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免丧了少年的心气,邓直劝说道:“少年人切莫唉声叹气,一次不行,那就多来几次,几次不行,那就一直坚持下去,你要明白,你是能吸纳灵气的,就具有修仙的资格,只要找到灵气流失过快的原因,问题就不再是问题。”
“根据你的体质,从灵气入体,到流失体外,其间未曾感到任何不适,这说明你可以同我一样,随时随地吸纳灵气,这对你也算是一个好消息,日日勤勉,说不定哪天就成了,不过一旦身体有任何不适,立即停止灵气吸纳,待身体好转,再次吸纳灵气即可。”
“其实你也不必过于担心灵气流散速度过快,抛开自身,借助外物,说不定可缓解此难。”
“外物?可是如将军先前所说法器?”少年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男人微微一笑道:“不错,正是法器。世间法器,共分三大品阶,灵器、元器、仙器,其中仙器又有半仙器、仙器之别。共有下、中、上三品之分,其中元器,还分先天和后天。”
“我手中这柄“戮阵”,乃是上品灵器。剑主杀伐,杀敌之物,对于你自身的问题,起不到任何作用。你需要一件可以巩固自身灵气不外散的辅助类法器,而此类法器,大多都归山门宗派所有,极少流落在外,散修极少数人才能拥有一件。我因常年待在军中,而军队大多数为武者,所以对于此类法器,知晓不多。
“将军,此类法器想来是极其稀少吧。”少年提出疑问。
“不然,此类法器对武者无用。对于刚踏上修仙之路的散修来说,如同于你,自然珍贵无比,但对于世间修仙宗门来说,却是平常之物,因为他们除了法器,还有丹药可令弟子快人一步修至丹灵境,配上山门密法,能让众弟子无后顾之忧,而对于丹灵境及之上的修仙者,已是无用之物。”
“凭你的处境,待他日入世,寻一山门拜入,亦可解此难。切记,若能拜入大的修仙门派,自然是万事大吉,不过普通山门向来好进不好出,慎入。”
风自轻重重的点了点头,金玉良言,自当牢记于心。
……
月光下,两人闲聊着。
除了问一下修行常识,风自轻也会问问外面世俗人土风情,山川湖海,妖魅鬼怪,以增见闻,参将都会一一为少年答疑解惑。
闲聊之后,邓直缓缓起身,说道:“好了,我出营已有不少时日,先前追查一事,耽搁有些时日,需要尽早回营细述,今晚就回营了。至于你修行的问题,外界修士见多识广,我会寻人打听清楚的,放心,一旦找到,我会尽早赶回此处的。”
风自轻郑重地弯腰行了一大礼,聊表敬重,起身说道:“如此劳烦将军,我心有愧,大恩不言谢,以后如有需要,言明即可,将军此去,路上还请千万珍重。不知将军离开结界,是否还会让那祭坛示警?”
参将还了一礼,一个与世隔绝的十三岁少年,能有多少城府?资质不谈,品性绝不会低,值得自己为此奔波劳累。
“不会,昨晚已然试过,凭我的本事,可自由离去。好了,你我缘分未尽,男人之间,无须多言。今日一别,定有他日相见之期。”
“将军所言甚是,将军珍重,后会有期。”少年抱拳道。
“后会有期。”邓直长剑出鞘,凌空一踏,御剑飞行,渐渐消失于眼前。
......
邓直离去后,风自轻一直愣愣出神。对方既未主动告知师承何门,具体追查何事,自己自然也不好多问。
自己也有所隐瞒,未将魏方寻不老,村中年年抱回婴儿一事告知于他,因为他还不能确定,邓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但说出此事,会不会让邓直心生退意,亦或是衍生出其他的想法,从而事得其反,也未可知。所以只有等邓直再回到这个地方,他才能确定邓直对自己真的好,到时才能讲出全部。
片刻过后,他渐渐眉飞色舞,瞧瞧,多有修仙风范,男人,就该如此,才不枉重活一世!
——
回到房间内,风自轻仔细回想着参将说的一切。
这两日,邓直带给自己的冲击实在不小,前所未见,说颠覆也不为过,沉静下来后,如何解决当下的问题,才是重中之重。
灵气流散太快,这个问题只能靠自己慢慢摸索,总不能去问陈叔他们,说的越少,越安全。
风自轻笑了笑,接下来的日子,终于可以不那么无聊了,有许多事情可以做了,充实啊。
少年嘴角不禁有了笑意,缓缓睡去。
大梦一觉轻,醒时见光明。
.......
翌日,风自轻醒的稍稍早了些,天还未全亮,既然没有睡意,索性就起身出了门,慢悠悠的开始在全村瞎逛,有意无意间游走于祭坛附近。
祭坛存在年月已久,作用听陈拾野提过,大致是向天祈福求雨之类的,因村内从未发生过天灾人祸,就一直搁置未用。
村长会偶尔派人修葺一番,不至于让它一直破旧下去,图个心安,魏方寻曾严令禁止过,不可随意靠近祭坛,对神明不敬。
祭坛,确实是没看到魏方寻他们用过,现在想来,他们是修行之人,即使用了自己也不知道,这祭坛一说,估摸也是信口胡诌之言。
少年缓缓蹲下身去,抓起地上一块泥土,将其捏碎,眯了眯眼,嘴角一斜,喃喃自语,“得嘞,小爷我就好好陪你们玩玩,这靠山都有了,说话总得硬气那么一回。
直起身来,又晃荡了片刻,才走回家去。
院中,腿已经好了大半的陈拾野,在淘米洗菜,见少年回来后,笑骂道:“臭小子今天这么有兴致,一大早就出门,不会是干什么坏事去了吧,啊?”
少年白眼一番,“这话说的,村里谁不知道我是安分守己的良民,咱是那种人么?”
陈拾野抓住一把浸满水的青菜,用力将水往少年身上甩去,“就你小子满嘴胡话,有些时候做事收敛一点,对你有好处晓得不,还不快过来帮忙!”
水扑面而来,少年连忙侧身闪躲,却未能如愿。衣裳微湿的少年,哈哈一笑,对骂了几句后,这才伸手帮忙。
......
午后,院中。
破烂的藤架下,男人与少年各自躺在竹椅上闲聊。
“对了,臭小子,过几天就是魏静那丫头生辰了,可有准备点生辰贺礼什么的?”
“啊?这么快,那丫头多大来着?”
“十二了。”陈拾野没好气道。
“都十二了,这时间过的有点快,放心,贺礼快做好了,保管那丫头满意。”
陈拾野看了一眼少年,不忍拆穿,“那就好,没做好,那还不抓紧去准备,等我给你弄?”
“知道了,走了。”少年慢吞吞的起身,进屋拿起郡县志揣进怀里,走时不忘叮嘱男人几句,别忘了敷药。
无所事事,风自轻主动请缨,去老刘家牵了大水牛,朝接木桥方向走去。
不管到哪里,礼物一事,真的很头疼啊。
到了接木桥,一拍大水牛,后者会意,自顾吃草去,自己则一头扎进小河里,痛快畅游一番。
……
一片阴凉处,风自轻翘着右腿,嘴里叼着野草,正在为生辰贺礼所烦恼。
这礼吧,轻了不行,静丫头平时对自己不错,不能让丫头失望了不是,送什么好呢?
一阵思索,毫无头绪。算了,先不想了,趁着无人,先修行吧。
他直腰盘膝而坐,双手抱圆,当然结果一样。在几次反复后,风自轻突发其想,决定试着放慢吸纳灵气的速度,快的不行,那么慢的呢?
不行,还是快了.......
不行,还要更慢.......
三倍,四倍,五倍,还是不行。
唉,到底有没有用啊,已经慢了这么多,要不想其他法吧。
风自轻起身走上桥头,看着眼前风景如画,一片安宁,清风拂面,心中烦恼为之一轻,思绪顿时清明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