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被李文给弄死,再加上向然之一番掏心掏肺的忽悠,张和毅然决然的走上了王图霸业的道路。
他很快整合了所剩的近五千残部,随后一把火烧毁了粮草辎重,轻装上路,一路急行军回到了麟河。
“郡尉怎么回来了?可是击退了讨逆军?”
知道张和率部回来后,麟河令赶忙迎出来,作揖问道。
“正是如此,敌军于本将而言不堪一击,只是略施小计便将彼辈大败退去,只是损失了不少粮草辎重。
是以本将特率部回防麟河,打算据此坚城继续抵御抵御敌军残部。不过若无意外,敌军怕是不会再来了。”
麟河令听了,当即长舒一口气,笑道:“郡尉果然神勇,不过几日便击退了敌军,若是府君知晓,必然也会欢喜至极的。”
“这也是县君的功劳,为我军提供粮草后勤。本将回去后,自然也会如实相报了。”
“多谢郡尉!”
麟河令大喜,又道:“我观大军人困马乏,当需好生休息才是。本官这便给郡尉准备粮草去。”
张和点点头,给了他一个小老弟你很上道的眼神,便大踏步进了县衙。
随后在张和等人紧张的等待下,很快三日光景便过去了。在此期间,并无任何敌军来攻,甚至连点消息也无。
而一批批斥候打探回来的消息,也尽是讨逆军已经退去,并未有趁胜追击的意思。
张和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以为讨逆军是真的没了粮草,之前一战也是利用他的轻敌冒进而绝地反击,却再无还击之力了。
“郡尉,此事宜早不宜迟,我军该回去了。若是时间耽搁得太久,消息迟早是瞒不住的。”
就在这时,向然之适时地冒出来,向张和劝说道。
“明弼此言有理。传某将令,大军带上足够的干粮,立刻开拔,回师穆城!”
谢绝了麟河令给他们提供粮草的好意,张和丢弃了所有繁重的粮草辎重,只带上一些干粮,便火速赶往固城。
大军昼夜不停,在士气即将崩散之时终于赶到了穆城。
城上的守将也是张和的腹心,见自家郡尉带着大军得胜归来,一边立马派人去禀告李文,一边打开城门迎大军进来。
“末将恭迎郡尉得胜归来!
郡尉怎得不早早派人将战报传回来,这样我等也好早些布置布置,迎大军归来才是。”
“哈哈哈!无须如此,不过小胜一场,不必这般隆重。”
张和笑着摆摆手,好似在他眼里,打败讨逆军不过是手拿把掐的事情,完全不用大惊小怪。
“郡尉英武如斯,末将远不如矣。
适才末将已将郡尉回来的消息禀报与府君知晓,想来府君此时已得知了,说不得便要大摆筵席,庆祝郡尉得胜归来了。”
“哈哈!好极好极,本将也是许久不曾享受穆城的饭菜。
对了,你在此想来也值守多时,必然累了。这次便跟随本将前去拜见府君如何?”
那守将顿时喜笑颜开道:“郡尉厚爱,末将求之不得也。只是这城防驻守,却是离不开人。”
“好说。阴奇,你带些人驻守城防,如今不是太平时候,切勿让宵小生乱。”
张和向后招招手,便有一将出列抱拳应诺。
阴奇前番冒进致使大军战败,正赶上张和用人之际才保住命来。此番到了大业紧要关头,张和让他控制城防,自然有让他将功折罪的意思。
对此阴奇欢喜还来不及,当即拍着胸脯让张和放心。
而身为一郡武官之首的郡尉,安排人掌管穆城城防本来就是应有之义。所以见到他安排了阴奇这个熟人,那守将便更是放心,全然没有觉得里面有蹊跷之处。
很快张和带着几个将领并一队亲兵赶赴太守府,却见此时太守府中门大开,又有几个属官在门口站列,真是给足了张和面子。
“我等恭贺郡尉得胜归来!”
一众属官齐齐作揖,口中大声唱和。
张和随之也还了一礼,又听他们说道:“府君已在大堂等候,郡尉快些进去吧。”
听此张和也不再拖沓,心中激动,面上却不露声色,依旧作严肃状。只是左手悄悄按住了剑柄,但一副威武的模样也并未让人生疑。
快步走进大堂,见到上首端坐的李文,张和连忙单膝跪地,神色恭敬道:
“儿张和拜见父亲!
此番不辱使命,终替父亲击退了来犯之敌。依孩儿观之,敌军半年之内,怕是不会再犯我境。”
“好好好!我儿英勇,果然没有让为父失望。
此番征战,我儿想是累了,若是再担这郡尉之职怕是更不堪重负。不若暂且回家修养一番,再与绣娘好生过段安生日子,也还让为父早些抱上孙子,延续李家的香火。
至于你这郡尉之职便暂且放下,等到修养好了再官复原职便是。日后征战,为父还有得多倚仗我儿之处。”
张和听了李文一番说辞,不禁低着头眯了眯眼。他没想到李文竟然这般迫不及待,连点像样的手段也顾不得使了,直接要让他卸职回家。
哼!要是真卸职了,哪还有他官复原职的时候。既然他李文不给面子,他也便不用再继续装模作样了。
只是李文这厮恁快发难,必然留有后手,说不得屋外尽是他的伏兵。当万分小心为上。
“父亲说得极是,孩儿在外厮杀数场,确是有些累了。原本归来就想着跟父亲言说暂且去职将养一番。
如今父亲这般周到,主动开口,那孩儿自是欣喜异常。
孩儿这便将印信亲手交还父亲。”
说着,张和作出一副极其高兴的样子,站起身来,又主动将腰间的佩剑解下丢到地上,随即慢慢踱步上前。
而上首的李文见他如此上道,便也笑着捋了捋长须,等待张和把印信还回来。只是垂下案几的手也不禁放到了一旁,将一物事攒在手中。
张和此时穿在甲胄里的里衣早已浸透了汗水,并不多长的距离却令他感觉是这般的遥远。
终于走到了案几之前。一步之遥!
霎时间一道寒光闪过,本来应该从怀里掏出的印信,却变成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
张和猛然跃身上前,将死死握在手中的匕首向李文刺去。
“铿锵!”
兵刃相交,却是李文突然抽出一柄软剑,堪堪挡住了张和的匕首。随即他迅速起身,将手中的软剑向张和刺去。
“我儿果然好手段,却是差了一着!”
张和显之又险的闪身躲过,然后连退几步,拉开了软剑能刺到的距离。
“杀!”
此时堂外传来一阵喊杀声。不用想,必然是李文安排的士卒和向然之他们交上手了。
“若非老夫有手段,如何能叫你披甲执刃便上得堂来。”
李文轻蔑一笑,看着张和的眼神甚是不屑一顾。
张和暗骂一声,随后要去找丢在地上的佩剑,却不想早已不见踪影。显然是被分列左右的属官拣去了。
“印信是由我儿亲手交出,还是老夫自己去拿?”
张和恨恨地瞥了一眼李文,随即从怀中掏出布帛包着的印信,往前丢到了案几上。
李文哈哈大笑,打开布帛,却见里面确是郡尉的印信。
随即他将印信捧入手中细细看了,正要放下之际便猛然感受到手上有一股灼烫之感传来,疼得他不禁丢到了手上的软剑。
就在此时张和迅速上前,将匕首狠狠掷出,一下子便扎进了李文的胸膛。
李文随之艰难地挣扎了两下,便两腿一蹬再无声息。
“父亲,你终究还是差了些许啊!”
张和随即冷冷一笑,转过身对下边的属官喝到:“府君因病暴毙,临死前将太守之位传于本将,尔等可有异议!”
众属官正不知所措时,堂外的喊杀身也亦停止,随即涌进来许多甲士。而为首的正是向然之。
见到这个倒霉蛋突然出现在这里,虽然不知缘由,但他们却是知道这一局终究是张和胜了。
为了能保住性命,也为了家族能继续绵延,此时还是从心比较好。
“我等拜见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