该如何向其解释。”
苏平谦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张维见苏平谦与苏先生二人神秘兮兮说着什么,他耳根正想往那边儿凑去,而这时,苏平谦转过头,笑着对他道:“想得离魂症,必须先去一个地方。”
张维迫不及待地问:“什么地方?!”
苏平谦双手负后,向前迈步:“跟我来就知道了。”
……
走了一段时间,张维打量着附近的环境,忍不住问:“我们到底是去哪里?为什么我感觉……这条路很熟悉的样子。”
苏平谦停步,振声道:“对,你感觉是对的,就是这样跟着我走下去,然后……”
“然后就能得离魂症,是不是!?”
苏平谦一只眼睁着,一只眼闭着地看着满脸激动的张维,朝他点了点头。
心里对此很赞,方才那番话他都快编不下去了,好在张维能够自行脑补。
苏平谦继续向前,趁张维没注意的时候,偷揶地道:“是这条路没错吧?”
苏恒点头。
……
再止步时,张维望着眼前的景物,愣是有些傻眼。
未等张维开口质问,前面走出来一道人影,他扫视一眼三人,双手负在身后擦了擦,高兴地迎上来:“苏先生怎么来了!”
见此幕,苏平谦笑着退到苏恒身后,他该演的都演完了,现在轮到二哥说话了。
苏恒轻咳了两声,男人微皱眉头,眼神冷冷地转移至张维身上,说道:“是不是我儿张维做错了什么令先生不高兴的事情?”
张维极怕这个爹的,被那眼神一盯,便忍不住双腿打颤。
“没有没有。”苏恒赶忙替张维解释。
张维松了口气。
男人疑惑:“那苏先生来此是为了?”
“张维虽然没做错什么事情,但我这趟过来,确实也为了他而来。”于是着,苏恒将张维今日的怪异想法说与了男人听。
同时,又将离魂症的含义认认真真的和男人解释了两遍,生怕男人听不懂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我说完了,若是张先生没什么疑问,那苏某就告辞了。”
“懂了,苏先生回去吧,我得好好和张维聊聊。”男人笑着看着呆滞在原地张维,脸上充满了和善。
苏恒颔首,转身发现苏平谦已经提前走到了不远外,便急忙跟了上去。
而后一秒,只听闻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声,苏恒刚想转头,一旁的苏平谦道:“人家家事,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苏恒伸手堵住耳朵,可是那阵传来的惨叫声仍旧洞彻心扉。
苏平谦望着远处关上的屋门,默默地替张维祈祷了一句,转念一想,倘若这顿教育能够打醒张维,或许自己也算是间接性在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