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琥来到楼下宴会大厅,宾客差不多都离开了,只剩下许家的人跟一些相关人士在跟警察谈话,他先把摄像机还给婚庆公司的工作人员,却把磁带留下了,说要当做证物暂时收管,事后再归还。出了这么大的事,婚庆人员只求不惹麻烦上身,对他的要求有求必应。
接着,关琥又找到萧白夜,将自己目前掌握的线索汇报了,萧白夜让江开去航空公司,确认冯三山在乘机时的通话记录跟联络人。
“有关订做短剑这方面的情报我来查,你去了解死者的交友关系,如果鉴证科那边有新发现,马上通知我。”
关琥接了任务,依次检查宾客提供的情报记录,没多久,蒋玎珰打电话给他,说自己现在在许家,她跟医生了解过,杨雪妍的确是怀孕了,而且状况不太好,婚宴中途就因为不适去客房休息过,所以只能做简单的笔录,许枫则称自己一直没离开过婚宴大厅,目前看来这两人都没有疑点。
比起他们两人,关琥觉得许善陵更可疑,不过他需要再抓到其他新的情报,否则就这样直接质问,一定会被许善陵找借口敷衍过去的。
关琥协助同事把调查记录都做完,又联络冯三山的家人,却没想到冯三山并没有结婚,也没有经常走动的亲戚,他的豪宅跟工作室合在一起,几名助手会在需要时来帮忙,平时只有冯三山一人在家,连跟邻居都不怎么接触。
“一个普通的古董鉴定师而已,到底做了什么事,会被如此痛恨?”
回到警局,在休息的时候,关琥拿出冯三山的照片看,那是冯三山的助手给他的,照片里的男人五十出头,身穿西装,浓眉加国字脸,给人方正认真的感觉,这气质很适合做鉴定师,至少他的言谈容易让人信服。
“没想到生与死会让人变化这么多。”
话声在身后响起,舒清滟走了过来,她穿着白大褂,看样子也是才忙完,得以暂时休息,看到冯三山的照片,她说:“真看不出这就是今天的被害者。”
“如果肚子被人像是用搅拌机那样搅,谁都会变样的。”
舒清滟耸耸肩,去对面的自动贩卖机买了罐饮料,坐到关琥身旁,问:“怎么样?有什么新进展吗?”
“我的两条腿都快跑折了,这算是新进展吧?”
“你是准备把它写进报告书里吗?”
舒清滟开完玩笑,见关琥还在盯着相片看,她提醒说:“古董这一圈也很黑的,长得越正直的人,背后黑幕越多,就比如恶意鉴定什么的。”
“你是说故意将真品鉴定为赝品,然后找同伙收购?”
“这种案例又不是第一次见了,否则冯三山只是一个鉴定师而已,他怎么住得起豪宅?不过在没有证据之前,这一切都是我的推测。”
舒清滟几口将饮料喝完,把饮料罐丢去垃圾箱,起身离开,走了几步又转回来,说:“哦对了,在之前的鉴定中,我们发现了一个新情况,是有关杀害陈铭启的凶器的,我们在剑鞘纹络的缝隙里找到了少量的石灰质跟石膏成分,简单地说,就是接近于黄土的土质。”
“喔?不会真是出土文物吧?”关琥半开玩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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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这点,你得去请教古董专家,我们做的是不同性质的鉴定,”舒清滟一板一眼地说:“所以在检查第二柄剑上,我们有特别注意这个地方,刚才同事来跟我说,有发现相同的物质。”
也就是说这些凶器都出于同一个地方,但为什么凶手要这么麻烦的一柄柄的拿来用?从作案手法来看,凶手是个冷静残忍的人,所以他冒这么大的风险订做短剑,一定有他的目的。
“谢谢,能麻烦你们帮忙追踪短剑订制的路径吗?”他说:“这方面小柯挺在行的。”
“好,有消息我会跟你联络,”舒清滟说完,转头看看周围,“你哥呢?”
“我哥?”
“是啊,你们今天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吗?”
“啊!”
被舒清滟提醒,关琥下意识地转头看周围,半天才想起下午现场鉴定结束后,他就直接跑掉了,当时忙着去查冯三山的情况,完全不记得还有个人被他撂在酒店里,他甚至在离开时连招呼都没打。
在发现自己犯了个多么荒唐的错误后,关琥不顾得跟舒清滟闲聊,匆忙掏手机准备打给张燕铎,但口袋都摸遍了,愣是没找到手机,舒清滟在旁边看他急得抓耳挠腮的样子,同情地说:“看来你有点糟糕。”
关琥用力点头,没注意舒清滟转身离开,他双手抱住头,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记忆时钟的指针不断往回倒转,最后定格在他离开客房的时候——他想起来了,当时张燕铎拿他的手机给谢凌云看,后来他急着去查案,忘了索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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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他不记得张燕铎的手机号啊。
关琥拍拍额头,正一筹莫展时,突然想到他可以打自己的手机,如果手机在张燕铎那里的话,应该能联络上。
他从钱包里掏出几枚硬币,跑去公用电话前开始拨打,手机响了两下接通了,听到张燕铎懒散的声音传来,他抢先开了口,“对不起,张……大哥,我把你忘记了。”
“这里没有叫张大哥的。”
“大哥,你也知道今天的案子有多糟糕,我只想着查案,就……哈哈。”
“没办法,谁让你们警察这么忙呢,”张燕铎在对面漫不经心说:“放心,我会记仇的。”
属于狐狸样的狡黠表情立刻浮现在关琥眼前,他警觉地问:“你要怎么报?”
“暂时还没想到,怎么?你特意打电话来,不会是要我把手机送给你吧?”
他怎么敢指派张燕铎做事!
关琥赔笑道:“不用不用,反正我也不着急用手机,你回家了吗?”
“还在酒店看婚庆录像,有些有趣的发现,要听吗?”
“如果您乐意告知的话。”
“拿纸笔记一下。”
口气傲慢得就像女王,关琥不敢怠慢,迅速掏出纸笔准备好,就听张燕铎说:“我重点看了叶菲菲说的时间段,其间总共有十三人离开过,四人在外面逗留了半小时以上,分别是许善陵、杨雪妍、一名司仪,还有位男方家的客人,我把图像传你……哦对了,你的手机在我这里,传了也没用,我晚上送去给你吧,你几点回家?”
“暂时还不知道。”
“还有,刚才江开打你的手机,我接听了,他跟航空公司确认清楚了,冯三山在飞机上一共打过两次电话,他照通信记录查到户主,一个是许善陵,另一个叫佘正。”
“佘正?”
关琥马上想到了金蛇帮的元老蛇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蛇王的原名就叫佘正,陈铭启跟蛇王有交情,冯三山在临死前也联络过蛇王,看来这条地头蛇他们要会一会才行了。
“谢谢,回头请你吃饭。”
关琥说完,正要让张燕铎把录像里的客人照片传到他办公室的电脑里,电话机里没钱了,通话被强行掐断,他用肩膀夹住通话器,掏出钱包准备再打,旁边有警员经过,惊讶地看他,“你们重案组的电话线不通吗?为什么你要用公用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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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关琥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做了蠢事,就见警员的脸上又露出诡异的笑,“哈哈,是给女朋友打电话,要保密对吧?”
“没那回事,不要乱说话。”
为了证明同事想太多,关琥放弃了继续拨打,他放回话筒,迅速跑回办公室里,将查到的情报整理好,交给萧白夜。
萧白夜也在查短剑的出处,但暂时还没有进展,看到他的电脑萤幕上排列着形状各异的短剑图片,关琥突然想到也许谢凌云的怀疑是正确的——这正是鱼藏剑的仿造品,所不同的是鱼藏剑藏的是鱼腹,而凶器藏的是人腹。
关琥把调查资料交给萧白夜,又申请了警枪,继续出去跑案子——许家婚宴出了大事,许善陵今天应该没心情再配合他做笔录,所以他把目标定在金蛇帮上,不过很可惜,他连着跑了金蛇帮几个地盘,都没问到蛇王的下落,那些小混混敷衍他,个个都说不知道。
中途,关琥跟老马联络上了,老马也查不到蛇王的行踪,看来那个老油条发现事情不妙,一早藏起来了,老马找上了几个可靠的线人,让他们一有消息就马上联络自己。
这一路跑下来,等关琥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了,他拖着酸痛的腿回了家,打着哈欠摸出钥匙开了门,谁知刚走进走廊,就看到对面隐约投来灯光。
这几天接连发生的事件让他有点杯弓蛇影,想也不想,立刻从腰间拔出手枪,并迅速落下保险,小心翼翼地挪去客厅,却发现客厅只是亮了盏小灯,旁边的卧室门虚掩着,不时有响声从里面传来。
现在的盗贼居然嚣张到明目张胆闯空门的程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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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现役刑警,关琥表示他如果不将这个没把自己的存在放在眼里的小偷绳之于法,他就跟对方姓,屏气凝神,放轻脚步来到卧室门前,然后一脚把门踹开,双手举枪,对准眼前晃动的身影。
“不许动!”
随着大喝,那人果然不动了,保持拿着咖啡杯的姿势看向关琥,关琥先是一愣,对面的男人没戴眼镜,跟平时的感觉不太一样,突然之间他不敢确定这人到底是不是隔壁那位狐狸邻居。
最后还是张燕铎先反应过来,问:“警官,可以让我先戴上眼镜吗?”
这次关琥确定了,这是张燕铎没错,清亮又略带散漫的腔调他再熟悉不过了,狐疑地上下打量他,灯光下张燕铎的眼睛有点奇怪,失去了眼镜的遮掩,他的眼眸反射出与众不同的颜色,但没等关琥细看,张燕铎已转过身,拿起放在桌上的眼镜戴了上去,全然不管背后正有人举枪指着他。
被如此明目张胆地无视,关琥不爽了,扳回保险栓,叫道:“喂,你觉得我手里拿的是玩具枪吗?”
“没有。”
“那在被说‘不许动’后,你能给点面子不动吗?”
“你又不会开枪,因为你是警察。”
张燕铎走过来,笑眯眯地看他,接着伸出一只手指,很潇洒地将枪口推到了一边。距离拉近,关琥很想看清张燕铎的眼瞳有异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眼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的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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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菲菲送的科纳咖啡,我刚煮好的,要来一杯吗?”
咖啡的浓香随着杯子的递来刺激着关琥的嗅觉,他咳嗽了一声,“我今天没正经吃过一餐,三更半夜喝咖啡,你是想我胃痉挛吗?”
“那我煮了海鲜粥,你要来一碗吗?”
张燕铎走了出去,被好奇心驱使着,关琥跟着他来到客厅,就见他放下咖啡杯,从碗橱里拿出碗筷,又打开锅盖盛好粥,放在餐桌上,顺便加了碟自家腌制的小菜,动作熟门熟路得就像他是这个家的主人。
“这好像是我的家吧?”关琥不太肯定地问,手枪还抓在手中,犹豫着要不要放回枪套里。
“是你的家没错。”
“那为什么没有房门钥匙的你会在我的家里?用我的锅碗瓢盆做饭?还用我的浴室洗澡,这睡衣……哦,睡衣不是我的,但这不能掩盖你私闯民宅的犯罪行为!”
关琥边说边上下打量张燕铎,张燕铎应该才洗完澡没多久,头发还没吹干,身上套了件浅蓝色睡袍,腰带在腰上随意一系,再配上他修长纤瘦的身形,端的是优雅洒脱。关琥努力嗅嗅鼻子,没错,他身上的沐浴液跟洗发水的味道正是自己用的那种——盗匪他见得多了,嚣张到这种程度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面对他表现出的怒气,张燕铎噗嗤一笑,“关警官,你现在是吃饭填饱肚子呢?还是抓贼去警局?”
关琥瞪着张燕铎不说话,就在他想选择后者时,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饿得太久,肚子开始抗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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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还是先吃饭吧。”
在关琥还想做最后的坚持时,汤匙已塞进了他的手里,与此同时,那柄手枪被张燕铎灵活地换了下来,放到了他面前的桌上。
关琥不知道武侠小说里常提到的‘空手夺白刃’是怎样的境界,但想来跟张燕铎的手法相差不远,要说他不是贼,关琥觉得那简直太侮辱自己的智商了。
不过眼前这碗海鲜粥实在太刺激食欲,在美食的诱惑下,关琥决定暂时无视自己的智商,坐下来,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张燕铎又给他倒了杯白开水,放在一边,然后坐在餐桌对面品着咖啡,悠闲自得地说:“做人别那么死板,你看当年田螺姑娘帮小伙子做饭,也不见小伙子抓她去警局。”
“你是姑娘吗?你明明是大男人!”
“喔,原来你是因为性别才要抓我的。”
当然不是,而是这是原则性的问题,那就是私自进入他人住宅是违法行为,还有……
关琥抬起头,正要阐述自己的观点,但是在看到张燕铎漫不经心的样子后,他放弃了,那根本是对狐狸弹琴,浪费时间。
“那么请问田螺先生,你是怎么进入我家的?”
张燕铎没有马上回答,双手拿着咖啡杯,皱眉陷入沉思,关琥冷笑,“怎么?回答不上来了吧?”
“不是,我只是在想,该用什么借口,才能让你相信我说的是真的。”
“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
“那就省事了,我连借口都不用想,随你自己琢磨吧。”
关琥听到了自己牙齿咬动的咯吱声。
“别这样嘛,前几个小时你还说请我吃饭的,所以请我洗个澡、请我用一下你家的物品也是一样的吧?”
这家伙又抓错重点了,现在的状况是他没有‘请’,而是‘不请自来’。
“对了,你需要的资料。”
看出关琥的脸色不善,张燕铎没再说刺激他的话,起身去拿来关琥的手机和一张纸,纸上印着几个头像,分别是在酒店血案发生时离开宴会的人。
里面除了许善陵跟杨雪妍外,司仪之一的那个人关琥有印象,所以他只要调查最后一个男人的身分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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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谢就不用了,长官只要不把小的抓去警局,那就谢天谢地了。”
关琥几口把粥喝完,转去看纸上的几个人,张燕铎在一旁洗碗,问:“今天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我跟老马分别去打探,都没找到蛇王……喂,你不要总问我们警方内部的情报好吧?”
“我以为我知道的不比你少。”
“比起这个,你现在该去酒吧做事吧,田螺先生?”
“今天定休日,不做事。”
“两天前你也说定休,你们酒吧到底休哪天?”
“关警官你的智商真令人堪忧。”
张燕铎收拾好餐具,去了隔壁客厅,关琥听到他的嗓音远远传来,“所谓定休日的意思就是——老板想休哪天就休哪天。”
“……”
张燕铎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型笔记本电脑,放到他面前,又拍拍他的肩膀,“资料都在里面,你慢慢看,我要去睡了。”
“谢谢。”
等关琥想到他不应该跟一个犯罪分子说谢时,张燕铎已经离开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关琥都在看婚宴录像,等他感觉困乏时,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他伸着懒腰匆匆洗了澡,用毛巾搓着头发回卧室,拧了下门把,房门纹丝不动,他又反复拧了两下,在确定房门被人从里面反锁后,终于想到罪魁祸首是谁了。
这人太得寸进尺了,私入他的家不算,还连他的床都占了,真是是不可忍孰更不可忍。
关琥抬手准备捶门,贴在门板上的一张纸落入他的视线,上面写着——‘夜深人静,切忌发出噪音,睡觉请去隔壁。’
句子后面还画了个箭头,关琥气极反笑,他很想跟张燕铎说不用这么体贴,这是他家,他知道客卧在哪里。
实在太困,关琥没精力去跟张燕铎纠结,他把头发吹干,去客卧一躺,可能是累了,居然感觉客卧的小床也挺舒服的,三秒就准时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关琥醒来,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他吃着免费又美味的早点,心想这大概是张燕铎唯一的优点了吧。
“三餐不准时,再加上压力大又疲劳,很容易得胃癌的,”张燕铎笑眯眯地对他说:“为了感谢你收留我过夜,我决定尽量帮你准备三餐。”
今天张燕铎穿了件铁红色的宽松棉质休闲衣,所以他的眼镜框也是铁红色的,他应该是关琥见到过的最适合戴眼镜的男人了,也是更换最频繁的一个,他不去给眼镜做广告,真是这行业的一大损失。
“张先生,请不要自作多情,我并没有留你过夜,更没想让你睡我的床。”
“这样啊,那为什么你没有叫醒我?”
从眼镜片后面投来的惊讶目光让关琥很想把拳头挥过去——“那是因为你贴了纸在门上!”
“你要是生气的话,会无视留言纸的吧?”
张燕铎自以为是地为他的行为作解释,“在警局你也让我睡床,我以为你习惯了谦让,所以也就没跟你客气。”
谦让个屁啊,他只是不想三更半夜为了点小事吵得左邻右舍都睡不着好吧!
看在美味的早餐份上,关琥忍住了内心的咆哮。
饭后出门,对于张燕铎的跟随,关琥选择了无视,来到停车场,他还主动问:“今天开你的车还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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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用我的吧,用你的,我怕你回头又把我丢掉。”
上车后,张燕铎照关琥的指示先去许家,路上,关琥把从张燕铎那里拿到的图像传给总部,让江开等人确认司仪跟另外那个男人在酒宴上的行动问题——虽然当时酒店的其他住客也有嫌疑,但是从掌握的情报来分析,调查重点还是在酒宴宾客上。
联络过后,张燕铎问:“为什么你把杨雪妍排除了?”
“她怀孕了,身体又差,理论上讲不太成立。”
“难道你不知道许多女运动员都会在参加重要比赛前特意怀孕吗?”
“你怀疑孕妇?”
“我怀疑与案子有关的任何一个人。”
“但是这次的凶杀行为爆发力很强大,以杨雪妍的体质很难达到。”
“你对女人有偏见,你看看叶菲菲,再看谢凌云,还有你们警局的女法医,就因为大多数人有这种偏见,才会轻易被女人干掉。”
关琥觉得张燕铎提到的这几位都是异类中的异类,这实在很难跟杨雪妍纤瘦娇弱的形象联系起来,不过他还是听从张燕铎的建议,在笔记本上将这一条记了下来。
许家到了,里面布置得比关琥想的还要奢侈豪华,走廊跟客厅里摆满古董,关琥看不出古董的真伪,他想假如都是真的话,光客厅这里的瓷器就要上亿了。
不过比起这个,更让关琥在意的是许家的保镖人数,光是门口就站了四五个人,进了豪宅后,里面的保镖更多,他不知道许家平时是不是这样的,但总感觉太夸张。
许善陵在家,他没拒绝警察的拜访,但也表现得很冷淡,原本为了冲喜才大摆宴席,最后却有人在酒宴上死亡,他心情很糟糕,对于关琥的提问,他不耐烦地说:“有关冯三的事,该说的我昨天都说了,我跟他也不是很熟,对他的交友情况不了解。”
“不熟的话,他不会在海外参加完摄影,乘机回来连家都不回,就来参加酒席吧?”
“他那人做事很随心所欲,他要来,我又不能阻止他。”
“他在飞机上跟你通话时,还有提到其他什么事情吗?”
“没有,就算有,我也不会注意,当时我正忙着应付喜宴上的客人,没心情留意他都说了什么。”
“我们看过酒宴上的摄影,你曾离开过半个小时,在那么忙碌的场合下,不知你去了哪里?”
面对关琥的咄咄质问,许善陵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听你的意思,是在怀疑我杀人吗?”
“不,这只是例行询问,还请许先生配合。”
从许善陵的表情上就看得出他不想配合,不过最后还是回答了,“我去跟银行一个朋友打电话,关于公司贷款的事,聊了很久……”
下面的话许善陵没说,关琥想在大喜的日子里他跟银行聊借贷,多半是公司的资金周转出现了问题,这方面他不方便细问,正想让许善陵提供联络人的电话,就听张燕铎说:“是珠宝行的运转发生了危机吗?”
关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许善陵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马上说:“当然不是,那只是普通贷款,你们不信的话,可以直接去查通信记录。”
为了不被再烦扰,他爽快地写下了银行联络人的名字跟电话,递给关琥,那意思很明显,让他们赶紧离开。
像是没看到他的暗示,张燕铎又将短剑的照片取出来给他看,不过照片上的不是凶器,而是谢凌云的那柄短剑。
“请许先生再看下这柄剑,不知你是否对它有印象。”
“昨天我就说了,我不知道,我一个商人,怎么会了解凶器的事?你们不觉得可笑吗?”
“这不是凶器,而是我们从其他人那里拿到的照片,那人说它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鱼藏剑。”
听到张燕铎的话,许善陵身体一抖,他很想保持镇静,但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指发出轻颤,关琥趁机说:“看来许先生是了解这柄剑的。”
“不不,我不了解,我只是听说鱼藏剑是不祥之物,沾到它的人都会有祸事发生,所以……所以陈铭启跟冯三被杀了对吧?”
“有关这点,我们还在了解中,不过陈铭启被杀时,曾有鬼面出现在他面前,这个,许先生曾见过吗?”
张燕铎将王二画的鬼面图像递给许善陵,许善陵看了后,脸色更加惨白,立刻问:“你们确定它是在陈铭启死亡时出现的?”
“是的。”
“那是专诸的亡魂出现了,他的怨气之魂凝聚在鱼藏剑上,会诅咒到每一个接触到鱼藏的人,你拿到真品了吗?那下一个就是你了!”他手指向张燕铎,大声说道。
冷眼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张燕铎淡淡地说:“那我倒是很想会会这位传说中的刺客亡灵了。”
“他会去找你的,一定会去找你的!”
听着许善陵喃喃说话,关琥看看张燕铎,他怀疑张燕铎的药下得过猛,导致许善陵被刺激得疯癫了。
为了让会谈继续下去,关琥岔开了话题,问:“金蛇帮的佘正你认识吗?冯三山在飞机上除了联络你外,还有跟他通过电话。”
“那是谁?不认识!”许善陵一口否决了,然后下逐客令,“我很忙,如果你们没有其他要问的,就请回吧,不要再在这里提鱼藏剑的事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欲盖弥彰的反应让关琥觉得他应该什么都知道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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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以许善陵现在的状态,即使他们硬逼,对方也不会说下去了,他起身告辞,在佣人把他们送到门口时,他装作不经意地说:“这里的保安真多,是为了看守古董的?”
“平时没这么多人,都是从店面临时调来的。”
“那许枫先生呢?他们去度蜜月了?”
“没有,少奶奶身体不好,老爷不想他们被这次的事影响到,让他们去郊外别墅静养。”
离开了许家,路上关琥对张燕铎说:“许善陵说的跟银行联络贷款的那部分应该没撒谎,不过他一定还有隐情没说。”
“对,他可能知道陈铭启跟冯三山死亡的真相,还有,他认识鱼藏剑。”
“我也这样认为,他刚才一直提到刺客亡灵来找你,与其说是肯定,倒不如说他期待这个事实的发生。”
“来找我的话,就不会去找他了吗?”张燕铎冷笑出声,“他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怕被鬼缠?”
“我担心许善陵会是第三个受害者。”
“有关这一点,我想他心里更有数,否则他就不会把家布置得那么戒备森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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