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仓促,帝麟天还是那副乌漆麻黑的打扮,衣衫小洞遍布胸膛和双臂,显露的皮肤亦染上战火的黑烟以及土灰。脸蛋更是黑灰色调,掩盖了独有童颜美感,像个小伙夫。
只有一双眼睛还算清明,与帝天霖相似度九成九,也是花香韵发作不得的主要原因。
微微冷静一点,花香韵察觉到帝麟天的气息只有破极七境,却有一种凌驾于她之上的气场,心里很是复杂:
自己明明很期待今天的传授,为今天做足了准备,要说的话都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
到头来,居然会是一个笑话。他根本不需要我教。
面对花香韵的质问,帝麟天用简短的几句话叙说了从虚迷幻境开始到进入花韵宫的过程,从假扮无量天尊再到帝天霖的经过。
不过,没有提及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及姑姑的存在。
最后,帝麟天说道,“事情就是这样,我要七彩护神莲有急用。目前看来,是没有办法还给你了。”
“我不会说,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偷了就是偷了。宫主,你要如何补偿,吱个声。”
“不过,赔命的想法就不要有了。我不会死在这,你更留不住我。”
花香韵缓缓放下左手,右脚朝右微挪,身子无声轻旋,半侧着身,深隐一抹割裂之痛,神情归于平淡,语气微微冷漠,“留不住你吗?你倒是挺自信。”
“这个没错!”从未见过花香韵出手,帝麟天也觉得自己有些托大了,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就算自己不行,还有希莉奴,还有姑姑。
话说,姑姑应该已经炼化莲心了吧?看来,得做好心理准备了。
花香韵左手再次抬起,半染黄土的手心依旧闪烁靓丽光彩,一个萦绕五彩之光的珠子显露出来,正是五灵珠。
帝麟天以为她要一刀两断,打算扔掉,毁掉,还给他,都有可能,正要劝说她留下为好。
突然,花香韵五指一拢,又收回了五灵珠,无情说道,“五灵珠就当作补偿,你走吧。花韵宫不欢迎你,再敢踏足花韵宫,我必取你性命。”
论修炼价值,七彩护神莲胜过五灵珠,但论实用性,五灵珠胜过常态下的七彩护神莲,尤其是战乱将近的时刻。
严格意义上来讲,放在一起比较,花香韵一定会选择七彩护神莲这一花韵宫的象征。此刻违背良心,只因为是帝天霖,那个弟子们津津乐道的小师妹!自己心中如遇知己的谈心人。
帝麟天眼珠子转悠,嘴唇开合三个,终是无话可说。
这会儿,花香韵发怒了,语气重了三分,“你怎么还不走?真以为我不敢动手不成?”
帝麟天看着她那瀛瀛发颤的拳头,叹息一声,“宫主,要不我打我一拳吧。这样你好受些,我也心安些。”
“给我滚”花香韵转头一喝,双眼血丝狰狰,面色颤浮扭曲,发带发钗飙飞,发丝乱舞,毫无仪态。
花香韵怒而摄压,顿时狂风大作,花草连根带枝甩飞,帝麟天身前,更是掀开一片草皮,直接砸他身上。
“嘭!”庞大的威压下,草皮亦锋芒似刀,瀚重如锤,加上帝麟天有意受之,气息尽敛,将防御力降到最低,生生挨了一击。
“噗”帝麟天半空倒飞,血箭出口,血雾漫天,三丈外翻滚三周后才停下。
“你”花香韵威压骤停,左手不自觉前伸,左脚微挪,身子前倾。但又挣扎颤抖着拽紧左拳,硬生生站稳脚跟,回归正色,侧身斜目,近乎吼道:“滚啊”
“咳咳”再次吐了口血沫,帝麟天一边左手摖嘴,一边起身,“哈啊好受多了,多谢宫主。”
没有废话,帝麟天从空间手镯中取出一个金黄色的小瓷瓶,在花香韵疑惑的眼神下,右手指甲一割,左手手腕破了个口子,右手拿瓶盛血。
花香韵唇瓣颤浮,终是忍住没有开口,直到瓶子装满,帝麟天将它连同一个储物袋扔了过来。
犹豫一二,花香韵左手轻拂,它们浮定在三步外斜上方,冷冷道,“你什么意思?”
帝麟天一边包扎伤口,一边缓缓背过身,同时说道,“麻烦把它们交给妙语长老,会有用得到的一天的。”
话音刚落,帝麟天飞身离去,速度极快,花香韵唇开话未出之际,视线之中已经只剩一个黑点。
花香韵重重喘了口气,盯视一眼,还是将东西吸到手中,小瓷瓶且不说,那个红色月季花图纹的储物袋,她认得,是花婉心的。
禁不住困惑,花香韵环顾四周一眼后,才灵魂探视,储物袋里面原封不动有着几套女装,看得出是出自花妙语之手,以及原封不动的几瓶丹药,那是花碧苓的。
除此之外,只剩下一张长长的字条,密密麻麻写了一大串,看其字迹,有旧有新,还有叉叉圈圈等删改。可以看出,这段时间每天都在写。
看着看着,花香韵无力蹲下,声泪俱下,嘴角却在泪水掉落中勾勒一抹甜蜜。臭小子,别再让我看到你,否则否则你别想再走了。
没多久,握了握手中小瓷瓶,加上字条的暗示,滋事重大。花香韵不敢迟疑,摖了把眼泪,直奔花妙语的而去。
“呼唦”一阵狂风有力地在高空穿云而过。
花韵宫山门内,十六个美少女辛勤浇花着,一如初见,只不过多了些喜闻乐趣般的嬉笑。
此刻,头顶高空有些动静,吸引了十六个美少女的目光。
“噫?是不是有个人啊?”
“看不清啊,是鸟吧?”
“嗯没了耶。”
“好啦,别看了,赶紧干完吧。”
“对耶,今天是小师妹修行的第一天,一定很辛苦。”
“午后我们去给小师妹打气吧。”
“欸?不要啦,应该晚上去才有氛围嘛,像昨晚,多香多闹腾呀。”
“对呀对呀,我们再一起喝酒吧。”
“我准备为小师妹准备了礼物哟,是个香囊,你们呢?”
“哼哼,我准备了围巾。”
“咯咯咯,我准备了绣有我和小师妹的抱枕!”
“我我我我要送这个。”
“呀,竟然是腰带,真大胆。”
十六个美少女兴致勃勃期待着,欢笑着,打闹着。
可惜,帝麟天看不到了,她们也注定抱持遗憾,直到将他压倒,狠狠报复的那一天。
帝麟天穿过山门之后,过了不久,醉酒的花妙语,花婉心,花碧苓,花芸芸,花知瑛,先后醒来,恍恍惚惚,如临梦境。
花妙语在床上,心中忐忑惊异:是梦吗?当缓缓抬起右手时,发现小指头打勾,拇指半倾,三指回拢,一股无以复加的情绪涌入心头,正要放声大哭,花香韵突然推门而进,急呼扰人,“妙语,快快快,出事了。”
花婉心从桌子上抬头,摇头晃脑,右手捂奶,最是淡定,浅浅一笑,走出房门。
花碧苓从炼丹房惊醒,浑身稠黏,脑瓜子波瑠一刺激,犹被附体,以湛蓝色的灵曦力为笔,在地上疯狂刻画百炼兽王丹的炼制图纸。
终了,大喜:太好了,原来是真的!哎呀,不好,霖儿呢?
花芸芸裹着粉色桂花被褥,睡滚下了床,突然睁眼大笑,“哈哈哈哈湘玲大妞我赢了我赢了”
兰花丛里,蜷缩着甜美入睡的花知瑛打了个激颤,被吓醒,心儿呯呯作响,全身发颤,慌手慌脚,咛呶一声:我不是死了吗?
不管如何,帝麟天已经离开,也许再无交集,也许不久相逢,花韵宫的大小美人这段时间是注定郁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