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吕老大?”蔡国熙重复着陆路刚刚说的话,随后想了想,又点了点头,说道,“也有这个可能,毕竟弃车保帅嘛!!!”
关于这个猜想,其实还是有一个问题的,那就是这年年有余】会派遣这么一个人去翻找证据么???
那派到吴家肉铺翻找东西的人,那技术含量可是非常非常高超的,要不是陆路观察的仔细,技高一筹,还真发现不了这吴老大家里的东西都已经被翻找一遍了。
但沈春花家中的这个“小偷”,这水平就很一般了,能被孙山一棒子撂倒,就有些匪夷所思了,这要是年年有余】赌坊派来的,那这二者的业务能力相差的也太大了点吧!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啊。
不过,当时房门是锁着的,他也许可能没有想到,这大半夜的,还会有人来这里,同样,他可能大概也没有预料到,有人会打开门锁进了屋子,还给了他一棒子。
不管怎么样,陆路还是决定先调查一下再说了,万一,万一瞎猫撞上死耗子了呢!!!
这破案啊,很多都是这样子的。
第一步,陆路便是要了解一下这“小偷”是否“偷”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关于这一点,那是相当的关键啊!
如果陆路的猜测是正确的话,那这个“小偷”所翻找的东西必然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很可能就是一些关键性的证据之类的东西。
想到了这里,陆路便对苏州知府蔡国熙,说道:“蔡大人,看来我的去一趟监牢了!”
“嗯?”蔡国熙疑惑的看了一眼陆路,随后便明白陆路的意思了,“走,我和你一起去!”
于是陆路和蔡国熙便再次踏着那皎洁的月色向吴县的衙门大牢走去,这是陆路第三次来到这吴县大牢了。
闻着这大牢之中腐败的气味,偶尔还有尿骚味飘来,陆路皱了皱眉头,随后便踏着青石板的阶梯,在牢头的带领下向关押孙山的牢房走去。
火把霹雳啪啦的燃烧着,孙山面如死灰的坐在牢房的角落里,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这孙山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孙山窝在牢房的角落里,听到脚步声后,立马冲了过来,看着远处那晃动的火把,以及模糊不清的人影,孙山兴奋的说道:“牢头,牢头,是我娘来了么???”
牢头一听,顿时严厉的说道:“叫什么叫,是小陆大人找你有事!”
陆路看了一眼牢头,没有说什么,这一看就是这牢头收了这孙山的银两,希望这牢头给自己的父母带个话去。
这种事情,在这大牢中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这种就是规矩银子了,属于是俗成之事,没人会管的。
而这监狱中的规矩也多,所以这监狱的牢头,有的时候,那一个月赚的银子比拿固定工资的明朝“公务员”还要多呢!!!
经过一番询问之后,陆路有些失望了,尽管很失望,但怎么说呢,这种结果也是在陆路的预料之中的。
毕竟瞎猫可能会多,但死耗子不一定多啊!!!
经过孙山的回忆,当时那“小偷”是在翻找一些衣服,就是放在衣柜子里的那些肥大的衣物。
之前这些衣服都是凌乱的放在外面的,后来孙山在清理作案痕迹时,将那些衣服又重新放回了衣柜之中,免得让人起疑。
至于这“小偷”为什么要翻找衣服???
要是你家中有老人的话,尤其是农村的老人,就知道为什么了。
她们非常喜欢把一些贵重的东西放进衣服里啊,炕席底下啊,被罩枕罩里啊,等等了,反正就是不放在正常的地方,说是放在那里太明显了,容易被小偷偷走了。
小时候,陆路的奶奶就是这样,把钱裹在一个手绢里,然后放在自己的枕头底下。
可能是这“小偷”没有发现自己想要找的东西吧,于是就开始翻找衣物,看看是不是藏在这些东西里了。
那些衣服陆路也看了,就是普通的衣服而已,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没有藏着什么东西。
看来也不要想什么美梦了,天上掉馅饼这种事还是太少太少了!!!
陆路和蔡国熙从衙门大牢里出来后,又转头向衙门的殓尸房走去,陆路想了想,还是决定画张人像张贴到城墙之上。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打草惊蛇这么一说了,其实在为绣娘辩解的时候,陆路就已经打草惊蛇了。
不过,当时陆路说的那些话,虽然有点打草惊蛇的迹象,但更多的还是陆路想通过这种方法来引蛇出洞。
让他们紧张,让他们焦虑,让他们猜疑,只有当一个人紧张、焦虑、猜疑的时候,他才会犯错。
月光如水,姑苏城中的那栋房子又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老余,那大狗回来了么?”一个比较尖锐有些像女人声色的声音传出。
“回大人,还没有。”名叫老余的人低声的回答道。
“这次怎么出去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回来啊,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啊!”那个声音尖锐之人说道。
“应该不会吧!”老余也不是很确定的说道。
“老余,这次我从吴县回来,我这右眼皮直跳啊,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个声音尖锐之人又说道。
“大人,应该没有问题了,该处理得人,我们已经都处理了!”
“那就好!”听到老余的话后,那声音尖锐之人才有些放心,但停顿了不大一会儿后,那尖锐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老余啊,你回去之后,可得好好管管你那儿子了,最近不要再惹事了!现在那个陆明远已经盯上我们了,他们已经知道大狗的长相了,所以,你回去尽快找到大狗......”
“好,我回去就将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关起来......”老余低声的说道。
“对了,无为道长你们找到了没有???”
“回大人,还没有找到,不过有了一点线索了。”
“哦?什么线索???”那声音尖锐之人问道。
“回大人,根据我们查找,这无为道长好像跟一个叫沈春花的寡妇关系比较密切,”老余解释道。
“沈春花,寡妇?不会吧,无为他不是......你没有弄错么?”那声音尖锐之人有些惊愕的说道。
“应该不会弄错,经我们多方面打听,那无为道长的阿芙蓉便是这女子帮忙采购的。”
“哦?”那声音尖锐之人停顿了一下后,又在次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无为躲在那寡妇的家里!”
“这个,这个...”老余有些语塞,随后便说道:“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当我们去那寡妇家的时候,并没有人在家!”
“哦,继续找!”
“是是是!”
之后这老余又跟那声音尖锐之人谈了一些别的话题,大约半个时辰后,这房门“吱嘎”一声,一个穿着宽大斗篷之人便从那屋子里走了出来。
趁着那没有关紧的门缝,可以看到那屋子里的人,正是从吴县赶回来的税收太监王家诚。
吴县衙门,殓尸房。
一个头发有些花白之人,正在给一具尸体画着人像画,陆路,蔡国熙,张锲修,以及无所事事的金潘,都站在那画人物像的老者身后。
陆路习惯性的摸着自己那长了少许胡子的下巴,陆路总感觉这人物画像有些奇怪,于是陆路就问道,“蔡大人,大人,你们觉不觉得这画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不对劲的地方,有么?”张锲修仔细看了看那画像,但也没有看出哪里不对劲了,随后说道:“先生,这可是咱们衙门最厉害的画手了啊!我觉得画的挺像的啊!”
“我不是说画得不像,我只是觉得这画像跟我之前看到的那些画像有些不一样啊。”陆路解释道。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了!”金潘也插话道。
这时,前面画人物像的老者,说道:“不一样啊,说道这不一样,就是这男人没有胡子。”
“没有胡子?对,就是没有胡子!”经过那画人物像的老者这么一说,陆路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之前陆路看到的那些画像,都是有胡子的。
经过陆路这么一说,大家都反应了过来,“是啊,这人怎么没有胡子啊!”金潘说道。
这古代,男子,到了一定的年龄,都是要留胡子的,之前陆路没有在意这个,是因为现在的陆路还不需要留胡子的,所以第一眼,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当画在画像上,陆路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这古时候啊,胡子就是一个男人的标志,一个不可缺少的东西,只有两种人是不留胡子的。
要么是“天阉”,生理上有问题,要么就是太监,没法“行人道”的,颏下容不了一部胡须的。
想到这里,陆路赶紧跑到那“小偷”的尸体前,开始给那“小偷”宽衣解带,当陆路将那小偷的裤子趴下后,顿时傻眼了。
“阉人,这个小偷竟然是个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