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充斥着毒与性,血与暴力。
在这里,才能看到人性最原始的冲动。
在这里,才能体验到最纯正的快乐。
在这里,宋谢然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晋城。
这更加肯定了宋谢然的猜想,晋城,只是表面上看上去光鲜亮丽而已。
宋谢然照着纸上的地址,来到了一所麻将馆前。
对于这里能有一家麻将馆,宋谢然一点也不惊讶,方才他还路过一家风俗店呢,门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正在迎客。
既来之则安之,他没有一丝犹豫,直接走进了麻将馆内。
他来到吧台的位置,朝着里面的花臂男人问道:“小哥!找个人!”
男人连头也没抬,叼着一根烟,正在看着小说。
宋谢然瞥了一眼,小说的名字叫什么《灰烬之书,宋谢然咂咂嘴,又唤道:“小哥!我找害虫,听说他在这儿?”
见男人不理会自己,宋谢然又问了两句,但是语气已经逐渐失去了耐心。
又提了一嘴之后,男人放下书,歪着脑袋吼了一句,“害虫!他妈的有人找你!”
这一声音量极大,顿时盖过了麻将馆的所有声音。
这群壮汉们停下了手中搓麻将的动作,纷纷转头看向宋谢然。
宋谢然扯了一下嘴角,说道:“我找害虫。”
听到这句话,壮汉们又继续搓了起来,没人再理会宋谢然。
宋谢然脸色逐渐变得阴沉,心中那积怨已久的情绪在此刻彻底爆发。
他深吸了一口气,暴喝道:“他妈的你们是聋子吗?老子找害虫!老子时间不多,在不在这儿?麻溜的说句话!”
壮汉们再次停了下来,纷纷起身,朝着宋谢然聚拢。
宋谢然面无表情地向前一步,眼神扫过众人,脸上毫无惧色,“你们都是害虫?”
“在这儿在这儿!”人群中,一个身高只有一米六的小个子男人挤了出来。
他咧嘴笑着,露出了一颗金牙,“我就是害虫,小哥你找我?”说罢,这人还朝着周围的大汉笑道:“不好意思各位,都回去玩吧,没事了没事了,都回去吧。”
大汉们冷冷地看了宋谢然一眼,随即转身回到了麻将桌上。
屋内再次传出了搓麻将的声音。
害虫松了一口气,搓着手问道:“小哥,有生意?”
宋谢然面无表情道:“听说你有路子把我变成幽灵。”
害虫笑了笑,一脸猥琐,“是有法子……”说着,伸出手了弹了两下。
宋谢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报个价吧。”
“小哥痛快人,我就喜欢跟痛快人做生意!”害虫嘿嘿一笑,低声道:“这个数。”他用手比了一把三。
“三多少?直接明说。”宋谢然皱眉道。
害虫舔了舔嘴唇,说道:“三十万。”“成交。”宋谢然的痛快,让害虫一愣,他怀疑自己报的价低了,他又连忙解释道:“小哥,这三十,只是介绍费,不包括技术费。”
“我明白,带路。”宋谢然淡淡道。
害虫怪笑起来,“来,跟好了。”这笑容,让宋谢然一阵恶寒。
害虫带着宋谢然来到轨道上,宋谢然猜得没错,这里果然是以前的地铁站改造的,轨道上停靠着几辆破烂不堪的地铁车厢。
站在候车台上,害虫朝着隧道深处挥了挥手,不过片刻,一辆冒着灰烟的车驶了过来。
严格来说,这只是外形像是一辆车,宋谢然打量了两眼,应该是手工焊接的。
上面的柴油发动机轰轰作响,整辆车像是被风吹起来似的摇晃着,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散架,而且那股味道闻起来简直能够熏死人。
这破车连顶棚都没有,司机平淡地看了害虫和宋谢然一眼,没有说话。
害虫说道:“车费三百。”
宋谢然点头道:“完事儿给你。”
害虫咂嘴,“嘿,大家都知道规矩,我不做赔钱生意。”
宋谢然晃了晃手腕,“被屏蔽了,给不了。”
“下面不比上面,咱这儿黑户多,没银行账号,正经流通货都是这个。”说罢,害虫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金牙。
宋谢然犯了难,自己来这儿可没人给自己说需要带金子。
害虫看出了宋谢然的困扰,又道:“有其他值钱的代替品也行,做个抵押,等你取了钱就来换,纸币也可以用,就是有汇率。在上头,一张一百的纸币,在这儿只值五十!”
宋谢然在身上摸索着,啥也没翻到,早知道把那几本在墟域里找的书带上了。
但是既然来了,他就没打算回去,心里一盘算,有了主意。
他背过身子,使用科特纳的能力,幻化出一把匕首,递给了害虫,“这个可以吗?”
害虫眼睛瞬间放光,一把抢过匕首,还在口中咬了咬,“不错不错!这是个好东西。”
宋谢然冷笑一声,当即走上了车。
害虫跟了上来,给司机使了个眼色,后者点头,车辆摇摇晃晃地朝着隧道深处开去。
行驶了几分钟,宋谢然估摸着屏蔽器的时间到了,正准备拿出来再用。
害虫瞧见了,笑道:“这玩意一次性的,放心,快到了。”
来到了另一个地下站台,宋谢然笑了,这晋城的地下,还真就被这些人改造成了另一个世界,这群人就像老鼠一样,在下水道中生活。
上面的城市,容不下他们。
害虫带着宋谢然七倒八拐,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店铺前。害虫倒也不客气,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老西,接客了!”害虫喊道。
宋谢然四下打量而去,这里就像一个破旧的实验室,灰尘遍布,设备仪器都生锈了。
此时,一个干瘦的男人从里屋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宋谢然,“一口价,五百万。”
“成交。”宋谢然没有一丝犹豫。
宋谢然不知道,自己被宰了,一个晋城底层人,哪会有这么多钱做改装。
这人看宋谢然长得老实,又是外地口音,故意宰客而已。
这位叫老西的男人歪了歪头,“进来坐好。”
里屋更像一个垃圾堆,空气中一股恶臭。
宋谢然没指望这里的环境有多亮丽,他径直坐到了凳子上。
老西将一个长得跟炮筒似的显微镜卡在眼睛上,然后拿出了手术刀,哐哐比划了两下。
“不洗一下吗?”宋谢然皱眉问道。
“咱没这着条件。”老西搬着凳子坐到了宋谢然面前,“忍着点。”
宋谢然还没回话,手腕上一阵痛感传来,他的脸挤在了一起。
老西将宋谢然耳后和手腕上的芯片取下后,便坐到了操作台上,使用那些生锈的仪器开始摆弄起来。
宋谢然有些好奇,想要上前查看。
“别动,很快就好了。”老西头也不回地说道。
宋谢然耸耸肩,乖乖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