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滟谰，一袭暗血凋零，大现破烂的衣裳，加持其身，与一贯的娇贵形象相驳，粘黏成条的黑发僵硬交错，毫无大家闺秀之范。

暗红血垢覆盖的肌肤，宛如臭水沟，人见人厌。一双哭泣已久的眼眸红肿突兀，毫无艳彩。

不过！

似乎验证了“疼痛使人成长”的定律，被折磨了小半个月，龙滟谰整个人的气质都成熟稳重了许多。

少了以往自视其高的骄傲，多了些聪慧！

少了以往吊女郎当的洒泼，多了些坚强！

少了以往年少轻狂的傲慢，多了些慎重！

最最重要的是，多了份百折不挠的守护之心。

此时此刻，龙滟谰直面人生若只如初见的一见钟情。

凛冽凝视五个呼息，月汐付之冷笑，“呵，或许这样跟你说话，你会更容易接受些。”

月汐右脚抬起，轻轻一踏，释放绞杀气息。

“嘭！”的爆衣声传出，随着气浪吹鼓，月汐的白色男装碎块狠狠飘甩，四下里狂踹，佳人真面目首次亮彩。

龙滟谰身躯皆颤，小退半步，伴随着拳头握起，眼皮瞪大，瞳孔聚焦。

干裂浮白的唇瓣艰涩张开，发出了结舌发颤的音调，“你你你是傲月国的月汐？”

身为四大家族之一，消息灵通，且其父为兵马大元帅的龙滟谰。自然识得至今仍在通缉中的通缉犯——傲月国的残余党羽，以月泠和月汐之最。

她们俩的画像可是布满军营要塞。

曾经，龙滟谰还因觉得这俩姐妹美貌惊人而崇拜，被龙震严重训斥了一番。

毕竟论颜值，一个灵曦第五美，一个灵曦第六美，少有人能胜之。

这样的美人，巴不得呵护宠爱着，却偏偏沦落到家破人亡，成为亡命之徒的地步，甚是惋惜。

月汐身着随意的微微泛着光华，看似滑润的纯黑色衣裳，丰奶硕波，翘滚圆屁，圈窄细腰，脸上涟漪月色肤泽，犹如月宫仙子。

莹粉滋润的娇唇，精雕细琢的瑶鼻，一双碧玉寒潭般的眼睛，一丝微冷却更加令人心动，征服欲骤起。

此刻的模样，与男儿扮相简直天壤之别。

“月汐月汐水夕原来如此。”

唇舌失声呢喃着，龙滟谰一刀子刮心般疼痛，却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但又马上绷紧心弦，心情可谓是无以复加的沉重。

“不错。”月汐目光渐发冷冽，口舌发出的音律都能让人发颤，“既然猜到了我的身份，事情缘由也就不必我多说，你该知道你们龙家的下场。”

龙滟谰身体再度发颤，虽不知月汐来灵曦宗门目的，但龙家无疑是她的首当其冲复仇对象。

地位权利高，又非最难啃的骨头，首战告捷的话，无疑是长自己志气，灭他人威风。

龙滟谰静默，没有试图反抗，刚刚一瞬的气息外放，就让她知道，月汐的力量远高于她。

亦没有下跪求饶，因为这等仇恨，只要鲜血才能偿还。

月汐横了她一眼，“怎么？不打算替你爹求情吗？”

大孝女通常这种情况都会以死谢罪，以命换命，龙滟谰的沉寂反倒让月汐不悦。

不经意间又瞄向了龙滟谰一刻不放松的灵位牌，心中更是不快：这个死小子，死了也要影响别人吗？

龙滟谰摇摇头，语气归于平淡，“不，没有用的。如果求饶有用，天下就不会有那么多恩怨情仇。”

嘴上如是说，龙滟谰的心却在落泪，恨自己太脆弱，什么也做不了。

“你倒是看得透彻，不错，我们之间已经是不共戴天之仇。你就算下跪求饶，只是多了笑料罢了。”

月汐话音一转，似讽似讥，“不过，你就打算眼睁睁看着你爹死吗？”

龙滟谰眼皮一沉，“你不先杀我吗？”

龙滟谰本以为她将会在这里结束生命，没想到月汐说了这么一番话。

看着她爹死，也就表明她现在还死不了，思及于此，却又是扎心的疼痛。

月汐冷眼以对，右臂半抬，手掌甩转一番，作出拿捏一切在手的动作，“哼，就这么杀了你，可就太便宜你了。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龙震的女儿嫁给敌国之人。”

“倒是要看看，忠贞不二的龙震会作何选择？是跪爬在我脚下，还是死在我枪下，我期待得很。”

龙滟谰心中翻腾不已，心跳震得小奶波一晃一晃的，“非要如此吗？”

这不仅是要死，还是屈辱性的死法，着实令人难以接受。

月汐背过身，双手负后，“还用问吗？”

龙滟谰闭上眼，紧咬的唇瓣再次溢出鲜红的血液，覆盖沧海桑田般开裂的缝隙，急喘几口气。

再次睁眼时，语气带着哀求道，“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嚯？”月汐略感惊讶，左侧头回眸，一眼瞧中她手中的灵位牌，撇嘴戏谑一笑，“怎么？莫非堂堂大元帅之女，当真看上这个小男人了。”

相识一场，对于龙滟谰简单易懂的表情，月汐还是能看透的。

“是啊，我爱上他了。”

龙滟谰没有反驳，久违地，在这种场合下，含血露出恬静的笑容。

双手摩蹭手中的灵位牌，幻想着拥抱着帝麟天，很是舒心。

“哼！”月汐再次转回头，知根知底般说道，“你要去那个地方吗？”

龙滟谰带着期待道，“行吗？”

“可以。”月汐同意了，顺嘲一句，“我真是没想到，他在你心中的地位，竟会高过家族父母。龙震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心碎。呵”

“或许吧。”龙滟谰语气轻柔起来，“没有爱过的你是很难想象的吧。”

月汐意见迥乎不同，语气带着厌恶与不屑，“男女之情不过是个笑话，归根结底不过是馋对方的身子罢了。有何值得骄傲的？”

龙滟谰无言以对，直奔目的，“现在可以走了吗？”

月汐迈步向门外走去，背对她说了句，“还是去洗洗吧，那家伙准看不下去你这副可怜样。”

月汐离开，龙滟谰眼珠子转了又转，举起帝麟天的灵位牌。

心中呢喃着：或许还有转机。可惜你不在了，如果你在的话，这种时候，你会怎么做？

灵曦楼！

宗主所在地，一个设置封闭结界的房间里。

“噗”

“噗”

相比于月泠月汐这对幸运儿，飘与渺这对可就惨不忍睹了。

两女齐齐吐血倒地，瘀血流了一地。与之前积累的混杂在一起，差不多可以给整个房间铺开一张暗红红之毯。

“哈啊”深喘一口气，左边仰躺的渺，说道，“飘，还是算了吧！。

右边仰躺的飘星飘渺，轻吁一口气，“呼不行，不管是为了麟天，还是对抗她，我们都必须合二为一。”

“真要如此吗？”渺语气带着复杂，“你真的决定了吗？一旦成功，你就再也回不来了。”

合二为一，代表着有一个人必须消失，渺是本体，有着原本的样貌。飘是分离体，却有着独立的生命，也有着完全相同的思想人格。

可以说，两人除了样貌以及分开后产生的微微不同的人格思想，其他都是一样的。可以把她们想象成一对双胞胎。

换言之，要达目的，要杀掉其中一个人。

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有灵魂有思想的，相当于孪生姐妹的人。何其残忍！

飘双手左右摊开，摇摇头，感慨道，“没关系的，我只是一个失败者，麟天他看不上我的。真是大失败啊，当初的赌约，是我输了呢。”

渺于心不忍道，“别放弃啊，这不还没到最后吗？那个混蛋，也不知跑哪去了？这么久没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