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只有杀人动机,光凭杀人动机就直指一个人杀了人,这的确很牵强。
所以,我对他,只是怀疑,而不是把他当成凶杀犯一样去盘问。
刘伟听到我这句话之后,连忙摇头,说他在这段时间里面,根本就没有见过夏琳。
虽说夏琳和司徒铭对他说了很多侮辱性的话,但他并没有恨谁,只恨自己,恨自己没有钱,没有能力让夏琳及她母亲过上更好的生活。
是的,他之前只是一个临时工,他做过保安,做过网管,也做过工地搬砖的,要说侮辱,在这些行业里面,侮辱他的人多了,他也都没当一回事。
但的确,那一件事情发生的太措不及防,他们来到J市,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夏琳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原本对他言听计从的夏琳,突然摆脱了他,他知道,夏琳想要更好的生活,她不想自己的人生从出生就被安排好了,所以,刘伟也没有怪她。
刘伟说话的时候我一直在看着他,随即轻笑了一下,说道:‘真的么?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在你说起夏琳和司徒铭是怎么侮辱你的时候,你的双手,一直在颤抖?’
刘伟咬着嘴,最后全身放松的叹了口气:“说实话,这些都是自己骗自己,就算是你,或者是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也好,没有一个男人被自己的女人在外人以及她的姘头面前数落而不当回事的,我做不到,对,我是想过,要杀死他们,可,我也只是想想而已,如果夏琳死了,我这干妈……也就活不成了,我从小就是和夏琳一起长大的,早就把夏琳的妈当成我自己妈一样看待,我不忍心看着她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且,呵……说实话,我也没有这个胆量。”
“所以,你在得知夏琳死的时候,心中并没有泛起多少波澜,你甚至认为,这个女人就该死?”我开口继续问道。
后者嘴角弯起一丝笑意:“不是,不是不在意,而是,不心疼了,我的心早在她搬出这个家开始就死了。”
“那你知道,夏琳在卫校读书的时候,曾跟多名男子有来往的事么?”
我说到这里,特地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夏琳根本就没有爱过你,如果真的爱你,她最起码还会陷入抉择期,然而,她并不是因为司徒铭背叛的你,而是因为金钱,背叛的你,这,你也无所谓么?”
“砰”
“你别再说了,这贱人……贱人……我……呵,我真该谢谢这个凶手,帮我杀了她……”
他一拳打在了我身旁的墙壁上,看着他及其愤怒的样子,我无奈的笑了笑。
之后,我将他带回了刑侦大队,随即,又辗转来到了司徒舫的别墅中。
虽然刘伟语气中略带愤怒,他自己也承认,他曾想过要杀死夏琳,但这并不代表他承认了杀人事实,我将他带回的时候,曾经问他,前天晚上他在哪里。
他沉默不语,只说是在工作,而当我问他在哪工作的时候,他却又低着头,没有说话。
将刘伟放回去刑侦大队,我又跟李镇南说明了一下情况之后,就让林妄带着刘伟的照片去找了施若云。
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我,刘伟并不是杀人凶手,只是,破案光靠直觉是不够的。
我确定,刘伟身上带着的香味是女士香水的味道,这种香味间,还略带着某种酒味,他在来医院之前,应该喝过很多酒,她是陪着抹着香水的女人喝的酒。
所以,我的第一反应就是……
和林妄碰头之后,我又给穆然打了一个电话,询问他这边有什么进展,后者告诉我,海通天还在进行尸检,但夏琳和司徒铭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
和我们所观看的这个视频一样,夏琳是被掐死的,顾北拿她脖颈间的指印和司徒铭的手指做了对比,对比率是百分之百,而夏琳在死前曾遭过性侵,在其体内还发现了司徒铭的“儿子”。
而司徒铭则是被淹死的,砸其鼻腔内发现了很多泥沙,相信是溺水时因吸水过多,泥沙混合着河水被其吸入。
他们两个人的尸检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如果要有,那么应该就是司徒铭的脸,已经被河底下的礁石弄得面目全非,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一片了。
“你那边呢?有什么进展?听说刘伟找到了?你不是……”
“恩,来医院了,但是刘伟的情绪有点……我只能告诉他我是警察,让他配合调查,你让李镇南审讯的时候言辞不要太过激烈,我怕他有抵触情绪,现在我准备去司徒舫家里看看,他家还有同事没?”我拿着电话,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
“一个小时之前,已经撤了,不过你可以再去看看。”
“恩。”
挂了电话,我将车直接就停在了司徒舫家门口,随即起身就敲响了大门。
给我开门的是司徒舫的保姆,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这是凶杀现场,刑侦大队怎么的也都得让里面的人清空才对啊,可他们,却只是封了会客室。
后来,我才知道,这保姆怎么都不肯走,说是家里还有很多贵重东西,如果不见了,等司徒舫回来肯定会责怪,所以,无奈之下,穆然只得在会客室的门口安装了两个摄像头,而在会客室内,更是装了五哥针孔摄像头,以来保护现场。
这是无奈之举,穆然说的时候,脸上也略显无奈。
“你好,我是警察,这是我的证件。”
这保姆有些福相,穿着一身红色的毛衣,脖颈上还挂着一尊玉佛,看上去非常雍容华贵,却一点也不像是司徒舫的保姆。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十分小心的问我到底是不是真的警察,警察刚走,她愣是没有见过我。
无奈之下,我只能让她拨打刑侦大队的电话,在证实了我的身份之后,她才缓缓地打开了这扇门,让我进去。
司徒家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我却愣是没有见过这个保姆,所以在这个保姆开门的瞬间,我一下还以为走错了门。
我独自走到了司徒家的客厅,随即环顾四周看了一圈,目光才缓缓地移动到了这保姆的身上。
“我应该叫你什么?”我看着保姆,缓缓地说道。
后者笑了笑,说她叫刘翠兰,就叫她刘妈吧。
我点了点头,思虑片刻之后,又悠悠然的说道:“你闻到了没有?”
刘妈一愣,问我闻到了什么?
“嗯,血的味道,而且,还很新鲜,可能你不太清楚,我和司徒舫是老交情了,他家我来过不下十次,真正的刘翠兰,可不是长得你这个样子的。”
“什……什么啊,我在这里做工六年了我……”
在刘妈说话的时候,我直接就走到了一旁的杂物间,砰的一声,我直就将这杂物间打开。
我用测眼看了一眼身后的那名妇人,此时,她的手,已然伸在了身后。
“你看吧,什么都没有,警察先生……这……”
她话刚说出口,我顺手就拿下了杂物间旁的墙布,此时,一扇槅门瞬间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看着这个刘妈,继续问道:“怎么?是你打开,还是我?”
说话间,这刘妈更是笑脸迎人的走到了我的面前,轻声说道:“哪还劳烦客人,我来打开就是了。”
直等这人从我身前闪过,一把尖锐的厨房刀瞬间就朝我胸口处刺来,我嘴角微弯,侧身往后躲了一步,只见这把利刃从我胸口划过,紧接着,我微抬小腿,顺脚就踢了一下这女人的膝盖。
被我这么一踢,她整个人直朝我身上扑了过来,我顺势闪开,就在这时。
砰的一声巨响。
她整个人直冲入了这扇槅门之中。
而在这扇狭小的槅门内,一具中年妇女的尸体,顿时就映入了我的眼帘。
看来,我还真猜对了。
说句实话,我真就没有见过司徒舫的保姆,但我知道,司徒舫虽然有钱,却也不会让自己的保姆穿的比他那三年之前死了的老婆还要华丽,而且,在这保姆的身上我没有看到任何规矩。
就比如,司徒舫不会让自己的保姆那么没有规矩,一开门就露出这么惊诧的表情。
我还记得,司徒舫是一个极爱干净的老狐狸,更不会让自家保姆,穿着自己的鞋子在自己家里到处乱走的。
所以,我断定,这个人一定不是刘妈,看她穿的这么富丽堂皇,想来身上带着的,应该都是司徒舫那死了的老婆的东西,所以,这个女人应该是个窃贼吧。
“怎么?是你自己爬起来,再跟我打,还是跟着我回警察局?”我看着这个被摔得狗吃屎的女人,饶有兴致的问道。
此时的她,更是面目狰狞,捡起摔在地上的尖刀就欲朝我刺来,我嘴角略带一丝微笑,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而我的右手,则不紧不慢的从旁拿了一根麻绳,直将她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