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朱凌对酒精的价格颇为震惊，便连王家彦史可法等人听了鲁王的话都觉得甚是惊讶。他们身为朝廷命官，如今也是几品大员。但俸禄却是少的可怜，也不过五百两左右。但谁能想到就这么一个小瓶子竟然五十两一瓶！

也就是说他们一年的俸禄只能买十瓶酒精！甚至在场有些人还是买不起的！

换做任何人也会觉得此事极为荒谬，但却就是事实。而且这么高的价格一般人还买不到！

鲁王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说道：“这次战事兴起，臣是见过那名为酒精之物的作用，非常有效果。一般士卒有伤，虽得到及时的救治，但是仍然有可能死亡，但是自从涂抹上此物后，士卒们虽有些痛，但却能活下来了！那些商人见了，纷纷要买。臣便立了规矩，每个商人只许买一百瓶，超过一百瓶的每一瓶加价一两，就这样还是有很多人托关系买。”

待鲁王说罢，众人也是一阵苦笑且无奈。如此高昂的价格竟然还有人如此疯狂的购买，看来我大明朝的商人们还是很有钱的啊。

“那现在银子在哪？”朱凌最关心的便是银子在哪，自从将这件事交给了鲁王，他也有心气为朝廷效力，自己也能拿到军饷，两全其美。

“陛下，银子正在结算，这几天我们就会交付了。”鲁王恭敬回答。

“诸位，从这件事上看，我大明的商人不缺钱。无论乱世或是盛世，普通百姓一年的收入都不够他们买些东西的钱，光是这个他们就没有抗议商税的理由！”朱凌突然暴起呵斥，惊得众人慌忙跪下。

“闯贼自不用说，他们不过是一些贼寇而已，对待商人便是直接抢夺。朕虽然代表朝廷，代表大明，但若是到了这个关头仍旧有人对抗朝廷，也别怪朕心狠手辣。”随即，将目光投向黄伯当，厉声道：“黄伯当，朕命你为税案巡抚，去给朕好好查查到底是哪些人反抗朝廷国策！”

“臣遵旨！”

黄伯当立即回答。

“另外，鲁王你去和南京的吴麟征联系一下，尽量把酒精在南方的销路打通。这样一来，光是酒精的银两便能撑起大明一半的军饷了。”朱凌又再次看向鲁王。

“臣遵旨。”

被朱凌方才吓到的鲁王自然表现的诚惶诚恐。

“诸位，朕累了，战事之后的事你们自己商量便可，到时候递个折子就好了。朕有些累了，先下去歇息了。”说罢，在王承恩的搀扶下便从后面离去。

剩下几位大臣也都相继退下，今日虽说有许多事情没有解决，但毕竟陛下已经离开，他们也只能先行退下商议，之后待朝会再行商讨。

出了王府后，朱大典便半路拦到史可法，说是有些事要商议。正好史可法回去也无事，便与其一同去了家酒楼，二人开了间雅间，要了酒和小菜，待小儿走后，朱大典这才开口。

“史尚书，自前几日兖州之战结束后，大明也算相对安稳下来了。虽然北伐仍旧困难重重，但看陛下的意思估计是暂时不打算北伐。”朱大典为二人斟满酒，故作不经意说道。他今日也算是除了点血，要的酒都是酒楼最好的。

似乎是看出了朱大典的心思，史可法却一副淡然样子道：“应该如此，虽说如今这局势较之前好了些，但仍然不容乐观。我朝还没有北伐的实力，为何要北伐？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十万军队，难道要挥霍一空吗？”

“那不北伐，下一步难道是守在山东吗？”朱大典紧紧注视着史可法，不解道。以他来看，如今已是取得如此的优势，士气大振，若是能趁势追击，将山东收复也必然不在话下。

相反，史可法只是淡然一笑，继续说道：“你真以为闯军只有这十万大军吗？这只是来进攻山东的，若是将那李自成所有的大军算上，怕是八十万大军也有了。况且我官府一路投降，光是降卒便有几十万，这不就是给闯贼增了兵力吗？朝廷兵马区区十万人，万不能冒此风险。”

“唉，只是可惜这次打胜也只是守住了城。”朱大典长叹一声，不免有些不甘心。

“你们为将的自然是想多打仗建功立业，但我们看的却是整个大局。眼下那张献忠已经进了四川，如果一旦成都沦陷，四也就差不多失守了。”史可法面露忧愁，内心只觉复国大业越发乏力，难免烦心。“我想陛下是想稳住山东，先剿灭张献忠之后，再去征伐李自成。”

“那还不如直接放弃山东，将所有兵力集中于西南。”朱大典却是不满意这种安排，当即有些不悦道。

“你懂什么？”史可法瞪了他一眼，道：“你忘了北面还有京师和吴三桂吗？京师的地位在天下人心里自不用说，一旦沦陷则代表朝廷大势已去。而吴三桂若是战死或是投敌，建奴入关，不止李自成，便是大明对他们也很乏力！”

“那若是想要剿灭张献忠，那山东？”

“必然得有人守。”

“陛下会让谁守山东？”朱大典有些紧张，毕竟前几日陛下才刚封他为山东按察使。这种事，不正好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让一个既知兵又忠心的人来守。”

……

鲁王大殿

朱凌在御案上写一些东西，看的不称心意，便是写了扔写了扔。一旁的王承恩不厌其烦地弯腰捡起，然后放到一边，随即又站立一旁。

到了最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写了多少遍，王承恩也不知弯腰了多少次，这才停了下来。

“皇爷可是有什么烦心事？”王承恩选择在朱凌结束写字的时候询问，一方面没有打扰，另一方面也是关心。

“朕在这里推演了好多次，但次次都是失败。”朱凌实在郁闷，他其实内心想的是先剿灭张献忠，收复其手下大将再卷土重来围剿李自成。但按照自己心中所想行事，李自成绝对不会放弃对山东的占领。

之后一定会大举进攻山东，而建奴也有着狼子野心，如果山海关走不通，便可以从蒙古入关。一路直捣中原，李自成断然是撑不住。但如果这样，最后的形势还是会成为历史上的那样，大明盘踞南方，建奴铁蹄踏过李自成，随后兵锋直指南京！

他不敢保证那个时候的大明可以挡得住建奴，毕竟仅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足以与之对抗。

“陛下为何执意要剿灭张献忠？我们与那贼寇相距甚远，况且好不容易守住了兖州，一旦分兵去进攻四川的贼寇，万一闯贼来袭？”王承恩不懂朱凌的想法，茫然道。

“张献忠有几个义子，那几个义子皆是勇将。甚至有一人有大帅之风，若是能将他们招降，朝廷的力量就会大增，那李自成自然也不必担心。甚至即便建奴来袭，大明仍然有一战之力，足以看出那几人的实力。”

一番话下来，让王承恩也不由重视起了那张献忠手下的义子。

“其实陛下可去南京。”他随即说道：“西南和山东，位置上便是最远的距离。而南京真好居中，既可以指挥山东战事，又可以监视西南局势。毕竟西南那边还是有我朝廷军队，军饷问题也不如曾经边军严重。再其次，南京如今风起云涌，陛下去了也好镇压一番。”

“有什么事？”朱凌听出王承恩的意思，当即转头看向他。

王承恩也很利索，当即把放在衣袖中的密折拿了出来，递给了朱凌。

朱凌打开一看，几眼下来，便被上面的内容所震撼无比。随即将密折摔在案上，眼神也冷了下来，这一刻杀人的心思便已充斥内心。

“陛下，这件事已经好些天了。但因为战事，奴婢为了不去打扰陛下，便没有说，一直拖到了现在。”王承恩知道陛下是真的发怒了，说话的声音都下了许多。

“你可确保这件事是真的？”

“奴婢以性命担保！”王承恩立马跪下大声道。

“一群谋逆之臣！”朱凌发出一声怒吼，当即起身：“宣王家彦，史可法，朱大典速速前来议事。”

“遵命！”