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巧说道:“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像个老大爷一样。”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这不担心你嘛。”
丁巧问:“你这两天要干什么啊,我联系不到你吗?”
我点了点头,说:“我家里有点儿事儿,可能没时间看手机。”
丁巧听完,没有说话,我也默默地坐在她旁边,看着她。
眼看时间已经到了黄昏,丁巧也该回家了。
我把丁巧送到她家小区门口,望着丁巧渐渐离开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突然,丁巧转过身,对我喊道:“我等你找我!”
说完,便迅速跑进了单元楼。
等我找她?莫不是她也对我有些好感?我心里一阵欣喜,身体上的不适,像是也随着喜悦消失不见了。
我打了辆车回到家,发现黑娃在客厅中央摆了一堆的东西。
见我回来了,黑娃跑过来,对我说道:“你看看,这些东西可以吧?”
黑娃将茶几推到了墙边,在上面摆放着香炉,熟鸡,熟鸭,鱼,还有几盘水果和三杯清酒。
茶几下是一个火盆,用来烧纸,火盆边上用红蜡烛摆成七星灯的形状。
火盆再往前,则是我需要躺的地方。
我看着黑娃准备的这些东西,有些疑惑道:“你怎么准备了那么多东西,怎么和以前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不同呢?”
黑娃挠挠头,说道:“我还是把这个事情告诉了二爷,是他让我准备的这些东西。”
“你……!”
见我有些生气了,黑娃赶紧说道:“我这也是担心你,不过,我把这个事情告诉二爷的时候,他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样,也没问我其他事,直接就让我准备这些东西。”
我陷入了沉思,心想,难道真和狐仙告诉神医的一样吗?这都是我的命数,任何人都不能插手吗?
我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二爷知道了也好。”
黑娃将手搭在我的肩上,说道:“就是嘛,说不定二爷还能有些办法救你呢。”
我们等到子时,在香炉里点燃三柱清香,每一柱九根。
随后我将一块红布盖在头上,用来遮住阳气,以便于我能成功下阴。
一切准备就绪,我对黑娃说:“若到卯时,我还没回来,记得把公鸡松开,然后你便摇响三清铃,我便会循声赶回。”
我躺下之后,黑娃便念起了走阴咒。听着咒语声,我的眼睛渐渐地变得沉重起来,各种感知也随之消失。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灰蒙蒙的,我缓慢站起来,发现周围是无尽的空旷,只有面前有一道门。
我推了推门,发现竟是如此的沉重,根本就打不开。
正当我郁闷时,耳边突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小娃儿,那门你开不了的。”
我转头便看见一位身着中山装,白发苍苍的老太太。
我问道:“您是谁?”
老太太背着手朝我走过来,对我说道:“你也不是第一次下阴了,怎么还不知道规矩呢?”
我有些纳闷,我下阴两次,并没有听说过什么规矩的事情啊,而且之前也并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啊。
见我不说话,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你之前下阴,都是有人指引的,一次是纸人引路,一次便是阴司大人指引,所以你才很顺利地到达了阴间。”
我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想不到下阴还有程序呢。
我问老太太:“那我现在怎么才能打开这道门?”
老太太说:“这道门,只有你的祖先才能替你打开。”
我问:“难道,您是我家的祖先?”
老者摆摆手,说道:“我可没那个福分做你的祖先,不过,既然遇到了,也便是缘分,我可以带你通过这道门。”
我对老太太拱了拱手,说道:“那就谢谢您了。”
随后,我跟着老太太,走出那道门,看见了旁边的牌子,上面写着‘半步多’,走下一层半的台阶,便来到了一个像集市一样的地带。
在此处,一个接着一个的棚子,棚子底下是桌子,桌子上摆放了各种吃食,在这个地方的人都面无表情,吃着桌子上的东西,脸色苍白没有神情。
我知道,这里正是我之前来过的阴市。
这时,老太太说道:“我就带你到这里吧,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
正当我想问问老太太‘赤地’在什么地方时,老太太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突然,我的周围迅速旋转起来,身边的一切都变了,当停止旋转,我发现当下我站在一个丛林之中。
我谨慎地打量着四周,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周围开始变黑,一阵风吹过,让我感到一股刺骨的寒冷。
我搓着双臂在黑暗中继续前行着,隐约觉得前方有一点点幽蓝的亮光。
我循着亮光往前走,当我走近时,发现几个小孩围成一圈,手拉着手,边转边喊着:
天惶惶,地惶惶,这里有个丧命郎……
天惶惶,地惶惶,这里有个丧命郎……
天惶惶,地惶惶,这里有个丧命郎……
我心想,这是哪儿来的小孩儿,嘴里都念的是些什么啊,那么多童谣不念,非要念得这么吓人干啥。
我朝他们走过去,蹲下身子问道:“小朋友,这是什么地方啊,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那几个小孩并没有着急回头,而是慢慢停下,背对我站成一排。
“怎么都背对着我呢,转过来呀!”
我语气尽量温柔地说着,心想我好歹长得也算是帅的,怎么孩子连看我一眼都不敢。
我说完话没多久,那些孩子慢慢转过头来,动作极其整齐,看起来有点诡异。
我无奈地笑了笑了,想着现在的小孩可真是会恶作剧。
他们的身体依然背对着我,只是在慢慢地转头,当他们鼻子与肩膀对齐的时候,我便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这些孩子的头还在继续转动着。
我吓得顿时后退几步,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孩子,直到他们的头一百八十度旋转到后背面对我的时候,我才觉得浑身发麻,冷汗直流。
这些孩子居然长得一模一样,每个人脸色都异常苍白,眼神空洞,眼窝凹陷。
“你……你们……!”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望着他们,生怕下一秒这些小孩冲过来撕咬我,毕竟对这些小孩我下不去手。
我就这么站在原地僵持了很久,见那些小孩没动,我才鼓起勇气想走了过去。
可还没迈出半步,那些小孩便慢慢将手僵硬且缓慢抬了起来,等到停住不动的时候,我才发现他们竟统一指着我的肩膀。嘴里还发出瘆人空洞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丧,命,郎。”
我顿时有些生气,心想,这特么真是在咒我啊,我可想着想着,又觉得有些好笑,对他们说:“懒得跟你们一般见识!”
随后,我便像从他们身边过去,可还没等我靠近,那些小孩瞬间恢复了正常,接着一溜烟全部不见了。
那些小孩消失后,我才发现他们之前围着绕圈的地方,躺着一个人!
我走过去,发现这人的脸是模糊的,我根本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
只不过,这个人身材干瘪,浑身上下一点肉都没有,只有松垮的皮包着骨头,看起来与干尸无异。
我蹲下想凑近了看看这个人是什么情况,我看着这个人的脸,头越低越近,可还是看不清。
就在我脸的快要贴近的时候,这个人猛地睁开眼睛,死死地瞪着我,这突然的行为吓了我一跳。
等我反应过来,竟然发现这个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眼睛死死地瞪着前方,身体突然钻出无数的蜈蚣,看得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些蜈蚣一点点向中间靠拢,越来越大,形成了一只巨大的蜈蚣,接着朝我的方向爬了过来。
我迅速转身,拼命地跑,可是我两条腿,哪能跑得过那数条腿的蜈蚣啊。
这被蜈蚣追的压迫感充斥着我的全身,我可不想就这么被蜈蚣给吞了。
当下我的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一路上跌跌撞撞,已经不知道我跑到了什么地方。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发现身后好像已经没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