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放在进入后土大阵之前，李栀此时一定会万分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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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李栀说出这个想法，平静的像是在说一件十分微不足道的事情。

朱雀知道这个设想很有可能，但她还是从不好的角度泼了李栀一身冷水。

“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阵法将这片天地与鸿蒙大千剥离，我的这缕神魂也是跟随这羽毛的呼唤，这才来到了大阵之中。

现在你要我找到我的尸骸，然后神魂穿越大阵回归躯体，为你制造一条离开后土大阵的道路，这属实有些异想天开。”

李栀笑着说道。“事在人为，我已经用了不知多少年的时间，走遍了这阵法之中的每一寸土地。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带着前辈您的神魂再次走遍整个后土大阵。

现在我别的东西没有，唯一拥有的就是时间。”

“你不着急吗？像你刚才说的，你的爱人和朋友还在等着你，你还要继续去寻找夫子圣迹。”朱雀有些好奇。

李栀微笑着说。“我着急，可是我知道着急是最没用的。我的长辈交给我最宝贵的一点，就是欲速则不达。

越是着急的事情，就越要沉稳去做。只有踏实做好每一步，才能真正实现自己要做的事情。

而且我现在很清楚，我除了这一个希望以外，也没有任何希望了。所以我别无选择，只能带着前辈您的神魂，走遍整个后土大阵，寻找能够与您的尸骸联络的点。”

朱雀忍不住多看了李栀几眼，由于万年前被金蟾暗杀，导致朱雀对所有人所有事情都心存疑虑。她时常以最坏的情况去设想，所以每当李栀说出一个观点，她总能想到悲观的一面。

李栀劝说道。“朱雀前辈，虽然您的这缕残魂注定会消散，但我向您保证，我李栀一定会竭尽全力，为鸿蒙大千求一个真相，让万年前发生的一切水落石出！”

朱雀笑了笑。“这种保证，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吧？”

李栀也是笑着点头，他曾对玄武和苍龙都说过类似的话。

这种话不是空话大话，而是李栀真正发自内心的想法。

朱雀不再多说什么，她的神魂与那火红羽毛连接在一起，李栀接过那羽毛，像是牵引着朱雀一样，拉着她一步步在后土大阵寻找着。

“朱雀前辈，您的这缕残魂距离尸骸大概有多远啊？”李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这些年来他孤身一人在后土大阵，已经处于崩溃边缘，如今有人能够和他说话，他自然倍感欣慰。

“万年前，我被金蟾暗算，坠落至此。我的神魂在坠落的时候不断分散溃散。

这一缕残魂理应长眠，却被你手中的羽毛唤醒。说实话，我也不确定我的尸骸到底坠落到了哪里。

李栀，我希望你有心理准备，也许我的这缕残魂恰好落到了后土大阵的范围之内，但也许我的尸骸落到了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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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的尸骸无法与后土大阵接触，那你的这个想法很可能就落空了。”朱雀不想打击李栀，可她忍不住往坏处去想。

李栀点点头，对于这种结果他也有所预料。“没事，试试总没有坏处。”

后面的一句话他没有再说，反正他现在除了试一试，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一人一魂，漂泊在后土大阵之中。

不同于李栀刚进入后土大阵的情形，现在李栀有的放矢，他知道自己走过哪里，又有哪里还没有走过。

他带着朱雀很有规划地在阵法之中巡视。

朱雀问他。“你带我走的路线，真的没有遗漏吗？”

李栀笑道。“相信我，我已经把这大阵之中的每一粒沙都记住了。”

“可是……这些白沙长得不是都一模一样吗？”朱雀问道。

李栀随手从地上捡起了两粒白沙。“并不完全相同，比如这两粒，我左手边的这粒就比我右手之中的暗了万分之一。

，！

只要我将这片天地之中的每一粒沙子的形态记住，那我就知道了这大阵之中该如何行走。”

“你……记住了每一粒沙子的形态？这里有多少粒沙子？”朱雀震惊地问道，她十分不相信李栀真的能将每一粒沙子都记住。

李栀指了指面前的那些白沙。“这里一共是超过一千垓的沙子。具体是多少，我其实也没有数得清，只不过我能够区分出每一粒罢了。”

一垓等于一万京，一京等于一万兆，一兆等于一万亿。

那么千垓又是多少？

这种规模的数值，恐怕写出来都会长得令人发指。

也许在别人眼里，后土大阵就是一片雪原。

但现在在李栀眼里，这里能够区分出山川丘陵。

也许这些沙子只是有些许起伏，在李栀眼里，那些许差异也很明显。

李栀带着朱雀只走了不到一天，就已经走完了大半个后土大阵。

李栀稍加休息，顺便和朱雀打听了一些万年前的事情。

只不过朱雀知道的事情和玄武差不多，由于她在万年前第一个被金蟾暗杀，所以有些事情，她知道的还不如玄武多。

“可怜四弟在鸿蒙大千独活万年，他为了救你牺牲了性命，希望你不要辜负了他。”朱雀和李栀闲聊之中，知道了太牢星官攻入妖雾的事情，知道了玄武为何而死，她不由得替自己的四弟感到孤独。

李栀点点头。“我不会辜负任何我在意的人，朱雀前辈您请放心。”

“我们继续走吧，反正你也不累，早一点帮助到你，也是早一点帮助我们。”朱雀提议道。

一人手持一枚羽毛，行走在茫茫白沙。

那羽毛的顶端牵着一只火红的半透明神鸟，看起来就像是前面那人在拉着一只风筝一般。

“朱雀前辈，如果我们真的找到了您的尸骸，那您神魂回归之后，您的神魂就会消散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李栀还有些不舍了。

一直以悲观态度为主的朱雀这次反而开导起了李栀。

“我这一缕残魂，残留在天地之间，浑浑噩噩，没有任何知觉。如果不是你手中的羽毛唤醒了我，我永远都是一缕残魂，不会有机会醒过来。

，。

能够在彻底回归鸿蒙大千之前，知道兄长和弟弟的情况，我已经很满足了。更何况我知道了鸿蒙大千没有忘记我们，还有你这种人在为万年前的真相努力。

这一切，都值了。玄武在回归鸿蒙大千前说我们等了他很久，可是事实上……是他们在等我啊。我也该与他们团聚了。”

一人一魂同时陷入了沉寂。

李栀又走了很久，忽然，他手中的羽毛向后拉了拉他。

“李栀！就是这里了！你准备一下，等我神魂重回尸骸，这阵法应该会有一丝缝隙，你要趁机以太乙斩开这阵法！”

李栀听到朱雀所说，他愣了一下。“朱雀前辈……”

“李栀，没必要惺惺作态。早该死的，没必要继续苟活。再说我们回归鸿蒙大千，你身边的每一丝真炁里面，都有我们的存在。

我们这些老不死的都在看着你，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朱雀说完，她那缕残魂与羽毛之间的联系断裂，那羽毛也随着李栀取出太乙，粘在了太乙上。

羽毛粉碎，一抹火红侵染了太乙的刀锋，那抹火红不仔细看的话并不明显，但是随着李栀挥动太乙，刀光之中夹杂火光，令那刀光更加霸道。

，。

“我不像四弟那么大方，没什么能够送你。这片羽毛是你我的缘分，也是你与刘民良刘老夫子的缘分，就让其与你的仙兵合二为一，也算是一份寄托了！

李栀！挥刀！”

朱雀大喊一声，那虚幻的影子冲向了一处虚空。

那处虚空在难以形容的一瞬，出现了一道头发丝细的裂痕。

李栀双手握紧了屠荒，开天刃一刀跟在朱雀身后，将那裂痕斩开！

后土大阵这片天地，如今开天辟地！

李栀安然落在沙海之中，脚下是无穷黄沙，面前是一只只剩下骨骼的巨大神鸟，朱雀！

“李栀，你我缘分已尽，望你前程辉煌，好自为之！”朱雀大笑三声，神魂即将消散的刹那，她怒目看向北方。“金蟾！我的好五弟！三姐这就来找你叙叙旧了！”

随着那一缕残魂归体，散落在落雀沙海的朱雀神魂全部回归。

朱雀一声长啸，神魂离体，冲向了中土某处不知名所在。

，。

随后那巨大的神鸟尸骸，重重落在了地上。

李栀再次挥动太乙，在沙海之中挖出了一个巨坑，将朱雀安葬于此。

安葬好朱雀之后，李栀轻而易举走出了沙海，来到了成都城外。

李栀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到了散落的村落，他感觉恍若隔世。

他从几个村民口中得知，现在已经是计都神历一万零五年！

他在后土大阵之中足足度过了五年时光！

李栀谨慎起见，利用尤殿“李鲟”的那个身份，进入了成都，他不知道这五年间鸿蒙大千都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那些朋友经历了什么，他们现状如何。

所以他先回到了成都，希望从成都的尤殿买到最近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