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拂晓,鱼潮见和一众将领还在陇州兵马司演兵堂商议军情,有手下入内上报道:“鱼将军,据四十八处回报,有小股骑兵突袭了绮月关外的骄云卓洛先锋部。”
“什么?什么时候,哪支骑兵?”
“事发昨夜,骑兵身份不明,数量大约数百。”
“战局如何?”
“突袭得手,骄云卓洛先锋部被击溃,据称战况胶着之时,伊兰渺月派出了援军策应,骄云卓洛先锋部主将以下皆斩。”
“数百对数千?”
一众将领听到此消息皆哗然。
鱼潮见又问道:“那绮月关呢?”
手下继续说道:“两部均未向绮月关靠近,我绮月关守军也谨遵将军的军令按兵不动。”
“做得好,命令绮月关守军,继续坚守不出,等待我大军集结再做统筹。”
手下得令后退出演兵堂,紧接着又进来一名侍卫,那侍卫靠近鱼潮见耳语一番,鱼潮见眉头一皱,那侍卫递上一张纸条后退下。
鱼潮见打开纸条,神色变得凝重,部下问道:“鱼将军,是不是朝廷下了新的命令?”
鱼潮见没有回答,只是先行离开演兵堂回到书房。
策霜枝在书房等了一夜,终于等到鱼潮见回来,一件他就立刻说道:“怎么样,是不是要出兵了?”
鱼潮见点了点头,道:“是,不过还要带上一个人。”
“谁?”
“御围内侍郎端木岚今日便到陇州,带来了三队君衣侍。”
“御围内侍郎?他不是御前直指君衣的统领吗,不在上京待着,跑陇州来干嘛,打仗又不是他的本分。”
“具体缘由我也不清楚,是殿相大人的命令。”
策霜枝想了想说道:“会不会是殿相不放心你,特意派他来监军的?”
“有可能,他们君衣侍干的就是这个活。”
“太过分了,嘴上明明说把三州兵权都交给你,暗地却还要派人监视。”
鱼潮见小声说道:“不可放肆,殿相既然传信知会我,怎能说是暗中,再说历朝历代为将者领军出征,朝廷派监军督阵都在情理之中,无可非议,我等尽心效忠问心无愧,做好自己的本分,有没有人监督又有何两样?”
策霜枝又问道:“对了,刚才我看见四十八处的探子进了演兵堂,是不是有新的军情?”
鱼潮见说道:“没错,昨晚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
“绮月关外的骄云卓洛先锋部被一支小股骑兵击溃了,主将阵亡。”
“什么,还有这种事情?”
“是的,据说有伊兰渺月大军做策应,想必是他们的人马。”
“他们竟然有这么厉害的人物,敢突袭骄云卓洛的先锋?”
“我早说过,伊兰渺月的实力不可小觑,否则关外一带也不会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幸好我们没有与他们为敌......”
“霜枝,你要记住,天下没有永远的盟友,也许有一天,这种平衡就会被打破,所以,即便现在还是盟友,我们也要了解他们的底细。”
“我......我不太明白......”
“等这次班师回朝,我会向圣上提请,下旨让海内院建立对伊兰渺月的国情搜集,而眼下我最感兴趣的,是昨晚突袭骄云卓洛先锋部的将领究竟是何方神圣。”
伊兰渺月军临时驻地。
阎罗雪一直守在郭载川的帐篷里,秦徵请来的大夫刚走不久,虽然大夫说载川的伤无大碍,但阎罗雪心里依旧放心不下。
令狐雯说道:“大师姐,从小看载川体弱多病,没想到如今他的命还挺硬的。”
阎罗雪担忧地说道:“昨晚是多亏了他命硬,可是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件好事?”
“大师姐为何这样说?”
“刚才我给他把了脉,我发现他的脉象跟以前不一样了。”
“怎么了?”
“我们都知道掌门说过他的脉象是五行不惧,但我刚才发现,他体内暗藏有一中奇怪的内力正在游走全身,这种情况我以前从未发现过。”
“他有内力?”
“也许他确实隐瞒了我们,他早就会武功了,而且武功不弱。”
“可是我们都没有教过他武功,难道教他武功的是另有其人?”
“没错,有人一直在隐藏在他身边教他武功,还帮他打通了气穴。”
“那会是谁呢?”
阎罗雪没有回答,但她已经知道是谁了。
自从见过叶青伶,知道她曾是惊鸟堂的十大高手之一,后来又得知郭载川的身世,本来她对这些事情时半信半疑的,可载川现在身上的这种内力,就算他从小就练武,也练不到这种功力,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的内力就是来自孽冠仙。
阎罗雪说道:“不管这内力是怎么来的,载川现在还控制不了它,如果不加以引导,迟早会走火入魔。”
一旁的金舞鹿说道:“那还不简单,等他伤好了,我们就开始教他湔雪阁的武功。”
阎罗雪道:“万万不可!”
“这又是为何?”
“我们湔雪阁的内力是修炼凝雪功得来的,气性属于极寒,他现在的内力是极烈,两者相冲后果不堪想象。”
金舞鹿又说道:“烈性内力?我知道旗州巍峨关的武学不就是烈性内力嘛,不如让他拜入巍峨关门下。”
阎罗雪摇摇头道:“巍峨关重关主的武功确实很高,但恐怕连他都压不住载川的内力。”
“这怎么可能!”
“解铃还须系铃人,依我看,既然载川是孽冠仙的后人,那只能练一种武功。”
“什么武功?”
“凤唳九章。”
令狐雯一愣,说道:“可是凤唳九章早就失传了。”
“没关系,虽然我不知道在谁手里,但我一定会帮他找到那部书。”
大批君衣侍护送一乘四抬银顶轿到达陇州兵马司门外,鱼潮见率众将领出门迎接,见到他了那么多君衣侍,疑窦丛生,问道:“端木大人,直指君衣向来都是随驾出行,也极少离京,此次突然来陇州,怕不是为了陇州军情而来吧。”
端木岚笑了笑说道:“鱼将军莫要生疑,下官此次奉殿相大人之命来陇州,并不是来当监军的,鱼将军只管排兵布阵,下官绝不干涉。”
“直指君衣总共五队,这一次就来了三队,难道在陇州还有比绮月关军情更重要的事?”
“这个嘛,恕下官不能告知鱼将军,职责所在,还望鱼将军不要介意。”
“端木大人这是信不过本将军?”
“这是殿相大人的意思。”
端木岚递上殿相顾忘今的亲笔信,鱼潮见打开一看,信中说要鱼潮见只管负责三州的兵马调动,对端木岚手下君衣侍的行动不得过问,只需在必要时施以援手。
鱼潮见从信中施以援手这四个字就看出了君衣侍想干什么,但他不明白为什么。
“你们要出绮月关?”
端木岚笑道:“鱼将军,只管照殿相大人的话做就行了。”
鱼潮见回到书房,策霜枝就问道:“鱼大哥,那个御围内侍郎只有四品,你品级比他高,为何你要去迎接他?”
鱼潮见说道:“在朝廷里不看品级,看权力,他掌管着圣上的直指君衣,能监察百官,别看明面上是殿相派他来的,我看这八成是他自己的意思。”
“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问了,他不说。”
“这个傲慢的家伙......”
“霜枝,别乱说话,小心祸从口出。”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又不是官,怕他做什么?”
“他既然不让我多管,那我就不管了,对了,最近这么没见你杨大哥?”
策霜枝说道:“杨大哥去找老仙帮的人了,他想打听阎姑娘她们在哪儿,说起来,阎姑娘跟我们分开好长时间了,我也挺担心她的。”
“她还没找到她徒弟和空桶大师?”
“不知道,自从葬仙山一别之后就再没有她的消息了。”
话说杨目空自从跟策霜枝一起来了陇州,接连几天都在街上转悠,可一直没办法跟老仙帮的人牵上线,这时他忽然看到街边有一个熟悉的招牌,那是翁氏钱庄的分店。
杨目空走入钱庄,店内无人,杨目空轻唤一声:“有人在吗?”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后院走到前堂笑着说道:“来了来了,杨少侠有何吩咐啊?”
“胡掌柜怎么又是你!”
“呵呵,没办法,我们钱庄店多人少,老朽也要到处帮手啊。”
杨目空笑着说道:“你只是帮手吗?我看是翁儆那小子特意安排你盯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